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向来霸道。
但凡是他用过的东西,都不准让人再碰。
同理,但凡是他要的女人,也不准任何人惦记。
“福王霍长宵,还有你,纳兰无情。”
南宫夜看到来人,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宁王殿下。”纳兰无情微微颔首,以示礼数。
“殿下,恭喜。”霍长宵也随后道喜。
南宫夜的敌意一瞬间减弱了不少。
他突然想到,秦未央已经是他名下的人了。这几人又能奈何?
南宫夜唇角一提,“今日本王大喜,招待不周。只不过,洞房花烛夜,本王着实分身无术,来日本王必定补上。夜已深,诸位还请自便。”
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要是搁在平时,南宫夜早就动手了。
他一向讨厌麻烦,能用一个字绝不用两个字,能用手绝不动口。
可今晚,他这个金尊玉贵的宁王殿下,偏偏就要让这几个心存非分之想的男人亲耳听到,今天是他南宫夜迎娶秦未央的日子!
虽说动手也无不可,却没有当众宣告主权来得痛快。
他乐得多说这么一句话。
何况,他都不需要动手,便早已赢了这一战。
南宫夜心里舒坦极了,他本就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凭他们是谁?还不配入他的眼,更不配让他亲自动手。
这几人并非他的敌手,更不会是同盟。本无交集,却因那个女人……
想到这,他的眼神落下,却如锋利的刀刃,有着剐骨剜肉的威力。
要说四个美男在宁王府的屋檐和空庭上暗自争锋,秦未央又在干什么呢?
此时,她已经换上了睡衣,可一丝睡意都没有。
既然睡不着,她也只好仰卧在床上,蹬开了绣着金鸳鸯的大红锦被,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架着二郎腿,心里偷偷琢磨着南宫夜的心思。
可琢磨着琢磨着,她又乱了。心烦意乱之下,辗转反侧之间,她就更睡不着了。
似在不远处传来阵阵乐声,秦未央留心听了一会儿——
笛声?
夜已深了,宁王府的宾客应该已经尽数散去。何况,宁王府森严,谁又能在附近半夜吹笛呢?
秦未央侧耳细听,只觉得笛声悠悠,很是熟悉。
再一想,这是霍长宵的笛声!
秦未央不由自主地往窗户看去,此时窗门紧闭,她看不到窗外是何等情景。
夜色下,月光微微,星辉点点——
南宫夜撂下这话,相当于下了逐客令。只见他也不给人留面子,直接拂袖而走。
再说留余庆,他已经把礼送到,他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受气呢,给南宫夜添完了堵,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纳兰无情更是坦然,在无声的对峙中淡淡然而去,只留给苍茫夜色一抹雪色背影。
仅仅只看他的背影,也能透过这背影看到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温柔。似乎,这无尽的柔情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一般,四散开来,却有着地动山摇的力量。
纳兰无情不觉抚上心口,指尖似乎仍能触及那一日秦未央为他施救时留下的温度。
只是平日笑得多了,那个温柔的微笑仿佛有了记忆一般又浮上唇角,半点由不得他。
不过,这样也好。
既然笑不出来,装一装也是好的。
霍长宵也不曾多言,该退就退,只在远处寻了一枝槎杈,轻身上树,斜倚枝桠,横吹笛曲。
听着这一曲长笛吹奏,秦未央渐渐睡去。
一曲终了,霍长宵终于睁开双眼,只是横在唇间的长笛始终没有被放下。
仅仅只是长笛不被放下吗?
不。
霍长宵不想去探究自己对秦未央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他也探究不清楚。
就这样吧。
……
秦未央早就呼呼睡去。
南宫夜本是有些乐的,可回去后看到秦未央酣睡的脸,他的脸,极其难得地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