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游园会办的很是盛大,来来往往都是穿粉纱的宫女持着酒壶穿梭,三三两两的公子哥与闺秀们相立而站。园子分内外两边,外院是一些客房,内院则是假山湖泊花草树木等观赏物。
皇后为了让太子好好相看侧妃,几乎邀请了京中所有贵女,这会儿姑娘家们穿着花枝招展,在园子里头争奇斗艳的。偏偏太子长了一双含情目,看谁都像是带着几分可能性似的,撩的姑娘们心猿意马。
阮羡羡今天来谁也不认识,但在角落里捧着一盏热酒自顾自喝的有滋有味。画屏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小姐少喝点,万一在这里醉了,奴婢可不好把您抬回去。”
阮羡羡飞去一个漂亮的眼风给她:“哪里就你想的那么容易醉倒,我就喝两口暖暖身子,不碍事。”
阮羡羡自娱自乐很是怡然自得,另外一边梅树下有人看见阮羡羡在那边,忍不住皱了皱眉,萧美月在元聘香身边看见她这般反应,当即心里就明白几分,口气也跟着不善起来,俩人一同看着阮羡羡那边:“真晦气,好端端的游园会她也跟着来,巴结着我大哥还不够,还肖想侧妃的位置。”
元聘香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收敛真实情绪的,故而她此刻虽然心中很认同萧美月的话,面上却一派理解包容的作态:“月妹妹别这样说,阮姑娘能来听说是赵贵妃娘娘的意思。”说完跟着又是一番感慨:“阮姑娘性格外向开朗,也把贵妃娘娘哄的这样喜欢她,能特赦她来游园会这样的殊荣,别人想求也求不来。”
萧美月一听,忍不住对阮羡羡更是厌恶:“她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不知道何时又巴结上了贵妃娘娘,我呸,真让人恶心。”
元聘香装模作样的劝她:“月妹妹别浑说了,你瞧她今日刻意装扮,若是再被太子殿下喜欢了,做了侧妃以后更不能再说她的不是。”
萧美月心中怒气陡然拔高。给太子做侧妃?阮羡羡她配吗。萧美月越想越觉得气愤,阮羡羡特意打扮,又专门跑来游园会,不就是想做侧妃吗?她都已经有了萧朝宗这棵大树,为什么还来惦记太子?
恰好这会儿江彤卿过来同二人打招呼,元聘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很快的压了下去。她眼睛一转,拉着江彤卿的手说:“江妹妹快劝劝月妹妹吧,她气的不轻。一会再说错话被人抓住把柄,又要受苦了。”
江彤卿是个直性子,听元聘香这么说,忙问:“怎么了?谁欺负月妹妹了。”
萧美月怨恨的看着阮羡羡那边:“也没人欺负我,就是看不惯一个贱人装腔作势,真想叫大家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一面巴结我大哥,骗我大哥娶她,一面又来参加游园会,想做太子侧妃,真不要脸!”
江彤卿一向跟阮羡羡不对付,尤其是听说上次在归鹤山的事之后,徐府竟然这么快就倒霉了,连带着徐蓉也香消玉殒,执刑人还是萧朝宗。江彤卿心里几乎认定就是萧朝宗为了阮羡羡的事在报复陷害徐家,这会儿听萧美月这么一说,忍不住跟着气愤:“不安分的人到了哪里都不会安分,我看她不适合待在这里,想办法赶出去算了!”
元聘香看着江彤卿:“江妹妹何必这样说,她来都来了,还有什么法子送走不成?”
江彤卿冷哼一声:“我有的是办法叫她自觉羞愧的离开。”说完,直接朝阮羡羡走去。
阮羡羡早就用上帝之眼洞悉一切,毕竟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捣乱搞事,那么元聘香、江彤卿、萧美月三个人就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她忍不住对天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江彤卿是傻子吗?元聘香这么明晃晃的利用她看不出来?她们三个在一块简直傻透了,还想对付她?
阮羡羡干脆兑换了一个读心术对准了江彤卿,读到她的想法:朝阮羡羡泼酒。
阮羡羡险些笑出声来,她看江彤卿气势汹汹,还真以为她有什么计谋,原来只是这样?什么伎俩也敢在她面前摆弄,真当她好欺负。
江彤卿还当真从宫女那要了一杯热酒握在手上,径直朝阮羡羡走过来。阮羡羡不慌不忙四下看了一眼,就在江彤卿对她举起手就要泼下来的瞬间,阮羡羡率先夺过一旁宫女捧着的大酒壶兜头浇了过去。
“啊!”江彤卿发出一声尖叫,热辣的酒水顺着她的眼角滴下,周围的人刹那间全部静默。江彤卿反应过来,朝着阮羡羡失控怒骂:“你故意往我身上泼酒!?你是不长眼吗?”
阮羡羡无辜眨眼:“我同我的丫鬟开玩笑呢,谁知道江姑娘突然冲到我面前,我是不小心的呀。江姑娘别生气了,不然你再去泼一壶回来好了,我绝对不还手。”
她的故作无辜和皱眉可怜,与江彤卿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周围不少是看戏的人,都对着她们这边指指点点。江彤卿脸上臊热一片,深觉这个阮羡羡就是故意的,她气的简直要发抖,下一个就四处找宫女要酒壶,当真想泼阮羡羡一壶。
萧美月正在那边看好戏呢,心中得意的要命。毕竟江彤卿做事可是不过脑子的人,让她真的泼一壶回去她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阮羡羡一点也不急,只是元聘香眼睛一转,充当老好人的她再次站了出来,走过去一把拉住江彤卿,拿帕子沾掉她脸上的酒水,一脸担忧说:“阮姑娘好歹说声抱歉,毕竟今日大家都是来游园的,这样一闹反而不好看。”
阮羡羡故作手忙脚乱掏出帕子,连道:“对不住呀江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跟我丫鬟开玩笑呢,谁知道你会突然冲过来,让你这么狼狈真是不好意思。”她用帕子捏上江彤卿的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指甲稍稍使力,直接狠掐了一下江彤卿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