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尘眸光一颤,并未出声辩解。
沈念兮见北洛尘连辩解都懒得辩解,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手中的双拳慢慢收紧,猛地推开了他!
嗤笑道:“太子殿下,您真是好计谋,您一早就知道皇后找我的目的了吧,假意与我亲近,不过是做给藏在暗处的小宫女看,你是想让皇后认为我是你的人,好借着她的手杀了我对不对,亏我还以为……”
她早该明白的,这个太子从一开始就厌恶她,前两日她又见到了他最狼狈的模样,以他冷血多疑的性格,怎么会留她性命!
“亏你以为什么?”
北洛尘说出了今夜对沈念兮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中隐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沈念兮冷冷地望向北洛尘,自嘲一笑:“亏我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等候在坤宁宫外,没想到,你竟是来送我上路的。”
面对沈念兮的质问,北洛尘依旧脸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控,但微微发颤的瞳孔,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此刻,他本应为能除掉这个碍眼的女人高兴,可察觉到她的怒气,竟莫名的心中发闷,这是怎么回事?
沈念兮看无论怎么质问,北洛尘都面无表情,也懒得和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北洛尘瞧着沈念兮离去,瞳孔微睁,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念兮脚步骤然停顿,感觉北洛尘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不顾身份的转身斥道:“北洛尘,你够了,那小宫女已经走了,又何须装模作样,还是说你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想杀了我?”
北洛尘听她发了怒,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沈念兮见北洛尘又这般耍人,心中的怒火更甚,一把甩开他的手,拂袖离去了。
北洛尘这次没有再阻拦沈念兮,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外,心中忽然空荡荡的,就和这诺大的皇宫一样,孤寂又冰冷。
不远处,除了那粉衣小宫女外,另一个白色的人影也将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正是因皇后突然召沈念兮入宫,担心她的安危,不惜连夜赶来的初白。
失魂落魄的走在去坤宁宫的路上,他不敢相信刚刚看到了什么。
三皇兄怎么会这么做,他明明知道他喜欢心之,明明知道心之对他有多重要。
于此同时,坤宁宫。
皇后坐在苏锦软塌上,正手持剪刀,修剪着小方桌上的白牡丹盆栽,听小宫女禀告刚刚在皇宫门前看到的一幕,将盆栽上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毫不留情的剪断,语调阴寒:“看来这个左心之,也不是个安分的人,方才才说无意卷入争斗,下一刻便和太子情不自禁。”
“要不要奴婢派人处理掉她?”那小宫女年仅十五六岁,说出的话却十分狠辣。
皇后微微摇头:“如今哥哥刚被削职,左心之就死了,实在是太过于刻意了。”
“那就由着那个女人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放肆吗?”小宫女忿忿不平。
皇后眼中透着浓浓地轻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头,也敢在本宫的面前撒野!”
“那娘娘的意思是?”小宫女请示。
皇后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说:“早前侍御史不是说想替他儿子寻个差事,你去告诉他,只要他的儿子有办法把左心之娶到手,本宫就答应他。”
“娘娘此举是何意?”小宫女不明白。
皇后冷笑,眸中流转着狠毒的暗芒:“最危险的东西自然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才最容易掌控,那御史家的儿子好色成性,成亲后多得是法子整治她,怎么死的,总归扯不到我们的身上。”
小宫女恍然大悟,恭维道:“娘娘英明。”
“再说,一个侍御史的公子配一个江湖门派的门主,怕是左心之三生修来的福气。”
屋外,正准备走入内殿的初白听到皇后这么说,脚步突然顿住,微微变了脸色:“母后你说什么?”
“白儿你怎么来了?”皇后见初白突然出现在内殿门前,扫了一眼身旁的几名小宫女,似乎在责怪他们连初白来了都不通报,但看初白也在,并未多加苛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小宫女们身子一颤,忙躬身退出了内殿。
皇后招了招手,示意初白坐到身旁来,关切地问:“都入夜了,白儿为何乘夜而来,可是想母后了?”
初白抚摸着皇后身旁的那株白牡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母后,方才儿臣听您说起左姑娘……”
皇后笑道:“你是说左姑娘,本宫看她年过二十还未婚配,便想做个主,替她寻门好亲事,也不枉她为大成做了这么多善事。”
初白手间不自觉地用力,一片牡丹花瓣被他突然抖动的指尖扯下,犹豫了一会,他突然跪在了皇后的身前,鼓起勇气道:“母后,其实儿臣早已倾慕心之许久,还请您收回成命。”
皇后惊异,忙把初白扶了起来:“白儿你这是做什么,又是何时认识那左姑娘的?”
初白在软塌上坐下,将他和沈念兮的相识,全部讲给了皇后听。
皇后听后,脸色当即沉了几分。
这个左心之不仅勾引太子,居然连白儿也敢觊觎?
“母后?”初白看皇后出了神,轻声呼唤。
皇后又恢复了温柔贤淑的神情:“既然白儿喜欢那左姑娘,母后就不操这个心了,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