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至茉,去把鸡蛋打成浆。”
“哦,好。”
“闫至茉,把这些蛋糕放进烤箱”
“哦,好。”
“闫至茉,奶油给我拿一下,苏打在哪里?草莓草莓呢?叫你几遍了,我要的东西呢?”
乒乓——
鸡蛋洒了,蛋糕糊了,什么东西都做的乱七八糟。
“对不起……”
自从那天打翻了很多东西,店长就给她放了假。恍恍惚惚的过了几天,至茉呆在小房子里,瘦了一大半。
直到束季冉打电话过来,她才有了些人气。
束季冉开着车把她带到了上次那个法国餐厅。
至茉面前摆了一桌子的食物,“哇,这么多好吃的啊,好久没吃的这么丰盛了。”
说着便是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塞了便是一口一口的往外吐。
束季冉贴心的把垃圾桶放在她面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你慢点,不够还可以点。”
“对不起……”
至茉缩着脑袋,“我是不是这样特别丢脸?”
“不会,谁敢说你丢脸,在我眼里你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单纯,善良。”
这个地方,形形色色的人这么多,但能过保留最初本性的有几个?
“其实我很坏的,我用了各种手段把潘璟送进了监狱。我表面上很平静,其实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做着噩梦,梦到有人掐着我的脖子,叫我,闫至茉,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她已经被你救出来了,再说她是罪有应得,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小冉,我这很难受。”她捂着心,除了说难受,她其他任何话都不敢说。
束季冉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地把她抱住,“乖,没事的,没事的……小冉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一直一直。”
……………………………
苏萣在初宛的公寓呆了一晚,天亮了许久他们才下来。
至茉独自坐着窗前守了一夜,全身僵硬,手脚都变得没了知觉。
直到看到苏萣和初宛下来,她的睫毛才动了下。
他们两个昨天在公寓里呆了一夜是吗?
至茉从来没觉得会有怎么冷,一直冷到了心里。
水龙头的水,滴滴,结成了冰,一块结成了冰柱,用热水壶的水浇化了冰,她才开始洗漱。
水冻得起了很大的包,伸进热水,开始很舒服,后面就开始发胀了,痒痒的,怎么挠都解决不了,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初宛,怎么办?我的手变成了这样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吓着你了?
昨天的那通电话。
“老师,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公寓里,你是不是回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女人的声音,“初宛,你在和谁打电话?牛排都焦了。”
“哦,马上,闫至茉,抱歉,我这有些事,新年快乐。”初宛便挂了电话。
而至茉却还在说,“老师,老师,今年我能陪你过年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忙音。
…………………………
“小冉……”她呆呆地回应着这个温暖的怀抱。
至茉此时无助的表情,那声小冉,让他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在束季冉的世界里,他优越的生活,瞠目的背景,从来没有烦心事,从来没有吃过亏,从来没有被人欺负。
但眼前这个女孩,她很简单,她很孤单,她很胆小,就是这么个平凡的女孩,从小到大便是一直被人欺负,被人利用,被人往死打。她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就是要经历这些?她那么单纯,为什么就是有人不喜欢她?
“小冉,你说,当信念化成了沙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冉,你说,我的手是不是太难看了?”
“小茉乖,无论发生什么,小冉都会是你最坚强的依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至茉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看着这张娃娃脸,她捏住束季冉的鼻头,“叫姐姐。”
“好,小茉姐姐。”
“乖。”至茉轻轻摸了摸束季冉的头发,她的眼里渐渐起了水雾,眨一眨,又不见了。
过完元宵,假期就到了尾声了。
至茉住的地方离地质研究所两站的路,走过去要半个小时。
平日里初宛都是坐门口的公交车去上课的,所以每次初宛上下车的时候,她总能看到他。
然后偷偷的,看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笛——
刚进校门,就听到门口传来鸣笛声。
车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车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见过,是上次那个弹小提琴的音乐老师。
她把车就停在了门口的停车棚,出了车,打开了后座。
“初宛,你今天可睡懒觉咯。”
车里的初宛,睡眼朦胧,“没办法,你们昨天太闹了,我没怎么睡。”
他从车里出来,便听到至茉对他说,“老师好。”
“闫至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