阮羡羡笑说:“哥哥放心吧,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还有什么照顾不好自己的?”
阮少君又瞧了瞧她,阮羡羡站在门框旁,素净的一张小脸都是笑意。看起来是真的没什么事了,他摆摆手:“回去吧,这里风大,那我先走了。”
等阮少君走了,阮羡羡一张脸上的笑意才彻底垮下来,她叫画屏下去备晚膳。一个人靠在桌边琢磨着什么,白嫩的指尖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宿主准备怎么办?”系统知道阮羡羡一向睚眦必报,之前在徐誉安那吃了亏,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阮羡羡心里的确是想着怎么报复,因为她刚刚通过上帝之眼,看见徐誉安果真是被皇后召进宫去了,皇后只是例行责问了几句,徐夫人便在一边哭着解释,连带着徐蓉也帮腔说道:“我弟弟只是想跟那阮姑娘说几句话,哪儿知阮姑娘吓得跌进池子里。说到底还是我弟弟的不是,吓着了人家姑娘。但是萧会元不由分说就上来将我弟弟打成这个样子,如今还惊动了二殿下和您,二殿下扬言要将我弟弟送去皇上面前,为阮姑娘求个公道呢。”
皇后凤眼扫了过去,那徐誉两边脸颊都红肿不堪,眼角还带着淤青,这会儿脸肿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请……请皇……皇后娘娘……”
“行了。”皇后不耐听他说完,只觉头疼,她摆摆手打断徐誉安请她做主的话:“区区一件小事,还叫你们闹的这么大。本来叫你们去归鹤山赏雪,你们好端端的,却惹上这么些麻烦。说到底,徐小公子也不该擅闯归鹤山,阳平既然已经叫侍卫封山,你闯进去是为了什么?姑娘家乍一见到生人,会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还是恶名远扬的徐誉安。皇后内心如是想,却没有说出来。
徐蓉一听皇后这意思,像是怪上了他们自己家。她心思一动,便皱着眉,一脸歉疚的说:“都怪我这弟弟太糊涂,叫阮姑娘受惊了。二殿下会生气,恐怕也是没想到我弟弟会私闯归鹤山。但我弟弟也不是存心有意的,因为今天早上去归鹤山赏雪的时候,唐姑娘并没有跟着来。也是后来才进来的,兴许我弟弟瞧见了,还以为只要想去,都能去呢。”
一听唐谧的名字,皇后就深深拧眉:“你说唐将军家的那小姑娘也去了?”
“皇后娘娘不知?”徐蓉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们一开始在归鹤山正做行酒令,唐姑娘和阮姑娘就突然来了,本来她们二人是不在今天受邀之列的,毕竟臣女并不是认识她二人,但见二皇子十分熟络,便也请两位姑娘留下一同玩乐。谁成想后面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后微微头疼,怪不得李阳平那样生气,原来这其中又是牵扯了唐谧。但凡涉及唐谧的事,李阳平没有一次是冷静过的。皇后本来就不想李阳平娶唐谧,否则岂不是给他凭添兵权?唐将军深受皇帝信赖,皇后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阳平得到这么一个助力。
徐蓉还说:“后来看起来唐姑娘像是生气了,与殿下吵了些什么便怒气冲冲的走了。之后殿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皇后娘娘可否替臣女带去一声抱歉?臣女没想到弟弟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更没想到还会惹怒殿下。”
皇后一直对李阳平和唐谧的事百般阻挠,如今徐誉安闹的这一出,她势必不能让这事成为他俩感情升温的促力。如今徐蓉说到这份上了,她再不管,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李阳平惩罚了徐誉安,然后去唐谧那邀功去了。
“也罢”皇后最终开口:“徐小公子虽然荒唐糊涂,但年纪还小,不过就是想跟姑娘搭个话,要本宫说,那阮姑娘胆子也忒小了些。这件事本宫会替你们周旋,但徐夫人还是要仔细看管徐小公子,下次再犯这样的错,本宫可就不会包庇了。”
皇后这话简直相当于免死金牌,有她护着,二皇子还能把徐誉安怎么样?当即徐夫人便破涕为笑,和徐蓉、徐誉安一起磕头谢过了皇后。
皇后叫他们起身,又对徐蓉说:“蓉儿也别怪阳平,他一向仗义,此番不过是替朋友出头罢了。你多多体谅他,本宫还指望你二人好事将近呢。”
徐蓉脸色稍红,没有推拒,只小声说:“臣女知道了。”
上帝之眼中,阮羡羡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徐誉安不仅毫发无损,甚至大摇大摆的拿了一堆皇后赏赐的药材出了宫。
系统感受到阮羡羡的怒气值正在飙升,吓得连忙劝道:“宿主,冷静啊!”
阮羡羡深深吸了两口气:“历史进程中,徐誉安今年会有什么变故没有?”
系统替她查阅了一下说:“上辈子的这会儿,徐誉安刚刚从平城回到京城,也并没有归鹤山这么一出,看起来好像因为宿主的到来使得一切都有点不一样了。”系统突然怪叫一声:“不过我可以提醒宿主,徐家最后是被萧朝宗整顿收拾了,甚至连根拔起,一日之内倾覆。”
阮羡羡来了精神,立刻问:“是什么罪名?什么时候?”
“距离现在的三年后,那会儿萧朝宗在朝堂中已经威名深广,是皇上的得利帮手。他第一个惩治的贪官,就是徐家。徐家贪污受贿,银两多达千万的金额,被他条条状状告去了御前。皇上龙庭盛怒,当日下令徐家满门抄斩。”
“要等三年……”阮羡羡咬唇:“给我开个上帝之眼,我要看看萧朝宗现在在干什么。”
蓝屏中立刻显出一副书房内的场景来,萧朝宗正坐在桌案前,轻轻凝着眉,在卷宗上批画什么。阮羡羡想着他这会儿约莫是在用功念书,以备状元科考,便叫系统先关了上帝之眼。
“罢了,我先忍着,一切都等萧朝宗考完状元再说。”
而阮羡羡不知道的是,她刚刚没有让镜头拉近,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萧朝宗是在一条条的圈出近几年来与徐家往来频繁的世家,其中数量之庞大,上至皇后的母族王家,下至京城每一个衙门衙役。
随着卷宗上的朱批越来越多,萧朝宗的神色,也愈发冷。他眼中明晃晃的杀意,在这平静的冬日再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