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被人解绑,重新获得自由的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嘭”地一声闷响,是萧朝宗扔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在他面前。
“包袱里是三百两,事成之后,还有赏。”
牛三拆开包袱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保证不负所托,大人姑娘放心,一切交给在下!”
他将银子揣进自己腰包,还不忘道:“云大人家大业大,江湖上早已流传着云家的盛名,但是怎么这两年没听见云家的动静了?”
萧朝宗不动声色回答:“朝廷看的紧,私盐买卖难做,所以盯上了江南,只等你帮我探好风向,我再有所行动。”
牛三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大人高招。”
自己的做不下去了就去抢别人已经发展好的。
看着牛三跟着萧朝宗的暗卫兴高采烈地走了,阮羡羡难以置信:“你忽悠他?”
萧朝宗唇角的笑弧度很冷:“现成的傻子,为什么不用?”
“但是你真的信任牛三吗?万一他半道上跑了,或者临时叛变怎么办。”
萧朝宗一脸无畏,他松了松袖子,极其自然地牵起阮羡羡的手往外走:“用人不疑,抓住一个人的弱点就能很好的利用他。他市侩圆滑,最适合去跟那些水贼做这样的交道。何况,他根本跑不了。”
萧朝宗最后笑的有些冷情。
阮羡羡替牛三捏把汗。
入睡前,阮羡羡看着自己还绑着枕头,便小声问道:“大人我可以把肚子脱了吗!?”
萧朝宗躺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嗯一声,算是同意了。
得到他的允准,阮羡羡利落的摘下软枕,把假肚子放到脑后当枕头躺着。
她翻了个身对着萧朝宗,望着他线条俊朗的侧脸和均匀起伏的胸膛。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仍对今天的事好奇:“但是牛三是个常年厮混在市井里的人,他消息一定很灵通,要是去查云星洲这个人怎么办,那不就是露馅啦!”
“云星洲确有其人,为什么怕他查?”他没有睁开眼,语气带着要入睡的懒慢。
阮羡羡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说你还用了云家子嗣的身份?”
萧朝宗不置可否。
“那云星洲本人呢?”
“死了。”萧朝宗喉头一动,轻飘飘的吐了一句:“他家私卖官盐,几年前就被皇帝斩首了,世人知道的不多。”
哦,这就是杀了你全家还要用你身份在外面胡搞八搞!
接下来阮羡羡许久都没再有动静,萧朝宗睁开眼眸侧看过去,她憨态可掬地睡的正香。
他正失神的看着,忽而阮羡羡在他旁边动了一下,紧接着眉头皱起,直到整张脸像是因痛苦而狰狞起来。
阮羡羡痛地整个身子躬起,嘴里发出倒抽气的声音。
萧朝宗一震,下意识直接抱着她要去找郎中:“羡羡!?”
她在萧朝宗怀里颤抖了一会才停下,这时微睁开一条眼缝:“我腿抽筋了。”
已经大步走到门口的萧朝宗骤然停下,看着阮羡羡疼痛过去又睡出鼾声。
“……”他有时候真该掐死这个女人。
阮羡羡前半夜没怎么睡好,抽筋的那个腿肚子过后还有余痛,让她无法正常伸腿。
但是梦中有个神仙一样的小哥哥从天上下来,动作温柔地给她按捏小腿,直到帮她把筋理顺。
梦里神仙的脸上仿佛有一团光晕,阮羡羡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身姿挺拔,手指修长,阮羡羡简直要春心萌动!
神仙给她捏完腿以后要走了,阮羡羡抓着人家袖子:“不要嘛小哥哥!你年方几何啊,家住在哪儿,家里几口人,你缺老婆吗?”
阮羡羡一边问一边憨笑着醒来,猛地与萧朝宗一双狭长的眼眸对上。
她正抓着对方的袖子不撒手,嘴边还流着可疑的晶莹。
萧朝宗已经穿戴整齐,他站在床边,薄唇抿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睡个觉都能喋喋不休?”
阮羡羡噘着嘴坐起来,一边下榻一边小声抱怨:“跟我梦里的神仙哥哥差远了。”
“又在嘟囔什么?”
“我说大人今天格外俊朗!”阮羡羡识时务者为俊杰,从不跟萧朝宗硬刚。
她瞥了一眼窗外:“咦?天还没亮大人就把我叫起来了?”
“我们该回去了,否则于太守他们会怀疑。”萧朝宗说完,把假肚子又扔给阮羡羡:“戴上。”
“牛三都走了我还要戴吗?”
“这个府里别的人都知道云星洲的小妾怀孕了,你不戴怎么说得通?”
阮羡羡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夜之间那么大个肚子没了,搞不好别人误以为是灵异事件呢。
等她戴上假肚子后,萧朝宗说是去外面等她。几个府上昨天见过的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阮羡羡简单打量了一眼,屋内三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四个人都用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目光看着她。
“你们有事吗?”阮羡羡透过铜镜看她们要说不说的小眼神,都替她们着急。
其中一个丫鬟看起来胆子大些,她本就快要忍不住了,听阮羡羡这么一问,忙说:“姨娘,老爷待您可真体贴!”
阮羡羡清了清嗓,左手捂在假肚子上,右手翘起兰花指做作地摸了摸眉尾:“哎呀不是我跟你们吹牛,老爷最疼爱我了,他一百零八个小妾里最喜欢的就是我,就是跟他长途跋涉来到江南,路上我有点吃不消而已。”
不就是演戏嘛,拿剧本嘛,她是专业的!
萧朝宗小妾的数量是她比照梁山好汉数目喊的。
比较大胆的丫鬟自称叫红莲,她拿起玉梳给阮羡羡篦发,说道:“之前我们听说老爷好龙阳,还以为当真如此,但是现在看见老爷对姨娘的态度,才知道那些事都是空穴来风!”
好龙阳?!断袖!?男男?!
红莲突如其来的话好像一个棒槌,一下给阮羡羡砸懵了。
她兰花指僵在半空。
“你们从哪里听来的?居然敢背着老爷说他坏话!”
那名年纪稍长一点的婆子忙解释:“不敢不敢,只是他们说的有声有色的,还说老爷在北直隶有一堆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