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叔依旧垂头不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冲锋陷阵的秦二婶与秦艽小眼瞪大眼,不甘示弱。
这个时候一旦势弱,那接下来,秦家该承受的一切,就只能他们二房承受。
欠债的时候,秦明珠没有让他们享受过,现在还债了,借病不出面的,中毒要死的都开始赖账。
他们二房凭什么给大房擦屁股。
秦淮就算要死了,也得为秦家做回贡献,替他的宝贝女儿好好的赎一回债。
秦二婶越想心里越气,面上神情也越发的狠厉,在气势全开的秦艽面前,毫不心虚也不胆怯。
秦兰却瑟缩着不敢与秦艽对视,仿佛事不关己般的拉着秦二婶的胳膊看着门上的花纹出神。
“看来是真没良心啊。”秦艽释然一笑:“这样一来,我就安心了。”
“你什么意思?”秦二婶紧张的说:“秦艽,你别装神弄鬼的,我可不怕你。”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可怕,所以,你千万别怕我。”秦艽淡淡一笑,对着保镖问道:“是不是救护车来了?”
话音刚落,刺耳的鸣笛声渐响渐近。
“快帮忙把人抬出去!不能让他们再加害大老爷!”秦二婶一声令下,结果却没有人敢动弹。
秦淮的情况十分不好,谁愿意去背着害死人的罪名去帮忙。
哪怕不知情的,这会儿也看得出来,秦家二房这是想把秦艽父女俩都搞死。
他们只是拿着工钱的佣人,不必为了这种家庭斗争贡献自己的力量。
“看来还得我们自己来。”秦艽对着苏媚问道:“他现在能移动吗?”
要是等救护车开进来,医护人员找到地方,那得花费不少时间,还是自己的人抬出去更合适。
苏媚闻言轻轻点了下头,正准备站起来,秦艽伸手搀扶住她的胳膊。
尽管大家觉得苏媚只是胡乱扎了几针,但秦艽却知道,那耗费了她不少心力,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软。
“小心些,你忙活了这么久,应该累了。”秦艽对着保镖们说道:“听从苏阿姨的指挥,将秦淮抬到救护车上去。”
苏媚看了眼细心体贴的秦艽,和蔼的笑道:“我没事,还能撑得住,小姐你放心。”
“我不放心。”秦艽看了眼四周,警惕的说道:“秦家这个鬼地方,我们只要没离开,就得小心再小心。”
这回不仅是秦淮等人,连秦家也记恨上了。
苏媚看到秦艽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厌恶,心情十分复杂。
秦艽自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搀扶着苏媚往外走。
苏媚交待着保镖们怎么抬头脚,手臂举到什么高度,在秦家二房防贼似的目光里,一行人到达正门大院里,和刚刚在门房拿到院子结构图的医护人员碰了个正着。
“这位先生就是中毒的人吗?”戴着口罩的青年医生上前,正要仔细查看情况,被保镖拦了下来。
“我已经做了急救措施,但由于他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能胡乱用药,必须先去医院做血液化验。”苏媚对着秦艽说道:“我们必须一起去。”
秦艽还没开口,秦二婶抢白道:“我们也要一起去,万一你们想要杀人灭口……”
“好,那就一起去。”秦艽哼道:“我还等着他醒过来,还我一个公道。”
秦二婶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异样的表现。
对于秦淮能不能够醒过来,二房并不关心。
毕竟,事已至此,秦淮就算醒了,为了利益,也必然要将中毒的原因往秦艽身上推。
各自上车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走。
秦二婶没有让司机跟着,而是让秦二叔自己开车,车上只坐着一家三口。
关上车门,秦二婶赶紧拍着胸口,语气尖锐的抱怨道:“二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们秦家的事,让我一个当媳妇的来出头,你们秦家是不是没人了?你难道没看到,秦艽她根本瞧不起我,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呵呵,怎么会呢。”秦二叔自知理亏,没与秦二婶争论,只是安抚道:“我刚才只是被大哥中毒的消息惊住,现在缓过神来了,等到了医院,我们就照原计划进行。按照目前的局势,至少这笔巨债,咱们能赖得掉。”
“嗯……”秦二婶瘪着嘴,感叹道:“多亏了大哥,不过,他也真够狠的,竟然敢服毒。这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大哥可真就……”
“呸呸呸!有什么意外!秦艽的人那是危言耸听,你还真当我大哥是那种敢以死献身的人吗?”秦二叔嗤笑道:“大哥他要是敢服毒自杀的话,我就跟他姓。”
秦二婶被秦二叔的冷笑语弄得浑身毛毛的。但想到眼下的情况,债务躲了,秦家大房出事,秦家马上就要掌握在她手里,心情大好。
秦淮被送到急诊室,经过检验之后,证明了苏媚的猜测。
“这确实是由三种药物混合制成的毒药,服用后不会马上见效,需要接触到诱因之后才会出现明显的中毒症状,并且毒性加剧,导致人死亡。”主治医师说着,对着苏媚赞叹道:“你们的急救措施做得非常好,你是医生?”
“不是。”苏媚简略的说道:“我以前是个制药师。”
“原来如此。”主治医师话锋一转,对着秦艽问道:“你是家属?”
“不是。”秦艽朝着秦二叔三人扬了扬头。
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对着秦二叔说道:“病人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们去缴费吧。”
“手术能成功吗?”秦二叔急切的说道:“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向他确认。”
主治医师闻言皱起眉头,不满的说:“再急的事也得先手术再说。”
至于成功与否,主治医师则没回答。
眼见主治医师态度不善,秦二叔也耷拉下脸来。
换作以前,碰到这种情况,他会直接找院长来,这个主治医师就算不丢了饭碗也得扒层皮。
可现在,秦家不如以前,也没有人抬高轿,只能忍着。
“去缴费吧。”秦二叔对着秦艽说道:“毒是你们下的,钱该你们出。”
主治医师震惊地望着秦艽。
“秦二老爷,你这话,在家说说,我们只当你是疯言疯语,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说,就是污蔑啊。”苏媚敲了敲胸口上的胸针,和颜悦色的笑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有监控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