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定国候隐藏在隐秘小院中的太后得知这个消息,随即派人前往高亚镇制造初白在的证据。
定国候见太后丝毫没有犹豫,不禁疑惑道:“太后,您为何如此急切地派人前往高亚镇,如果此事并不如表面这么简单呢?”
太后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就算这是左心之设的一场局,但只要她离开京城,就是离开了大成军的保护范围,我们只须做好万全准备,定能叫她有来无回。”
她回想起沈念兮让她失去的一切,目光变得阴森可怕,咬牙切齿地说:“此次哀家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左心之不仅让哀家丢了太后之位,还被迫躲在这里苟且偷生,哀家一定要将她剥皮拆骨!”
定国候感受到太后散发出的彻骨杀意,浑身止不住发寒,但如今他已经得罪了北洛尘,如果不和太后同仇敌忾,等北洛尘登上帝位,第一个处置的就是他们这群对立之人,只得垂首应道:“臣知道了,这就联系几名大臣拖住北洛尘,不让他有机会坏您的事。”
太后微微抬眼,斜睨着一旁的定国候,冷冷地提醒道:“你应该知道这次对我们来说代表着什么,如果事败,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定国候心头一跳,连忙道:“臣明白,一定会尽全力拖住北洛尘!”
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头看着小院外漆黑的夜色,眼底掠过了一丝危险的暗芒。
次日清晨,北洛尘就接到了工部呈上,关于吴州滑坡的奏折,急忙召集了工部和户部一同商议如何安置百姓和恢复交通。
沈念兮也收到了六月从高亚镇传回的消息,说她们赶到高亚镇后,马上有几名中年男人在他们的耳边谈论见过和初白相似的男子,在和中年男人搭话后,中年男人把他们引到了一处偏僻的荒废宅院,说是之前在这里见过初白。
沈念兮自是知道消息是太后传出的,既然太后对她抛出了诱饵,她也理应接招,对守候在一旁的谢亮说:“稍后我要去高亚镇一趟,有些事吩咐你。”
谢亮犹豫了一会说:“阁主,我们真的不用将此事告诉北公子吗?”
沈念兮摇头:“昨日我见北洛尘已经面露疲色,他处理政事已经很累了,无谓加重他的负担,我快去快回便是。”
谢亮忧心道:“虽我们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但前太后如今别无他法,必定会孤注一掷,属下担心您的安危。”
沈念兮安抚道:“你放心,我此次一定会平安归来。”
谢亮张口还欲再说,沈念兮却抢先一步说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明日午时我还未归来,你就叫北洛尘去救我。”
谢亮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中,知道无法再劝动沈念兮,只好转而提醒道:“那您万事小心。”
沈念兮给了谢亮一个安心的眼神。
当日午时,她就背着北洛尘,仅仅带着一个马夫出了宫。
高亚镇离京城并不是很远,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到达了高亚镇,在六月和几名集云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荒废宅院。
她站在院门前,抬头望着写着李府二字的歪斜门匾,转头对六月等人说:“你们几人在外等我,我进去看看。”
六月怎会不知沈念兮一人进去会面对什么,当即出声反驳:“不,奴家陪您一起进去。”
沈念兮不容置疑地说:“你们几人武功太弱,进去也是拖累,就在外面等我即可。”
说完,她不等六月回应,径直推开了松动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六月还没来得及阻止,沈念兮就走了进去,担心破坏沈念兮的计划,只能在院门外焦急地等待了起来。
沈念兮走入院中后,破败荒芜的院子就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这座宅子似乎许久没有人居住,所有的门窗都已锈迹斑驳,院中杂草丛生,时至夜晚,丝丝凉意弥漫着宅院中,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让她背脊止不住发凉,她目光往四周一瞥,感受到周围隐藏着不下几十股气息。
果不其然,下一刻,几十名黑衣人就手持铁棍从暗中闪出,已极快的速度向她逼近,不过几瞬之间,黑衣人们互相配合,铁棍在他们的组装下竟变成了一个铁笼,把她牢牢地罩在了其中。
紧接着,太后带着定国候从里院内走出,来到沈念兮的跟前,看她被关在铁笼中,冷哼一声:“左心之,哀家可等你很久了。”
沈念兮面上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并不担心被困,露出了一抹淡笑,看着太后饱含深意地说:“我也等你很久了,前太后。”
她把这个前字咬得特别重。
太后的心中瞬间涌上了一阵怒气,勉强压下愤怒,狞笑道:“左心之,你就只有此时能逞口舌之快,等哀家送你去见阎王爷,你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停了停,她状似好心地说:“不过你放心,等哀家送了你,再用你的生死引北洛尘过来,让他下去一起陪你。”
沈念兮眸光一沉,冷声问:“你想动北洛尘?”
太后高傲地扬起了头,猖狂地说:“哀家不单要动北洛尘,等你死后,哀家还会把整个集云阁全部铲除,从今以后,大成再也无人可忤逆哀家!”
沈念兮望着太后扭曲的面容,想起初白,心中一阵酸楚,低沉着嗓音问:“初白也是因为忤逆了你,所以你连他也不放过?”
太后冷笑道:“是又如何,哀家培养他十几年,他却反咬哀家一口,如此逆子,留着何用!”
沈念兮的脸色更是沉郁,微微低头,一双杏眸隐藏在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瞧见沈念兮莫名的不再说话,只当她是认命不再反抗,转头吩咐道:“拉弓上箭!”
她话音一落,里屋又冲出十几名黑衣人,瞬间拉弓上箭,把箭尖对准了沈念兮!
沈念兮微微抬眸,看着发着寒意的箭尖,再望了一眼满是得意的太后,缓缓地勾起唇角,别有深意地说:“太后,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太后突听沈念兮说出此话,不知为何心头窜上了一阵凉意,狐疑地盯着沈念兮,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原本朝着沈念兮的箭尖,竟瞬间反指向了她,耳旁也传来沈念兮幽冷的声音:“我可是集云阁阁主,最擅操纵人心,你的人已经被我策反了。”
太后双目陡睁,难以置信地看向定国候,怒问道:“定国候,这是怎么回事!”
定国候躲闪着太后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太后,集云阁今晨派人找到臣,许诺臣只要背叛您,就依旧让臣做定国候,如今您只剩下臣的人可以调动,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太后眼神怨毒地紧盯着定国候,愤恨地说:“你竟然敢背叛哀家跟左心之联手!”
“定国候不过是权衡利弊做出了对的选择。”沈念兮轻轻扬手,铁笼立刻被黑衣人们解开,反盖住了太后,她站在铁栏杆前,看着铁笼里满是怒意的太后,面无表情地说:“前太后,你为了权力地位连亲子也不放过,是时候得到惩罚了……”
说着, 她扔了一把匕首在铁笼中:“这把匕首是给你自尽,如果你不愿自己动手,那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太后低头瞧着草地中的匕首,忽地癫狂地笑了起来,指着沈念兮怨恨地说:“左心之,哀家跟你真是剪不断的孽缘,你想杀死哀家,哀家绝不会如你的意,如果你不放哀家走,哀家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作势就要打开!
众人都知那木匣子里装着的是什么,皆是惊骇,连定国候也是一脸惊慌,不知太后几时还藏着这么害人的东西。
可反观沈念兮,依旧从容淡定,似乎并不惧怕太后的威胁,反而挑衅道:“那你就放吧……”
太后皱眉不解,提醒道:“这里面可是放入金銮殿的毒,只要哀家一放出,你们都会染毒丧命!”
沈念兮面对太后的威胁,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太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你以为凭这毒就能威胁我?”
太后一愣,茫然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念兮把手伸到自己的衣襟,用力一拉,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对付你,我岂会只有一手准备!”
太后顿时双眼圆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沈念兮藏在衣服内的,赫然是一卷被捆绑起来的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