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羡羡同回来的萧朝宗将年夜饭吃了以后,她撑的肚子滚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萧朝宗这会儿就在院子里喊她:“羡羡,来。”
阮羡羡的脑袋闷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干什么去?等会再说,我要缓缓,我吃多了!”
外头没了动静,哪儿知没一会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下一刻萧朝宗已经走了进来,单手就将阮羡羡从床上捞起来了。
“干什么呀,我要躺着!”阮羡羡在萧朝宗怀里不满抗议。
萧朝宗失笑:“出来,带你看个好东西。”
俩人在院子里站定,今夜的月亮格外亮,黄橙橙的一汪挂在天上,寒风依旧刺骨,但远远近近响起的鞭炮声更给今夜添了抹温馨和热闹。
萧朝宗将一柄木剑递到阮羡羡面前。
“嗯?”阮羡羡狐疑接过,仔细打量手中的木剑,剑身被打磨得很光滑,缀了金色的剑穗,她疑惑道:“我的……新年礼物?”
萧朝宗摇头:“拿好了,我教你几招。”
阮羡羡愣了一瞬,似是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俩眼瞪的溜圆:“我练剑干什么?”
好好地过年夜,难道不该是你侬我侬的甜蜜情节吗?突然的要她练武是什么意思!
萧朝宗陡然拔出自己的佩剑,长剑锋利,出鞘便有铮铮之声,萧朝宗挽了个剑花,负剑而立,俊颜张扬而清冷:“我希望你能有点伎俩傍身,不然再遭遇凶险,下一次未必就能这么幸运,如果我不能及时出现,你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阮羡羡对练剑实在没什么兴趣,她这会儿又只想躺着不想动弹,便抱着木剑可怜兮兮的说:“我以后跟你寸步不离,不会出现危险的,再说了我很精明的,就算遭遇危险倒霉的也是对方,我不练了好不好。”
然而萧朝宗却十分执着,第一次对阮羡羡的撒娇视若无睹,他的眼里神色深邃又淡漠,口气很坚定:“我曾见过忠诚的奴仆临场背叛,也见过多年的侍从刺杀主人,危急情况下,哪怕我在场都不一定能护住你,所以羡羡,你记住,任何时候都只能依靠自己,不要过度相信别人。”
他这番话,说的认真又莫名其妙。阮羡羡盯着他的眼睛,这一双平时望着她时总是带着那些柔情目光的双眼,这时竟是满满的认真。
她突然无言。
月下俩人对视,许久,萧朝宗道:“拿剑,尝试攻击我。”
阮羡羡双手握住剑柄,剑穗轻颤,剑锋直指萧朝宗,很久都没有动作,最终她沮丧的放下木剑:“我不会,我做不到。”
萧朝宗皱眉:“随便刺砍,按照你能想到的动作来就是。”
阮羡羡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委屈,萧朝宗难道是把她当做手底下的侍卫来训练了吗?或是有赌气的缘故,阮羡羡再度提剑,心中的不满和怨怼全化作了手中的力道,她举着剑就刺了过去。
这毫无杀伤力的一击袭过去,萧朝宗执剑挺立,一手负在身后,端的是悠闲自在,只有在那木剑劈向面门的一瞬,他才微微侧身避开,随即伸两指挡了开,“当”一声脆响,直接让阮羡羡的木剑从手中脱落了。
阮羡羡捂着发麻的手腕和虎口,又惊又痛,后退一步道:“萧朝宗,你干什么用力!”
萧朝宗再度收剑立着:“我没有使劲,是你心不在焉才让人钻了空子。”
对于习武之事,他好像就分外严格,评价虽不带任何贬损,阮羡羡还是气的胀红了一张脸。本来想就地丢剑不练了,但看着萧朝宗这样,阮羡羡一向是不肯服输的人,今天她非要把这口气挣回来!
她再度捡起木剑,飞快的刺过去,萧朝宗以手中长剑抵挡两下,阮羡羡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招的,眨眼间萧朝宗就已经从自己身前到了身后,还摘了她头上的那朵落梅。
这简直就是高手欺负新手了!阮羡羡咬唇,实在是气的慌,她将木剑一丢:“不练了!”说完转身就走。
萧朝宗一把攥住她纤瘦的手腕,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禁锢住。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亲昵姿势,强势又危险。
阮羡羡的后背紧贴着他硬实的身躯,蓬勃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沿着脊背一路攀爬,烫红了她的脸。她又羞又怒,原地跺脚:“不练就是不练,你欺负人,我就不练了!”
“如果你被人这样挟持,你该如何做?也像现在这样原地撒泼,叫对方放了你吗?”萧朝宗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扭至身后,一手执着木剑横在她幼嫩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语气稍微带着点哄的意思:“回答我,羡羡。仔细想想,如果被人这样劫持,你该怎么办?”
他调深沉而认真,不像是故意冒犯。
阮羡羡心跳如鼓,使尽全身力气挣扎,但力量实在太过悬殊,非但没能挣开萧朝宗的桎梏,反而被攥得更紧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整齐有力的心跳。
阮羡羡还当真认真想了一下,才说:“那我就这样!”下一刻她陡然抬脚朝萧朝宗的左脚踩踏而去,那一脚重重用了几分力,本想借此戏弄萧朝宗,哪儿知他轻而易举的收脚躲开,顺带更加揽紧了阮羡羡。
“能如此劫持你的人,必然有习武的功底,你踩踏他的脚,他早就在你做这样的举动之前就有准备了。所以你此招一出,非但不能脱身,反而会激怒他。”萧朝宗声音低沉而认真。
他松开攥着阮羡羡手腕的手掌,改为握着她的指尖,指引她向上摸索,停在自己持剑挟持她颈项的右手虎口处:“如果你被人以利刃挟持,先用力攀住他的右臂,一来,可隔开剑刃与你肌肤的距离;二来,人的指节关节最为脆弱,来,试试。”
说着,一只修长的指便伸到了阮羡羡面前。
“右手扳住我的拇指。”
阮羡羡毫不客气,刚刚憋了一肚子气,既然萧朝宗自己送上门给她欺负,就别怪她不客气!她直接摸上那根食指,先是摸到他常年练剑习武而在指腹上有的薄茧,再而她狠狠一扳,下一刻萧朝宗果然吃痛松手,木剑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