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摇摇头,她看着萧朝宗:“二皇子突然对徐府发难,恐怕是瞒着皇上的,你现在把这件事自己扛了过来,要是皇上问责你该怎么办?”
萧朝宗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安抚的想要伸出手去将阮羡羡搂在怀里,又想到自己身上血味太重,所以手在半空又折了回来,只说:“不会,徐府的案子我证据已经收集了不少,本来与二皇子约定好开春后共同图谋,他却忍不住了。”
阮羡羡知道二皇子是为了唐谧,皱了皱眉:“虽然你胸有成竹,但我总觉得二皇子这样行事太冲动,徐府背靠皇后家族势力,不是那么轻易能扳倒的。就算这件事你让外人看起来是你做的,但是皇后他们也难免不会怀疑到二皇子头上,到时候他跟阿谧的处境会不会更艰难?”
萧朝宗用铜杆挑了两下碳火,松枝的清冽气息泛出,血腥气不那么重了。
“可能会,但这是他的选择,无论他是不是冲动的,他都要为他自己的选择负责。”萧朝宗说这话时,眼瞳里倒映出丁点火星,整个面庞沉着而冷静:“我揽下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为了帮助他,获得他背后的权利支撑,更多的是因为……”
他看着阮羡羡,继而道:“这件事说来残忍,唯恐会吓到你,但羡羡,我倒是很高兴能亲手杀了徐誉安。只是情况紧急,没能折磨他一会,叫他痛快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阮羡羡眨眼:“也没关系,你可是杀了他全家啊!”
萧朝宗忽而笑了:“没有全家,还剩下一人。”
“谁?徐尚书?”
萧朝宗摇摇头,他挑开帘子,看着禁卫军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对阮羡羡又道:“我先送你回萧府,一会我要去皇宫禀奏此事,不然等到明天天亮,就来不及了。”
阮羡羡不着急跟着去,反正她可以用上帝之眼看到,于是点了点头。
萧朝宗送她回到了萧府以后就紧接着赶去了皇宫。
他漏夜求见圣上,又是在除夕这样的节日里,彼时皇上正在朝中宴请皇亲国戚,听到萧朝宗突然禀奏要见,他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台下这些皇室的宗亲们,侧头对太监低声说:“领他去承明殿等着。”
阮羡羡开了上帝之眼之后看到的景象,就是萧朝宗一直静坐在承明殿中,他微微垂首,目光薄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阮羡羡等的睡着了。
然而与此同时萧朝宗那边,承明殿的门被人推开,似乎夜深了,皇帝已经略略微醺,他叫人把门关上,一步踏上高座,故作打趣的口气:“萧卿,赶着除夕当夜来,莫不是要向朕讨一杯新年酒了?”
萧朝宗却一言不发,直接跪下,磕了个头才说:“微臣鲁莽,请皇上降罪。”
“哦?”皇上顷身向前:“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殿内燃着龙涎香,味道有些苦腻,密不透风的窗子闷的大殿中一点风声也没有。
许久,萧朝宗道:“微臣提前动手,生擒徐尚书一人,其余人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