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凯尴尬的一直不敢开口,至茉也没再追问,接过筷子,默默的把饺子一个一个地吃着。
康晓凯坐在旁边,眼见吃的差不多了,他起身道,“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至茉咽了口饭,愣了愣,“这份饺子多少钱?我先给你吧。”边说边从上衣口袋掏钱。
这……康晓凯忙摆手,“你都生病了,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请你吃的。”说罢便快速往门口走去,生怕闫至茉给他钱。
至茉暗下眼,把刚掏出的钱重新数了遍,生活费留的不多,医药费也不知是谁帮忙垫的。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该逞强了。
请了两天假没上,好在张萌萌抱了几本书让自己复习。认真整理笔记,把地质学内容重新归纳了一遍。
分院考试不知道考些什么?若是没过的话,她呆在F大有什么意义?
至茉不禁把笔握得紧紧的,叹了口气,不想其他,先认真复习才是好的。
过了好阵子,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以为是康晓凯,手不停地写着,没有抬头问,“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吗?”
过了好会儿,也没人回答,至茉这才微抬起头来,而后不确定地眨了眨翘长的睫毛。
“老师?”
她的笔尖划过本子,弄到手臂上一条黑色的印,那触感还是她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微微前倾,书也从指尖滑落,“哗”——落在地上,打破了至茉的平静。
初宛素白衬衫,头发顺贴,眸子淡漠通透,离近了,那薄荷浓郁的散开,温柔地揉了揉她散落的头发,“别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老师,老师……”她往后缩缩靠在床头,像进了幻觉一般,不确定的又喊了句,可声音却在颤抖。
“恩?怎么了?”突然看到像珠子般的眼泪不断地落着,一向淡然的初宛竟不知所措。
“怎么哭了?”
“老师……”她轻轻拭泪,“看到你来,我很开心。”
“可老师怎么可以3个月不见踪影,电话也打不通,回来了也要从别人的嘴巴里才知道,还以为……还以为您已经把我给忘了。”
第一次至茉当着别人的面委屈地哭,第一次说着一长条的话,第一次责怪一个人,只因一个叫初宛的男人把她的心通通占据。
一个人的城市,真的好孤单啊,除了初宛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一直忍着不哭,努力把自己放空,结果见到了初宛,他熟昵的摸头,让她委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这是对老师的抱怨吗?”初宛无奈地看着她,淡漠的眸子却起了涟漪。
“母亲生了病,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就走了。A市的手机没带去,所以也没法电话联系。”
“老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您母亲……”
初宛摇头,“没关系的。”
至茉抹净泪,“对了,老师之前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啊?那时没接到……”
“本想邀你看电影的,没想到你和康晓凯约好了。”初宛走到窗前,把窗帘打开,夕阳的晚霞火红,给他素白的衣服镀了成红艳的色,整齐地袖口挽到手肘。
看电影?原来那天初宛和潘璟不是单独的约会啊……
初宛又踌躇了好一会,只听到他说,“闫至茉,你和康晓凯谈恋爱了吗?”
至茉愣了愣。
“恩?”初宛倚在窗前,背对着至茉,他什么样的表情至茉不知道,只听到声音平淡如水。
“没有,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
初宛转过头,“潘璟说你们在一起了,还以为你过的很好。”
想起自己那段时间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和康晓凯不是很熟。”
“对了,之前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至茉又停顿下,“就想问下,关于分院考试……”
“你想进地质研究所?”
至茉低着头,偷偷扣着手指,脸上一抹淡红,像是夕阳染红的,又像是娇羞使然,“想……”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抬起头把初宛望着直直的,轻声道,“因为我考F大就是想做您的学生。”
看着那双坚定的大眼睛,初宛不知为何心里打了个颤。
一向平和如海的心,被一个叫闫至茉的石头,起了波痕,久久不能平静。
“知道么?想做我学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她点点头,“你知道我考F大有多不容易吗?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只要你愿意教我。”
这时初宛竟笑了,“我若不想教你,就不会这么辛苦的赶回来了。”
至茉愣了愣,又听他幽幽地说,“闫至茉,我在地质研究所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
夜晚,至茉睡着之前耳边还回荡着这句话,嘴角一抹幅度。
——初宛,我一定好好努力,一定要成为你的学生。
凌晨两点,初宛的房间还亮着灯,他穿着棉制睡衣在笔记本上敲打着什么,旁边泡好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而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身边的手机拨了个号,“姐,是我,公司企划的事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