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心神一凛,知道长公主终于要步入正题了。
她深知自己如果点头,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考验,就连系统都忍不住提醒:“宿主,虽然你足够聪颖,但是在这个时空死亡等于真正的死亡,而且目前我们并没有什么技术可以让您死后再次重生,请您务必小心谨慎。”
阮羡羡本想用一次读心术对长公主,但是长公主这话问的突然,她如果犹豫太久,反而显得她瞻前顾后。其实阮羡羡早就想的很清楚,她既然决定接受萧朝宗,那么萧朝宗日后还要跟她一起面对系统的任务,那更是危险重重,现在为了他答应一件两件非本意的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阮羡羡望着长公主,缓缓点头。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伟大,像是电视剧里面对婆婆刁难的苦命小妻子似的。长公主凑近她,低语说了些什么,阮羡羡瞪大眼睛,头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一向自恃强大,遇到什么都可以处变不惊,没想到这一次长公主说的话,当真是意料之外。
……
甲板上,元春娇正搀扶着元老夫人,带着几名丫鬟站在船头上往远处眺望。面对徐徐而来的春风,元老夫人心情好了些许。
元春娇见状,便适时道:“祖母,刚刚那个姓阮的丫头实在是太放肆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在您跟长公主面前还敢大放厥词,说话一点也不腼腆,讨厌极了。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懂规矩知礼仪,那个阮羡羡完全就不懂事。”
元老夫人笑意不变,神色倒有些淡淡的:“罢了,你不要去管人家如何,她能做县主,自有她的本事和她的优点。”她对阮羡羡倒是没什么特别反感,也没有特别的好感,对于这样的姑娘来说,可能只不过是匆匆一面而已,元老夫人忽然四周环顾:“春兰呢?”
提起这个亲妹妹,元春娇脸上反而闪过一抹不耐烦。她跟着假模假样的四处看了看,糊弄道:“兴许是自己去哪里看水玩儿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她身体不好,万一在画舫上发作惊到长公主,该怎么办呢?”元老夫人有些着急,催促婢女赶紧四处去找。
元春娇看着元老夫人急忙离开,不屑的撇了撇嘴,同她自己的丫鬟抱怨:“元春兰有什么好,祖母一直紧张她,知道她有病还带她来今天的这个场合,真是烦透了。”
刚刚元老夫人本来叫她看着元春兰,但是她嫌元春兰麻烦墨迹,直接就找借口离开了。反正她也这么久没有犯病,不可能一下子出事的。
丫鬟知道元春娇不耐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抚说:“三小姐的病好了点,老夫人对府里几个小姐一向不偏爱,对谁都很重视,能把三小姐带来也是意料之中。小姐何必跟三小姐生气?这画舫上要是哪儿滑了一跤摔一下,也够三小姐疼半天了,出门前夫人也曾嘱咐小姐您要照顾好三小姐,今天大小姐没来,正是您表现的好机会,可千万不要糊涂呀。”
元春娇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个道理。元聘香向来受宠些,虽然她只是认养来的,但是架不住她被挂在了嫡系的名下,到底也算是个嫡小姐。就算以后她没法继承国公府,但是元春娇也不想被她比下去,今天刚好元聘香来不了,确实是她在元老夫人面前表现的好时机,这会儿又有些懊恼没有看好元春兰,恼怒的催赶婢女:“我有时候想岔了,你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三小姐。”
阮羡羡从厢房里出来,萧朝宗还没有从贺绪那回来。她满腹心事的绕去了画舫的船尾,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这里几乎没有人来,能看见湖中碧波刮出一圈圈涟漪,远处的春山和山雾一点点远去。
系统道:“宿主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她,毕竟河曲长公主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是想试探你。”
阮羡羡有些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她把话说成那个样子,我要是不拒绝,就是我不愿意为萧朝宗付出。我必须得让长公主看看,我不仅敢为了他豁出去,我还敢为了他拼命。”
“宿主答应的这件事,跟送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阮羡羡没有说话,靠着栏杆沉思。
“三小姐,您会感觉痛苦,是因为不够清醒,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就会好点了……”
隐约的,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隔壁甲板上传来。阮羡羡皱了皱眉,悄悄地绕过厢房,躲在一扇门板后面往出声的地方看。
只见有两个姑娘背对着她站在栏杆前,左边那个身材高挑一些,穿着玫瑰红色的襦裙,低着头看着水,不知道什么样的表情。而她右边的好像是个丫鬟,正侧着脸不停游说着:“三小姐别忘了,当年小少爷来的时候,可是您不小心推了他,不然他也不会死啊。”
只见那个玫瑰红色衣裳的姑娘突然抓住栏杆,对着空无一物的湖面大喊:“弟弟,弟弟落水了!”
那丫鬟道:“是呢三小姐,小少爷掉进去了,一会就要淹死了,您快去救他啊,奴婢这就喊人过来。”说着,她居然不紧不慢的走了。
阮羡羡看着那玫红色衣服的女子情绪愈演愈烈,几乎半只脚就要攀上栏杆跳下去了,她连忙走过去拉住她:“姑娘,你怎么了?”
那人扭过头来,阮羡羡才看清楚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她长得粉嫩可爱,此刻脸上竟然盘踞着惊慌和眼泪,她死死抓住阮羡羡的胳膊,指甲几乎就要扣进她的肉里似的:“我弟弟,救救我弟弟!”
阮羡羡再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湖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姑娘,湖里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你……”
那姑娘竟突然在此时要推开阮羡羡,翻越栏杆跳进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