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见状大惊,连忙一把抓住她:“姑娘,你疯了吗?湖里没有东西,你要干什么!”
这姑娘不知着了什么魔,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阮羡羡推的连连后退:“你们不救我弟弟,我自己救他!”她再次攀上栏杆,作势要跳湖。
阮羡羡大惊失色,扑过去搂住她的腰,拼命把她往后带:“没有什么弟弟,根本没有人在湖里!”
俩人互相挣扎间,那姑娘的手臂胡乱挥舞,指甲擦着阮羡羡的左脸划过去,顿时牵起一片火辣辣的痛感。
阮羡羡怒急攻心,看对方又完全失控的样子,想起刚刚小丫鬟说的话,朝她大吼:“你弟弟已经死了!你跳进湖里也救不上来他。”
这话一出,那姑娘像是被人一棒子敲醒似的,呆呆的不再挣扎,阮羡羡赶忙趁机拖着她俩人一同摔到在甲板上。
方才听到声音的人们匆匆赶来,元老夫人见状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红着眼睛急忙呵斥:“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三小姐捆起来!”
丫鬟们便拿了绳子上前,手忙脚乱的将她捆了起来。
那姑娘之前挣扎的厉害,像是快要猝死的人抽搐一般,嘶喊着嘶喊着突然哭了起来,看着元老夫人苦求道:“祖母,我求你救救弟弟,他还没有死透,他还有呼吸的。不要埋了他,不要放弃他。”
元老夫人忍不住红着眼眶,搂着那姑娘颤抖的身躯安抚:“四儿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当初的事也不怪你,别再去想了。”
祖孙二人相拥着泣不成声,长公主闻讯匆匆赶来,见状忙让宫人扶着元老夫人和她那三孙女儿去厢房里头。画屏也慌张赶来,刚才她本想去为阮羡羡取一件披风,没想到一会没看着就出事了。
“小姐,你的脸!”画屏凑近,忽而一怔,再接着便是眼泪哗啦啦的出来了:“小姐……”
阮羡羡起初不觉得什么,让画屏这么一哭,还真觉得脸上有点刺痛了,她抬起手指轻轻碰了两下,倒是摸出了几抹红痕。
刚刚被那姑娘伤着脸了……
“画屏,我没毁容吧?”阮羡羡尽量平静的问。
画屏忙说:“奴婢叫大夫来,长公主随行的船只上有大夫。”
河曲长公主也走过来,见阮羡羡已经受伤,花容失色:“快去叫太医来。”
阮羡羡本人倒是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刚才也不太痛,估计伤口不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她不想闹的人心惶惶,便道:“没事。”又看画屏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被不小心划了。”
周围来围观的贵女们都在一旁窃窃私语——
“刚才那个是谁?怎么就突然发疯了,你们看阮羡羡的脸,好恐怖啊。”
“那个你不知道?就是元聘香的妹妹,元春兰啊。听说她小时候三四岁那会儿,带着她弟弟玩,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她弟弟推到湖里去了,等再打捞上来的时候她弟弟已经没气儿了。”
“这么狠?她那会儿也不大,应该不是故意的吧,那可是她亲弟弟呢。”
“谁知道啊,反正从那次之后元春兰就疯了,见人就说不是她做的,还非说她弟弟没死,病情时好时坏,早些年元府看她看的很紧,最近估计是看她不怎么犯病才带出来的。谁知道今天居然在长公主的画舫上出事,还抓伤了阮羡羡。”
就连长公主都说:“什么没事,脸都破了,你也是,跟她抢什么,你们俩人险些一起翻进湖里去。她发疯,你就赶紧叫人,不要自己冒险。”
阮羡羡说:“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
画屏在一边嘟嘟:“这回大少爷要心疼了。”
阮羡羡赶忙瞪了她一眼。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阮羡羡和长公主送回厢房里,太医看过之后诊断阮羡羡只是皮外伤,敷药几天就会好了,只是注意不要留下伤疤。看着画屏送太医出去,长公主叹口气:“你这孩子,实心眼。”
阮羡羡咬唇,犹豫半天,还是说:“长公主,元三小姐突然发疯症,我觉得不是意外,好像是有人故意引导的。”
长公主神色一冷:“为何这样说?”
“我刚刚看到元三小姐身边有一个婢女陪同,但是出事之后,那个婢女就跑了,一直到长公主和其他人都赶来,她也没有再出现。而且她言语里有意引导元三小姐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最后元三小姐突然发狂,我看她跑了我才不得不上去的。”
长公主抿唇想了片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多管了,元家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最好不要插手。”
这时门外有丫鬟叫长公主,说是元老夫人要先离开,长公主安抚阮羡羡:“你在这里敷药等会,我去送送。”
长公主离开后,阮羡羡自顾自的想了会,觉得元府隐晦的事还挺多的。她当然不会主动去管,毕竟又不是她自己的事,倒是脸被弄的还真的有点疼,元春兰这姑娘下手一点也不轻。
此时帘子一掀,有人进来了,元春娇将药放在桌上,冷哼一声:“阮羡羡,你可别觉得我是来跟你示好的,我祖母急着送我妹妹离开,但是心里对你过意不去,叫我把药送给你。”
阮羡羡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元春娇又说:“听说你到哪儿都会惹出各种麻烦,真是不得安生。”
阮羡羡反唇相讥:“从来不知道元府的闺誉教导,还教会了元二小姐你嚼舌根以讹传讹的坏毛病。”
元春娇一怒:“你!”想着祖母还在外面等着,这会儿不宜跟阮羡羡起争执,她转身就走。
迎面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萧朝宗,萧朝宗面色阴冷,将元春娇吓了一跳,她连忙说:“不是我弄的,我妹妹也是不小心的,药我送到了,我这就走了。”
说着,她逃也似的离开,萧朝宗没功夫去追究她的麻烦,快步走到阮羡羡面前,观察她面部伤势,面色更冷几分:“又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