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宗没有说话,只是叫醒了隔壁间打盹的画屏和阿良:“阿良,去将马车开来酒楼下。羡羡,我先送你回萧府。”
阮羡羡一头雾水,看着萧朝宗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想萧朝宗必然是有要事要做,这会儿她不会给他添乱,于是一路上都乖乖的没有再开口询问。
因为来看烟火的人太多,马车寸步难行,直到出了街市口,仍旧被堵的一停一顿的。马车中萧朝宗面色奇差,他掀帘看着周围拥挤推搡的人群,几乎咬牙吩咐阿良:“用明火驱赶。”他一定要先把阮羡羡安全送走。
阮羡羡一惊,连忙拦住:“萧朝宗,你疯了?你是新科状元,你怎么能拿明火对准百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跳车走了。”阮羡羡本不想添乱,但萧朝宗这么着急,竟然出此下策,她不得不过问了。
萧朝宗沉眸,终是说:“现在出不去了,我只能去那边看看情况,羡羡,可能会万分危险,你愿意同我一起去吗?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你到时只需在马车里待着就可以。”
他这么说,阮羡羡如何能不答应,连忙点头。
萧朝宗挑帘对阿良:“调转马头,去徐府方向。”
马车便从旁边的小道直接穿行而过,小巷里总算是人烟少了一些,马车轱辘飞快的滚动,阮羡羡挑帘看了看越来越远的烟火,只觉有大事要发生。
一靠近徐府所在的那条柳巷,阮羡羡便清楚的看见一群举着火把的禁卫军竟将徐府团团围住。徐府里传来哭喊和咒骂的声音,那群禁卫看着有马车来了,连忙围上来不准同行,阿良亮出萧朝宗的令牌,禁卫军才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徐府的门口,被禁卫军手中的火把照的通亮,有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紧紧盯着徐府门口,眼里流动着是无情的神色。
直到萧朝宗的马车停了,他才扭转视线看过来。
阮羡羡见到那人心里一惊,连忙放下帘子,萧朝宗低声叮嘱她:“待在马车里,不要出去。”随后他就下了马车。
阮羡羡悄悄掀起一条缝,看着萧朝宗走向二皇子。
二皇子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带兵包围了徐府?难道刚刚那声短促的烟花竟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系统,你不是说离徐府倒台还要几年吗?为什么今夜他们就动手了,难道今夜他们会失败?”阮羡羡有些着急。
系统道:“我也不清楚,宿主不必过多忧虑,萧大权臣的命数在系统的显示里并没有改变,说明很可能只是因为某些细节变化,导致徐府倒台这件事提前。”
而马车外,二皇子和萧朝宗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萧朝宗几乎口气极重的斥责:“殿下该很清楚,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一旦今日不成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开春后的春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二皇子已经从马背上下来,他看着萧朝宗,眼眶通红,神情激烈:“你不会懂,我等不到开春了,我现在就要徐府全家的命!阿谧已经决定过完年就离开京城,她要走了,她要去边关了,到时候我纵然计划得逞,又该怎么徐徐图谋,我所求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连阮羡羡都能听到,怪不得唐谧今天倒是还算开心,原来是因为要走了,所以才有一种解脱又难过的心情吧。
徐府是皇后背后的一个鼎力支撑,虽然阮羡羡知道萧朝宗会查徐家的事,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更没有想到,二皇子居然也参与其中。看来他对皇后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朝宗盯着二皇子有片刻,之后他微微阖眸,再睁开眼时已是带了些微肃杀:“殿下先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善后。”
李阳平有点迟疑:“你一个人?”
要知道私自调动禁军包围大臣府邸,一旦交代不清楚,可是杀头的死罪。二皇子本来自持皇子身份,又受皇帝看重,想着自己最坏也不会死。但是萧朝宗只是一个新科状元,他要是被这件事连累的说不清,后果不堪设想。
但萧朝宗很是淡然的口气,像是已经打定主意:“殿下快走吧,我这么说自然有我这么说的道理。殿下只需要将禁军留给我,等明日皇上问起,殿下回答一概不知,与我撇清关系就是。”
他如此自信,李阳平没道理再犹豫,但是他这会儿确实有一些担心和后怕。他是一时冲动,听说唐谧自请要去边关历练就忍不住了,没想到萧朝宗看到集结禁军的信号时,会赶过来帮他。
“朝宗,这份恩情我记住了。”李阳平拱手,随后翻身上马,带着随从很快消失在徐府门口。
等他走后,萧朝宗才吩咐禁军看好四周,不准有闲人靠近。尔后,他只身一人走进了府内。阮羡羡这时候看不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开了一个上帝之眼。
只见徐府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慌乱,禁军似乎早就翻过了,此时禁军们押着徐府一干人等跪在庭院里,旁边的徐誉安看见萧朝宗,最先啐了一口:“原来是你这走狗,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犯的是多大的罪?趁现在你放开我们,跟着我爹去皇上面前认罪,还可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们徐府跟你势不两立。”
隔着蓝屏,阮羡羡很清楚的看见萧朝宗只是勾唇给了一个冷笑,随后光幕里冷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人群中爆出尖叫声。蓝屏中呈现雪花状态,阮羡羡疑惑:“怎么回事?上帝之眼还能信号不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系统汗颜:“不是的宿主,是系统智能的为你和谐掉了血腥的画面。”
“血腥……是发生了什么?”
“萧大权臣手起刀落,把徐誉安的脑袋割了。”
“???”阮羡羡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