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更近了!
秦未央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南宫夜越来越近的唇!
她下意识地就屏住自己的呼吸,可是心跳却因为屏息变得更猛烈了!
扑通——扑通!
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南宫夜的呼吸均匀喷洒在她的鼻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秦未央已然是被他这样轻柔的触摸给整懵了,还没回过神来时,南宫夜就缓缓地抚着她的额角、眉梢、鼻尖,直摸到她的下颌,忽地一掌握住秦未央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
秦未央被南宫夜这一动作,骇得从后腰的脊椎骨起,狠狠地打了个颤栗!
她实在不敢想象南宫夜的唇落在她脸上是种什么样的情景,就只好紧闭双眼,将这难以置信的画面隔绝在双眼之外。
南宫夜看着秦未央紧闭的眼睛、飞颤的眼睫,唇角一勾。
啊嘞?
南宫夜没亲下来吗?
等了许久,南宫夜也没有亲啊!难道……
秦未央不敢睁眼,只听得南宫夜低声说道:“你对本王接下来的表现,有期待?”
这家伙!
秦未央立马睁眼,瞪着南宫夜,手上不忘挣了挣,却挣不脱。
“你!你放开!”
南宫夜顺势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怎么会上了手?
原本只是想把她压住,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番。
没想到,撩开红盖头的那一瞬间,这个女人在众人面前使唤自己的无理取闹也变了味。
此刻,他只觉得,她提什么要求都是应该的。
“放开?”
南宫夜玩味地重复了一声,“你自己来?”
秦未央气道:“你!”
“圆房。”
南宫夜沉吟一声,随之撤开了手,“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他这是嘲讽吗!
嘲讽自己有色心没色胆?!
我靠!我靠靠靠靠靠靠!
这有什么不敢的!
秦未央怒了!
双手贴在他的胸膛,微一使力,居然就把他给扑倒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想看她的笑话?
我看是谁先招架不住!
想到南宫夜最不喜欢被女人接触,秦未央就毫无顾虑地跨坐在了南宫夜的身上,毫不留情地下了手!
解了腰带,扒了衣领,最外层的婚服已经被她扯了下来……
不是吧?这块大冰山不是最讨厌女人碰他了吗!
这家伙怎么还不阻止她?
完了完了,再脱下去,她可就真兜不住了!
秦未央可没打算真脱啊!
没了外衣,南宫夜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的,连最里头的亵衣也散开来了……秦未央看了看,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衣衫凌乱。
秦未央使劲咽了口唾沫,在看上去,精致的锁骨,修长的颈项……
不行!不行!再看下去她就把持不住了!
“咳咳……”秦未央立马清了清嗓子,从南宫夜身上下去,“那什么,我先去喝杯水。”
南宫夜从喜床上坐起来,一把拽住她,生生把逃下了床的秦未央拉了回来,“交杯酒还没喝,你想去哪里?”
这么一拉一扯的,被秦未央扒开的喜服更随意地散了开来,袒露出一片麦色的肌肤。
还有那张完美的面孔……
那张冷漠的面容,在昏黄的龙凤双烛下,淡漠疏远,生人勿近,坚毅唇角还凝挂着一丝叫人捉摸不定的弧度。
“嘶……”
秦未央非常没用地抽了口气,这家伙实在太让人想侵犯了!可偏偏他与生俱来的孤傲和高贵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南宫夜索性箍住秦未央的手,把她拉进怀中,双腿钳住她的身体,叫她没法再挣扎。
这时,南宫夜身上的温热再次侵袭而来……
似乎无处可逃了。
秦未央身体一颤,心更慌乱了!
“我……”
秦未央急急一喘气,“我……去拿交杯酒!”
“秦未央。”
南宫夜忽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秦未央瞬间僵在他的怀里,这这这……他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不是原主人了?
“殿下……我当然是我了……”秦未央很是尴尬,勉强笑道:“不然,还能是别的什么人吗?”
南宫夜听了,久久不语,只低头看她。
可能并没有从秦未央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南宫夜终是挪开了视线,道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
“你,很好。”
嗯?
秦未央眼珠一转,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他说话怎么总叫人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秦未央深思一会儿呢,南宫夜就搂着秦未央躺了下来。她的头偎在南宫夜的胸膛上,都不用仔细听,就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秦未央仿佛听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管也在这样强劲而有力地搏动着……
“殿下……你……”
“睡吧。”南宫夜淡淡一哧,“洞房花烛夜,内侍要候在屋外记录本王的起居注的。”
我去……
秦未央脸一下又红了起来!
这话的意思是……洞房花烛夜,屋外还有人仔细听新郎和新娘的动静?然后记录床事?
所以,南宫夜是故意弄出点动静来的?
所以……
秦未央越想越尴尬,手脚不安分地摆来摆去,惹得南宫夜有些不耐。
“还不睡?”语气有些严厉……
秦未央轻声讪笑道:“我……热……”
“把衣服脱了。”
“啊?!”
秦未央猛一抬头,特清楚地听到自己后脖子发出“咯嗒”一声轻响。
“你不是热吗?”南宫夜闭着眼睛,都懒得再睁眼看她了。
“不不不……”秦未央很识相地翻了个身,极为利索地盖过被子,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殿下,我又觉得冷了!我多盖点被子,晚安!”
说罢,瞬间闭上了眼睛。
南宫夜唇角隐约勾出一个弧度,不知道是生气的抿嘴,还是微微的笑意。
这时候,忽然从檐尖传来一声惊响:“铿!”
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南宫夜眸子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冷厉。
秦未央没有学过武功,当然是听不到屋顶的动静的。
能听到的,只有南宫夜掀了被子,径自起身,系着衣带的摩挲声。
随后,两只酒杯磕在桌面上,伴随着倒酒的声音,秦未央忍不住睁开一条缝,偷偷去看声音的来源。
“你不胜酒力,这交杯酒,本王替你喝了。”
秦未央就偷偷看着他一连饮下两杯酒后,就阔步出了殿门。
宁王府,檐顶。
无边夜色之下,天边悬着一弧弦月,散着寥寥黯淡清辉。月色映照之下,檐尖立着一道人影。
南宫夜迈进空阔的院落,只放眼看去,便见那道人影一手握着壶酒,洒脱万分地仰头痛饮了一口。
是他。
南宫夜眼瞳微动,双眉一锁,转眼间负手飞身上了屋顶。足尖轻点,朝着那道人影掠去……
王府屋檐上的人影正是留少爷。
一身红衣如火,与这浓黑的夜色格格不入。就着黯淡的月光,能看出他左手握着酒壶,右手执着他的佩剑“星辰变”。与上次秦未央所见时不同,今夜,“星辰变”的剑柄处已缠了丈长的红绸,正随夜风轻扬在半空。
留余庆猛然一挥星辰变,将二十四式“星月”舞了一舞,那红绸随之而动,飞旋在天边,映着月色浅浅的银白色,煞是好看。
剑尖旋移,银光凛凛,一招!一式!连招连式一共二十四连环!
星辰变就这样凌空挥约,划破这沉沉夜色!剑光一闪,愈发显得他目光激荡如电闪。
小仙女,你出嫁我没什么可送的。为祝你幸福,就送你红绸剑舞“星辰变”当做我的贺礼吧。
他放目夜空,心中暗暗祝愿,“小仙女,新婚快乐。”
“呵。”
留余庆听到身后有人落足,挑唇一笑,十分豪气地将酒壶举过头顶,仰头一饮,直把壶中装着的喜酒饮了大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把那些一言难尽的话全都一饮而尽……
只是……她的喜酒,着实难喝得紧。
也不知道南宫夜那家伙订的什么破酒,呸!
壶中还剩了些残酒,留余庆实在入不了口了。便将星辰变横放在身前,酒壶一倾,残酒浇上剑身,似乎是想借这燃情烈酒,洗一洗这柄无情剑。
“夜闯宁王府,你好大的胆子。”
独立于高楼檐尖一角的南宫夜,淡漠开了口。这声音骤冷,比这寒夜的风都要剐人。
“本少爷可是有请帖的。”
留余庆不以为意,人人都怕这个冷王爷,他可不怕!
“本王可不曾邀请过你。”
“那是自然。小仙女亲自送来的请帖,你可比不上。”留余庆收了星辰变在手后,将掌中酒壶往身后一掷,酒壶落下,磕在琉璃瓦上,应声而碎。
南宫夜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满眼不屑。
是把好剑,可惜好剑的主人却不是个好人。
只见南宫夜朝着留余庆挥出右手,又将右手折到背后,冷傲宣告,“本王,让你一手。”
“喂!”留余庆懒得搭理他,“本少爷,可不是为了打架而来。”
留少爷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迎上他略带挑衅意味的警告,同时笑得一脸痞气,“何况,你想打架,对手可不止本少爷一个哦!”
南宫夜闻言只一声冷嗤,“都出来吧。”
高阁之下,冷月投落的空庭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一人白衣无瑕,浑身雪白。绝美的面容始终淡然自若,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事能让他有些许动容。
一人健硕高大,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腰带上仍插着一管长笛,就如一株高挺的白杨柳,笔直立在庭院中。
南宫夜微垂了眼眸,将视线压低,只一看,双唇抿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究竟招惹了多少男人?
秦未央!
南宫夜没空细想自己为什么不乐意,总之,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王妃,不管怎样,她就是宁王府的所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