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他不是早就感受到了吗?
从他接到苏萣电话开始。
从他败在酒精的开始。
那天夏日夜,空气微风,有些凉,屋里都是茉莉花的味道。闫至茉散着头发,眸子看起来多么耀眼,心乱的自己只想喝酒,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喝着喝着就醉了,虽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但是还是想喝。因为心里有道加密的锁,什么办法都解开不了。
至茉的脸很近,能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和她隔得近,她呼出的气息都拂到了他的脸上,她脸上的娇羞他也看得明显。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心底涌起了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让他既欣喜又着迷。
真的醉了。
是被酒醉了,还是被她醉了,他已分不清了。
只想和她越靠越近,不再想其他的,吻便下来了。她温热的触感,或者女人这样温热的唇瓣他从没有这样清晰的感觉到,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吻过一个人。
虽只是微触,但茉莉花的味道,却比酒更醉。
吻过,才反应过来,她是我的学生,吻了自己的学生怎么办呢?
更何况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该是吓着她了。都怪自己太鲁莽了,都怪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理智这一刻荡然无存。
该如何下场?
绯妍——只能是他唯一的借口了。
原谅我用这个当借口,其实老师一点都不完美,其实老师只是一个胆小鬼。
闫至茉把他送到床上,他其实是醒的,包括帮他擦脸,帮他脱衣。但他不敢醒,醒了就怕她吓着了。
等她走了,他才开始反思。
她是你的学生,怎么可以产生这样的想法。把她吓着了,她要是不理你怎么办?
初宛啊初宛,什么时候一个人对你的看法成为了你身体,思想的全部?
这是爱吗?
他又想问,可他谁也没问。
后来,至茉受伤了。
问题就这样被搁浅了。
口子不大,却把他吓的心一缩一缩的,不能自以。怎么可以在他的面前受伤,怎么可以这样不小心,怎么可以这样傻?
以后毕业了,老师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闫至茉。
你会忘了老师吗?
“老师,你真的喜欢苏萣吗?”
她问的话,他还能想起来。
重要吗?
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本来就不相信爱情,本来你们两个只是师生,本来他就该和苏萣结婚的。
可是他表面装着无所谓,但心底却一直在反抗,只是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只是她的老师,什么也不是。
难道你想把你不齿的事情告诉她吗?难道你要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学生?难道告诉别人一向不相信爱情的男人终于开了窍?
所以怎么办呢?
只能拒绝,只能忘记。
哪怕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看着她,不能对她流露多余的情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老师对她抱着多余的想法。
宁愿每天白天用绯妍麻痹她,宁愿每天夜里用酒精麻痹自己。胃疼的到最后,只觉得这和心痛比起来算什么?
哪怕闫至茉哭着求他,他还是觉得这和闫至茉最后知道他的心意比起来,不算什么。比起她最后不再理他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最后他只能拿绯妍当挡箭牌。
他真是够胆小的,自己不忍想开口骂自己几句。
谁能知道清冷淡漠的初宛,有一天会为情所困,而哪怕被情所困,他也甘之如饴。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初宛想了想,真的不知道。
只是知道第一次在雨后见到她起,她的影子就淡淡的沉积在了心里,所以当初他知道有人考到F大的时候,还是个不爱说话,自卑的小女孩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她。
可能那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还是能想起了那个雨后,湿漉漉的气息里有个淡淡茉莉花的味道,她抢伞的举动,呆滞的样子,是他活了这么久都没看到的。
所以,他想见见她,所以,他一直都在校长室等她,一步都不想离开,就怕离了就看不到了她。果然她来了,那模样和记忆里的一样,他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闫至茉。
她说她想当他的学生,他心底涌起几分雀跃,只是她不知道他不教人的,他只是负责研究所的事情,所以他拒绝了。但清晰的看到了她落寞的表情,和仿佛要流泪的眼睛,他后悔了。
所以他提早了近两个星期回A市,目的就是打好招呼,负责教她这个班。
后来教她,虽没什么过多的话语,但他却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