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到最后,郑令仪狼狈不堪的收场,萧真几乎是气的不得了,都要请出家法来惩罚郑令仪,萧美月连忙请萧老夫人出来主持大局,替郑令仪说情,萧真这才没有继续追究。夫妻俩人感情薄淡的很,萧真也不再踏足二院,反而让添香搬去了他的书房内,对她更是疼爱有加。
这件事过后,郑令仪没有再提给添香赔罪的事,添香也很知趣的不再计较,反而让萧真觉得添香更宽容大度些。添香便趁机在萧真跟前说了点秦姨娘无辜之类的话,萧真深感如是,虽然秦姨娘被认定无辜,可萧真前几天对她的折磨他之后一个字都没再提起,薄情至此,阮羡羡都忍不住咂舌。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秦姨娘受此打击,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了,萧美蝉更是因此终日郁郁寡欢,玉佩从郑令仪那要回来,阮羡羡打算还给萧美蝉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肯要,避之不及的样子。阮羡羡心中叹气,遇到这样的事,萧美蝉又是那样的性格,心里一定是觉得这个玉佩害苦了她和她姨娘吧。
除夕那日,阮羡羡特地起的早,与画屏一起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红福马褂,里头穿着银色流月的裙子,头发绾成两个小髻,上面簪着毛茸茸的两团兔毛。
她一起来就先给了画屏一个包好的大红封:“画屏,新年好,这个是给你的压岁钱。”
画屏接过,欣喜万分:“奴婢长这么大,头一次收到压岁钱,小时候都没有呢!谢谢小姐。”
阮羡羡笑着往自己手腕上套了一个玉镯:“走,我们去看看美蝉,也给她送一个红封。”
画屏连连点头:“小姐,今晚街市有除夕烟火,我们叫上三小姐一起去看看吧?”
烟火?阮羡羡几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让画屏派人去唐府知会一声晚上一起去。正好她的这两个小姐妹,萧美蝉和唐谧最近心情都不好,干脆都带着去散散心。
“你记得跟阿谧讲清楚,这次就我和美蝉两个人,没有别人。”阮羡羡担心唐谧会因为要躲二皇子根本不出来。
大过年的,除旧迎新,有些事就该让它过去。
阮羡羡去秦姨娘那的时候,绣儿正蹲在廊下煎药。上次那件事秦姨娘被污有孕,绣儿作证秦姨娘对添香下手,阮羡羡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绣儿是一直服侍秦姨娘的,没道理突然反咬她一口,而且郑令仪口中所谓的绣儿已经作证的那会儿,阮羡羡并没有看见绣儿,恐怕也跟美蝉一样被郑氏控制住了。
绣儿应该也是吃了些苦头,左脸颊微微肿起,嘴角还留有淤青,郑令仪下手可真够狠的。
绣儿见阮羡羡来了,眼里闪过一丝局促,她连忙站起来把手在衣裙上擦了擦:“阮小姐。”
阮羡羡含笑温柔:“绣儿,新年好。”说完,她示意画屏,画屏便从袖兜中掏出来一个红封递给她。
绣儿惊喜交加,却不敢收,只连连摆手:“奴婢多谢小姐好意,怎么敢收小姐的红封。”
阮羡羡不由分说的将红封塞进她手里:“绣儿你拿着,这些钱是盼你好好服侍秦姨娘和美蝉的,脸上有伤你也要看看,开点药涂抹一下。我相信你不会受别人唆使加害美蝉,所以你要照顾你自己,才能照顾秦姨娘她们。”
绣儿握着红封,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恰好里头萧美蝉听见外面的声音,打帘出来:“阮姐姐。”
阮羡羡看向她,不过几日光景,萧美蝉就显得疲惫又瘦弱,整个人都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蜡黄,从前阮羡羡送她的那个手镯如今挂在她手腕上,咣当咣当都能挂到手肘处了,她实在是瘦了太多,裹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觉到她的瘦弱。
阮羡羡握住她的手,萧美蝉的指尖冰的吓人,她道:“我们进去说吧,这风当口太冷了。”
萧美蝉点点头,一进去阮羡羡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间或着秦姨娘一两声的咳嗽。她从里间探头出来:“是阮姑娘来了?”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要下床。
阮羡羡忙道:“秦姨娘躺着吧,我这就进来了。”她跟萧美蝉走进去,乍一见到秦姨娘吓了一跳,她瘦的太多了,脸颊深深凹陷,两个眼眶就像是皮包着骨头,一点肉都没有了。干柴似的手搭在被子上,像一截放久了的莲藕,呈现出荧黄色。
连系统都忍不住说:“原本以为秦姨娘只是小病,没想到被折磨成这样,实在是太惨了。”
阮羡羡深以为是,问道她们:“秦姨娘可有请过好大夫来看看?调理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不见好。”
秦姨娘安抚似的笑了笑,嘴唇乌白:“不打紧,我这是从前的老病根了,大夫只让好好调理,是需要些日子的,阮姑娘不必担心。”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那盘水果:“阮姑娘,尝尝梨子。”那梨子一共三个,两个有一半都黑的坏了,另外一个小的可怜,秦姨娘像是没想到这些,有些窘迫道:“还是不吃梨子了,美蝉,去把柜子里的蜜饯拿出来。”
阮羡羡忙说:“不用忙活了,我刚吃了早膳来的,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呢。我这次来是想叫上美蝉一起出去看除夕的烟火,但是看姨娘病的有些厉害,我看我还是一起留下来照顾秦姨娘吧。”
秦姨娘道:“不打紧的,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美蝉在屋子里也闷了许久,出去走走也好。”她朝萧美蝉说:“这屋里有些冷了,你去柴房挑拣一些柴来。”
“我也去吧。”阮羡羡提议。
“阮姑娘,上次的事要多谢你了。”然而,秦姨娘不动声色的留住了她。眼看着萧美蝉掀帘出去拾柴,阮羡羡这才坐在了秦姨娘旁边的椅子上。
“姨娘不用跟我如此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郑氏欺负人。”
秦姨娘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空洞。须臾,她忽然挣扎着起身,阮羡羡都不知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
“秦姨娘,您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