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宛目光深邃。
喝了杯咖啡,静了静几分钟后,他把毛巾拧成团,头发已是半干。
苏萣的这个电话,其实他应该是早有准备的,可为什么心已经乱出了麻?
闷闷的,压抑的。
这样的一个电话叫我怎么睡的着?
他起身走到窗前,夏日的夜里,霓虹灯绚烂,星空格外明亮,明亮的像一个人的眼睛。
“喂,闫至茉。”
“喂,老师,你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呢?”
“住的地方。”
“来陪我喝酒吧。”
“啊?”
“来不来?我在楼下那公车站等你。”
至茉突然接到初宛的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洗澡,只是因为给初宛的来电做了特别的提示,所以一听到初宛的来电,她就光着身子,不顾身上的水珠,立刻找了块干毛巾捂着身子,接了电话,生怕初宛多等了几秒。
所以初宛说要喝酒,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好啊……”她笑了笑,“我马上到。”
至茉穿着黄色短袖,和短牛仔裤,长发披肩,从没外露的双腿,格外白皙,鞋子穿着运动鞋,简单,清新。
初宛在公交车站,双手扶着围栏,白色紧身V领的短袖,黑色的长裤,纤细的身子,远远看着,好像只有20岁的模样,谁能知道初宛已经25岁了呢?
“老师。”
他回过头,那原本淡漠的眸子,染成了一层雾。
“头发怎么还是湿的?”初宛皱眉道。
“怕老师等久了……”她低着头怕初宛责怪。
“去我那,用吹风机吹吹?”
“可是老师,你不是要去喝酒吗?”
“没事,我去买几罐啤酒,我们上去喝。”
“好。”
至茉在洗手间吹头,因为洗发水是茉莉花的香味,所以被吹风机这样一吹,在初宛的房子能特别清楚的闻到那茉莉花。
初宛的家,干干净净,干净到地板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茶几上有杯已经凉掉了的咖啡,窗户开了很大的口子,初宛正趴在窗口喝着啤酒。
回头看到至茉走过来,“吹完了?”
她点点头,“老师,就算是啤酒也不能喝太多,我怕你难受。”
“喝一点应该不会醉吧。”
“老师,第一次看你这样,如果是有心事,可不可以和我说?”
他笑了笑,“说什么?”
至茉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打开,“老师,若你不想说,那我们就喝吧,干杯。”
“好,干杯。”一口就把一整罐喝的干干净净。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现在多大了?”
“我快21了,比老师小4岁。”
“毕业了是不是就该结婚了?”
“我不知道。”她看着他的眸子,“老师呢?”
他抿着嘴,默了两分钟,“我也快了吧……”
…………………………
前一个小时苏萣的电话。
“初宛,我们结婚吧。”
“……”
“你什么时候回B市?如果你那忙,我可以自己找阿姨挑个好日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会全权负责,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
“初宛?你在听吗?”
“我在,姐……”
“怎么还叫我姐?是不是叫惯了,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时候不早了,你那公司明天还有事吧?早点睡,晚安……”
………………………………
不知不觉,初宛就喝了三罐啤酒,全身泛红,啤酒罐随意摆在一边。
至茉站在一旁很是担心,因为初宛一直在喝酒,不说话,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初宛不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只能这样的看着他。
“闫至茉。”他唤道。
“恩。”
“你过来。”他笑着向她招招手。
她上前和他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初宛那透亮的眸子一个劲地盯着她看,她被看的脸越来越红,琥珀色瞳孔水灵灵,轻咬着下唇,“老师……”
她想老师该喝醉了,不然看她的眼神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呢?
“老师?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只看到初宛那张脸靠自己越来越近,后来她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因为嘴巴被初宛用唇堵住了。
至茉全身僵硬,瞳孔张大。
清冷的触感,软软的,浓郁的薄荷,茉莉交融,她心跳加速。
忘了这夜色,忘了这所有的一切。
夏夜,该是宁静的。
这份迟来的甜蜜,至茉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梦。
只是下一秒,初宛把嘴唇偏离,看了看她,然后说。
“绯妍……”
然后他眼一闭,倒在了她的臂膀上。
至茉像是从天堂一瞬间掉进了地狱。
就像,还没有飞的太高,就被人斩下羽翼,仿佛再也飞不去那蔚蓝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