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地驶过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几人送回了集云阁。
守候在门前的守卫见沈念兮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快步上前,垂首禀道:“阁主,民亲王来了,已经迎进客厅了。”
“初白?”沈念兮微微诧异,走入集云阁,朝客厅走去。
远远地望见初白坐在客厅的软椅上,手持一本书籍,清俊柔和的脸庞上,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微微垂下,唇边扬起一抹温柔地笑,犹如落入凡间的仙人,飘逸出尘。
不自觉地放柔了声调:“初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初白轻轻地将书本合上,抬眼看向沈念兮,柔声浅笑:“今天无事便来的早些,心之可是不欢迎我?”
沈念兮摇头:“怎么会。”
不想怠慢初白,忙说:“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初白瞧着沈念兮手忙脚乱离去的模样,轻轻地扬起嘴角,眸光中带着无尽的柔情。
沈念兮回到相思院后,立刻唤来秋儿,替自己收拾包袱。
秋儿一听沈念兮要跟初白去武夷山,比她还激动,打开屋内的衣柜,似乎想把她所有的衣服都带上。
“秋儿,随便带一件替换的衣衫即可,用不着那么多的。”沈念兮看着眼前半人高的巨大包袱,犹豫着提醒。
“阁主,这可是您第一次跟民亲王出游,一定要重视。”话到一半,秋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往外走,嘴里喃喃道:“不行,奴婢也得跟着去,您连发髻都不会梳,到时惹得民亲王笑话怎么办,您等着奴婢,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秋儿,不用了……”沈念兮想阻止秋儿,话还没说完,秋儿就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叹了口气,她从巨大的包袱里找出了一件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又翻出了一块蓝色锦缎,把衣裙扔在锦缎中,随意地一扎,背上包袱就遁出了相思院。
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她朝里面的初白招了招手,着急地说:“初白,我们快走!”
初白看沈念兮一副做贼的模样,茫然地走出了客厅,虽心中不解,仍配合的放低了声音:“心之发生什么事了?”
“秋儿想让我把整个家当都带去,我们趁她还没追来,快跑。”沈念兮低声道。
初白掩唇偷笑,她这幅模样是因为害怕自家的丫鬟?
忍住笑意,他满眼的宠溺:“好,我们现在就走。”
话音一落,他轻轻地抱起沈念兮的身体,轻柔地一跃,带着她落在了集云阁的屋顶上。
沈念兮只觉身体突然悬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初白一个公主抱揽入了怀中,紧贴着他的胸膛,脸唰地一下红了,略带慌乱地唤道:“初白……”
初白明亮的眸子中噙着温柔地笑意:“嘘,我们就这么偷偷地走吧。”
言罢,便抱着沈念兮在屋顶上飞驰,速度之快,让沈念兮有些吃惊。
没想到初白看似文弱,轻功倒是了得。
不过几个呼吸间,两人便绕过所有人,来到了集云阁门前,初白小心地将沈念兮放下,四名乔装成小厮模样的侍卫,立刻拉着一辆素净的马车走了过来。
初白掀开车帘,将沈念兮迎了进去后,自己才走了进去。
马车内装潢的典雅精致,四个角上各摆放着一方软垫,正中央放着一张裹着柔软锦缎的暖桌,桌上放着些小吃,其中还有沈念兮爱吃的蜜饯,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沈念兮刚走入马车,初白便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提醒道:“虽现在已经三月,但你大病初愈,还是小心身体。”
沈念兮也拉过一床被子盖在了初白的身上:“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双双笑了。
越和初白相处,沈念兮越觉得他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和他在一起特别轻松自在,也不顾尊卑,拿起暖桌上的一颗蜜饯就吃上了,随意地问:“初白,此去武夷山需要多久啊。”
“大约半日。”初白回。
沈念兮点头,想起陌颜的伤势,又问:“这黄神医似乎从未听说过,他是何许人也,真的可助人妙手回春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定陌颜的伤势他也有办法。
初白解释:“黄神医是绵妃娘娘生前最喜欢的大夫,早前她还在世时,我曾在她和母后的闲谈中得知,黄神医替她医治过十几年的伤痕,才想带心之一起去看看。”
“原来如此。”沈念兮追问:“那医治内伤呢?”
初白微微摇头:“这就不知了。”
“这样啊。”沈念兮有些失望。
看来只有到了武夷山,亲自问问那个传说中的黄神医了。
马车继续徐徐地行驶在官道上,直到夕阳西下,暮色苍苍,两人终于到了武夷山。
因初白提前派人告知,黄神医年仅八岁的小儿子,早早的等候在了山下。
两人一下马车,那憨厚可掬的小男童立刻走了过来,朝初白问道:“你就是民亲王吗?”
初白弯着身子,对小男童点了点头。
小男童确认了初白的身份,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上山,我爹和我娘正在医治病人,没时间来接你们。”
在尊卑分明的大成,黄神医夫妇如此怠慢一品亲王的举动实在是胆大妄为,但初白并未介意他们的失礼,反而柔声对小男童说:“那就麻烦你了。”
一行人在小男童的指引下上了山,好在黄神医的住所不远,大约行走了两刻钟后,便隐隐约约地望见了几座木屋。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缕缕炊烟透过木屋上的烟囱缓缓飘出,迁徙的燕子从空中飞过,一切都是那么的静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