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璟,有人要见你。”狱警道。
潘璟带着手铐,脸色苍白,面黄肌瘦,听后动了下,乖乖的起身。
前段时间在看守所的时候,爸爸和她打电话说,他的官没有了。
因为他教了个杀人犯女儿,因为管教无方。
她无神的往前走,总感觉这段日子像是在做梦。
等醒来,她还是在地质研究所,在初宛的课上。
康晓凯和至茉坐在探监室,看着她。
三个月没见潘璟了,康晓凯很担心她,不知道她在里面过得什么样。
“我来了。”至茉见到潘璟说的第一句话。
“闫至茉,你把我害的好惨啊,还来做什么?看我在牢里过的如何痛苦吗?”
“救你出去。”
至茉本就不是心肠狠毒之人,也不是赶尽杀绝,逼上绝路之人,再叫上康晓凯一再求情,她便做了这个打算。
更何况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潘璟在看守所呆了三个月,得到了她应有的教训也该让她回家团圆,好好过年。
她想,潘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A市了吧。
“出去?我把你害成这样,你会好心救我出去?”
“你只要把这个签了,你就能出去了。”
潘璟拿过至茉递过来的文件,翻开两页,把它甩在一边。
“我是不会签的。”
“你要是不签,就要永远呆在这里。”
潘璟不为所动。
康晓凯坐在旁边,看着揪心,“潘璟,你这又是何苦呢?回去吧,你爸爸妈妈都在家等你,他们每天都在想你,你妈妈想你想的都病倒了,现在就在医院。你难道不想他们吗?”
潘璟有些动容,咬着下唇,想到爸妈在家里担心挂念自己的模样,眼泪一涌而出。
“我知道,签这个伤你人格,但这是唯一救你办法,难道你真的想在这地方呆一辈子吗?”
终于,潘璟趴在了桌子上大哭。
打开文件,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份文件是一份检查报告,上面是精神分裂症的报告。
但潘璟泪眼婆娑的模样下,却没有丝毫悔意。
从看守所出来,潘璟和康晓凯便买了当日的飞机走了。
潘璟一路一言不发,她心中除了恨意没有其他。毁了前途,毁了名声,毁了父母,最后还要背负着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这样的结果是谁害的?
是闫至茉。
潘璟眼神闪过一丝狠毒。
你把我害成这样,救我出来我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的。你不是不怕死吗?那我最后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
除夕夜晚上,灯火通明,爆竹声连绵不绝,街上人很多,穿着红色的外套,红色围脖,手勾手,肩并着肩,都露出一鼓喜气洋洋。
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棉衣,在厚重的白雪上,印着一排排脚印,那瘦小的身子,孤单的背影,看着特别醒目。
至茉从蛋糕店下班回来,缩躬着身子,怀里蜷着两个大的椰蓉面包,而这两个面包就是她今天的晚饭了,也可以说,这就是她今天的年夜饭了。
她住的地方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什么家具也没有。折叠式衣柜立在床边,上面还放着一电风扇。独立的卫生间的门口,洗水池里还放着昨天没来及洗的碗筷。
简易的厨房,炉火里烧着热水,至茉把面包放下,手已经冻僵了,指尖都没有了知觉,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才缓了口气。
把鞋袜脱了,合着热水泡了泡脚。
边泡边就着开水把面包吃了,饱饱的,暖暖的,很舒服,一点都不累了。
房间只有一个窗户,一层厚厚的霜把它盖着的完全,外面什么情况都也看不到,只听到鸣笛声,发动机的声音。
刚把霜擦干,往初宛小区门口一瞧,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那门口,她多看了两眼,便初宛从那出租车上下来。
她的表情没有多大的欢喜,嘴角里也满是苦涩。
因为初宛不是一个人下车的,苏萣也在那。
苏萣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高跟,抓着初宛的手,亲昵地哈着一口气,帮初宛搓了搓手,笑意朦胧。
初宛用那红色长长的围脖裹住了他们两个,苏萣勾着初宛的胳膊,往小区里走去。
后面什么情况都看不到了,因为窗户又起了白雾,初宛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她拿起手机给初宛打了个电话。
“喂——”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初宛清冷的声音。
“老师——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公寓呢,你现在是不是回家了?”
“没有,我在……”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了,“老师,今年我能陪你过年吗?”
“……”
而后,至茉伴着对门的爆竹声,倒在了床上一个人哭泣着。
果然,自己只有那颗卑微的心。
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