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再见到清溪时,她正半靠在床上看手机,凑过去细看,顿时把清涟气结,清溪居然都是以前跟邓强的合影。
清涟忍不住沉下脸不悦地说:“姐姐,你还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干嘛。”
清溪抬头,脸色还是苍白如霜,神情悲切:“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应该把他给忘掉,只是做起来真的很难,你知道吗,我看着他被爸爸赶出去时,我的大脑里一下子都空了。”
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清涟觉得无奈至极,缓缓开口:“姐姐,你要明白,生活永远在前行,不可能因为旁事就停滞不前,邓强并不是你的依靠,过去我们叶家势大,他依附于你,所以还会给你看到几分夫妻恩爱的假象,只是现在,叶家家道中落,对于他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清溪的泪水又充满了眼眶,“十年的感情难道就真的如此脆弱,琪琪年纪还小,以后孩子要怎么办?”
“世上没有过不了的坎,琪琪就算是没了父亲,我们也可以尽力给他最优良的家庭环境,今天邓强可是说了,他就是在嫌弃自己的女儿,这样禽兽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出来,你早该认清他的真面目!”清涟想到邓强的嘴脸,不禁又恨得咬牙切齿。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说,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被父亲抛弃的话,我担心会让她的童年留下阴影,而且我也真的不能马上忘了他,我想再跟他聊聊,今天或许是他喝了酒后,一时冲动呢。”
清溪的声音带着哀求,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清涟又气又恨:“你醒醒吧,什么叫酒后真言,今天就是邓强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内心,今天琪琪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爸爸并不喜欢她,要是以后邓强这样的表现再多几次,给她的伤害只会更大。”
清溪知道妹妹的话是有道理的,此时,她除了哗哗地流泪,别的话已经说不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清涟担心她又要走火入魔,连忙转移话题说:“我今天来,本来是有正事的,江南地产那边工作的事,基本上定了,汇达的郑大哥给你做了一份工作履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再被那边的人挑刺,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的。”
“那琪琪呢?”清溪不放心地问。
“让妈来带啊,琪琪从小跟外婆亲,我觉得你尽快跟邓强办离婚手续,然后就对琪琪说,爸爸出差了,过段日子再回来,孩子的忘性大,说不定时间长了,就不会再闹了,反正我们这段日子多陪着她,不会让她成长的童年觉得寂寞的,你出去工作后,也不用整天在家里闲着,胡思乱想了。”
清溪知道清涟的安排一向是周全,所以也没有异议,听从妹妹的安排,开始准备以全新的面目投入到将要新入职的工作中。
清涟回到客厅时,叶震山还在等着,满脸愠色,浓眉下怒目圆瞪。
她在父亲身边坐下,撒娇般偎依在父亲的臂弯里,轻声说:“爸,你听我说,我一定要到秦世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远益因为受伤,被董事会赶出局。”
“他们兄弟内讧的事,由来已久,你管得来吗,你以什么身份去管?”叶震山怒发冲冠,疾声说。
“以他的妻子,秦世总裁的夫人,他在四年前,就已经签署了我们结婚的文件,现在我签名后,律师正在办理相关的手续。”
听了女儿的话,叶震山瞬间紧锁了眉头:“这样说,你已经同意嫁给他了,这样不声不响就把自己嫁掉!”
“不算是不声不响,明天下午将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我们的婚讯,当然,酒席那些,因为秦远益现在的身体原因,只能是延后。”清涟尽量平静地说,却不敢去看父亲那黑如锅底的脸。
“你有这么贱吗,居然要倒贴到秦家去,不说你的身世,还至少也是我叶震山的女儿,不能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过门,我是不会同意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叶震山说这话时,声色俱厉,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怎么能算是倒贴呢,秦远益在四年前就签好了相关的文件,一直在等我,只是我不知道珍惜。”清涟的眼圈已经红了,不过她还是硬撑着,没有让自己的眼睛落下。
叶震山还是在摇头,他轻拍着女儿的肩膀说:“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你家族里的人,知道你已经成为秦家的媳妇,你觉得他们会放过秦远益?只怕你俩都有杀身之祸。”
“这些我都想过,现在有谁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手镯已经丢了,只怕是我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行吧。”
清涟说这话时不徐不急,听起来异常的平静,其实她心里也是很内疚,手镯丢失,最对不起的肯定是对不起外婆跟亲生父母,但现在的情况看来,阴差阳错中,似乎又是件因祸得福之事。
叶震山怒色越来越烈,手镯本来就是他心里对朋友最亏欠的地方,女儿说得如此轻巧,他拍着桌子大骂她不孝,同时狠狠地说:“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秘密,秦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仅秦远益知道你的来历,他的大哥秦远彰也肯定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样,他们敢来证实吗?没了信物,他们最厉害的手段,不过是做DNA来证实我跟他们的血缘关系。”清涟冷静地说。
“这还不够了,血缘鉴定一出来,你是龙家女儿的事,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你还能过得如此轻松吗?”叶震山在愤怒中,又带着关切地说。
“不会的,我的叔叔们没有那么傻,才不会证实这些呢,我现在就是一平民百姓,若是他们证实是皇室里的人,那么我的爷爷,兰茜国王也肯定不会做事不管,我的叔叔们能傻得做这样无事平地起风波的事吗,他们现在,巴不得我藏着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皇室人的面前呢!”
清涟句句用力,叶震山也不得不同意女儿的观点,只是随后又叹息说:“只是你这样,等于永远脱离了跟兰茜皇室的关系,我到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你的外婆,还有你的父母。”
父亲的话,让清涟的脸色变得惨白:“六年过去了,我的亲生父母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窗外月芽儿柔和的光线静静地照进来,这是个多事之秋,真不知何时才能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