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看着降临的眼神，默默地将上面那层点心放到桌子上不动，拿着下面的那层糕点开始吃。看了看下面竟然还铺着一层云片糕，桃花眼的光彩瞬间夺目。赵尉官在旁边咳了两下，有些看不下去。
“大帅，那……我就先退下了。”得到江临的应允赵尉官连忙走了出去，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玄幻的吗？楚副将的那个表情实在让他觉得有点……嗯，难以形容。还是不想了，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吧！
江临将毛笔在一旁洗了洗然后放到置笔台上，净了手坐到楚天旁边的椅子上。
“二哥，你快尝尝，巧儿做的糕点可好吃了！”楚天的饭盒中的糕点已经被他消灭了一半了，嘴里塞着云片糕含糊不清的说道。
江临看了看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和之前在湘水胡同吃的味道有些不一样，但是感觉还是一样的熟悉。可能是学的同样的制作手法，只不过个人习惯放料的不同，感觉今天的这一份偏甜一些。但是这熟悉的感觉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两个人都侧身而坐，一个吃的文雅，一个吃的……江临现在有一种想要把楚天丢回楚府的冲动，让楚老爷子再好好教教楚天。但是想了想楚老爷子的做事风范，不由得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祖孙两个真的是想像。
楚天将自己这一份吃完之后，又看着江临面前的那一份。可惜，楚天有心没胆，自己起身将这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一旁净了手回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二哥，你现在对阿湘到底是怎么想的？”楚天的桃花眼中不再是玩味，而是一片认真。
江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拿出一个手帕，擦了一下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天有些惊讶的反问，“你若是喜欢，酒直接去追；若是不喜欢，你也不必在阿湘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何为喜欢？”江临盯着杯子上那一颗竹子，笔直、挺拔。
“喜欢就是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整个人都会觉得很放松、很开心。”
江临回想着自己平时和柳襄相处时的状态，觉得好像有点对不上。每次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总是不自觉的就将心提了起来，总是害怕她再误解自己的意思。而她也总是浑身防备的对着自己，一刻也不会放松。
降临看着楚天脸上幸福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茫然。“当然了，每个人所定义的喜欢是不一样，二哥，你应该去想一下你曾经的悸动是怎么样的？”
曾经的悸动？
“阿临，你这一生也期望着得到什么爱了！那些情爱终究不过是一场空，我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你爹报仇。若是让察觉到你对谁动了情，那可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江夫人的脸在半明半暗的房中看着格外的渗人，当时年少的江临还不懂得他口中的话语是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娘亲看着很恐怖。
“你对萧家的那个女娃太过亲近了，你要知道你只是想要借着她去接近萧将军来调查当年你爹惨死的事情。”江夫人的眼中不带任何情绪，直直的看着江临，“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萧雪既然是萧将军的女儿就不会太蠢，若是有一天她发现了真相，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
江临跪在江父的灵位前，耳边却是江夫人残忍的话语，外面响起了雷声，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娘亲，我不会的。”
江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会就好，我也不想要对你心上的人动手。”江夫人将灵位一旁泛着寒光的匕首拿了起来，“记得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门被关上，落了锁，风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与蜡烛共舞。整个房间的温度在渐渐的降低，风像是丧失了对蜡烛的兴趣，一下将它扑灭，往别的地方席卷去。
“二哥？”楚天看着江临走神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叫他。“二哥~”
江临清醒过来，抬头看向楚天，眼中还有着没有退散的冰寒之气。楚天看着这久违的神色，便知道江临这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他想起自己刚和他认识时，他浑身都是抗拒的气息，令旁人不敢靠近。
“楚天，你先回去吧！我想要去休息一下。”江临站起身，腰上挂着的枪套不小心将桌边的杯子碰倒，茶水顺着桌角撒了下来，将他的裤子打湿。
“二哥，你的衣服！”楚天看着江临身上的水，顿了顿。“那我先回去了，我让李超给你准备些热水，你洗一下！”起身离开。
江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没有再去看桌上的狼藉，直接离开了书房回到卧房。若是雪儿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对我很失望。我这一辈子没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我又何必去打扰的人生？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李超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帅，热水已经备好了，我先给您拿进来吗？”
“进来吧！”江临坐到了桌子旁，看着李超推门进来，将热水倒好，说了一声又退出去。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屏风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他的后背有着斑驳的鞭痕，像是经年累积的，看上去颇让人心疼。当水淹没他的脖子，他有一种想要沉进去的感觉。想着，身体下意识就这样做了。在里面憋了几分钟的气，头再次破水而出，感觉心中的郁闷消散了几分。
心中做了个决定，嘴角染上几分笑意，像是之前的疑惑消融在在水中一般。江临从浴桶中踏了出来，换上睡袍，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