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后这么说,初白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多谢母后成全。”
“白儿喜欢的东西,母后何时不曾应允。”皇后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望向初白:“那白儿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母后对你说的话?”
初白脸色微变,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母后,请恕儿臣不孝,儿臣的确无意与三皇兄争锋。”
皇后叹了口气,对初白的回答习以为常,但仍试图说服:“白儿,现在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原本你才是……”
初白截断了皇后的话头,温和的脸庞也严肃了起来:“母后,可以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吗?”
看初白脸色不悦,皇后只好收了声,想起小宫女对她禀报的事,一个离间北洛尘和初白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拉起初白的手,她语重心长的说:“白儿,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可你要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掠夺者,他们会夺去你的一切。”
初白闻言,脑海中浮现出北洛尘和沈念兮相拥的那一幕,一时心乱如麻,让他分不清谁对谁错。
“母后,天色已晚,儿臣就先行告退,您早些休息。”
匆匆说完,他神情慌张地离开了坤宁宫。
待他走后,刚才离去的那个小宫女又弯身走了进来,询问道:“娘娘,方才您说的,还需不需要奴婢……”
皇后拿起小方桌上的纯白色丝巾,轻轻地擦拭着剪刀上沾上的汁液,神色幽幽:“东西脏了,自然要擦干净。”
小宫女顿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垂首道:“是,奴婢立刻去办。”
另一边,沈念兮回到集云阁后,立刻召了六月进书房议事。
虽然她心中恨不得立刻杀了北洛尘,但是她更明白,此刻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集云阁在皇后和太子间寻得生机。
“阁主,现在太子和皇后都对您出手了,我们又何须待在大成国,不如回到盛天国。”六月提议。
沈念兮摇头:“太晚了,集云阁收集情报的能力有目共睹,这对太子和皇后来说,都是一柄操纵朝廷官员的利剑,他们不会任由这么好的棋子离去,若得不到,定会狠下杀手,以绝后患!
六月面色凝重:“那该如何是好?”
“周采薇丫鬟那里进展得如何?”沈念兮突然岔开了话题。
六月不明所以的点头:“一切还算顺利。”
“那就好,如今皇后已经被太子误导,或许已经对我起了杀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防止她暗下杀手。”想了一会,沈念兮吩咐六月:“我早已在宫中安置了眼线,你立刻用集云阁的方式通知宫中的接头人,要他们密切监视皇后,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她在进入大成之前,早已埋伏了几百名暗线渗透到皇宫的各个角落。
想杀了她,没那么容易。
至于太子,他自以为已经断了她的活路,必然会放松警惕,这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
一旦太子一死,皇后便没有任何理由再对她下手,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原本她已经打消了杀太子的念头,只是想在他的身边放一颗棋子。
可如今太子又将她陷入险境,就不要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这个屡次玩弄人心的太子,必须死!
六月闻言不禁诧异:“阁主,您是何时将人渗入宫中的?”
她这个负责情报收集的一组组长居然不知道?
沈念兮幽幽一笑:“难道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的回到大成,任人宰割吗?”
六月恍然大悟,由衷道:“阁主真是深谋远虑,奴家立刻就和宫中的接头人联系。”
沈念兮点头,遣下了六月,低头处理去皇宫前留下的公务,直到天色泛白,才处理完毕。
松了松自己紧绷的脖子,她从怀中拿出陌颜留下的书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走出了书房。
今天是三月初三,她和陌颜约好的日子。
这次她绝不会再迟到。
回房洗漱后,她换了一件平日里极少穿的浅蓝色织锦长裙,又为自己画了个淡妆,带着一丝笑意出了门。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她需要一个朋友,一个让她可以放松身心的朋友。
在走过几条街后,她来到东兴楼二百零一号,坐在雅间内等起了陌颜。
一壶茶过去了。
两壶茶过去了。
五壶茶过去了。
直到小二上茶时都提醒她不能再喝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陌颜还没来。
他不是个不守时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什么事了?
沈念兮心中疑惑渐深,再次拿出他写的那封信,细细地读了起来。
“突有任务,心之勿念。”
任务?
是什么样的任务?
她转念一想,猛然醒悟。
是王海超!
陌颜因为王海超被人袭击,就说明他与皇后有关,而他怎么会和权倾朝野的皇后有关?
这一切都证明,叔父是皇后一党。
当他们发现太子携王海超回京意图揭发受贿案,岂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派人阻拦。
而这个人选,就是当初将事情搞砸的陌颜!
以现在王海超已经揭露真相来看,陌颜的任务显然是失败了,那么他现在会在哪?
沈念兮迅速转动大脑,一个地点从她的口中传出:“东宫……”
太子一向心思深沉,一个能够指证皇后的棋子送上门,他定然不会贸然杀了他,而是会选择留作筹码,关押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定是他可以掌控,并且触手可及的。
那便只有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