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宛快结婚的事没有和任何人说，她猜是等着婚期吧。
不过初宛虽和她一道隔，但和绯妍关系却越来越好。
去交作业的时候，总能看到绯妍在初宛办公室里欢声笑语，围着初宛整理衣裳，缠着初宛讲笑话，她都看在眼里。
换做以前，或许自己还会厚着脸皮看着，现在只觉得那画面太过美丽，自己站在那里纯粹多余……
她私心想，还是不要告诉绯妍初宛快要结婚了。因为晚点知道比现在知道更好不是，起码现在还能这样开心。
更何况她现在笑得有多欢，以后就有多痛。
——初宛，你变了，我也变了呢，变得越来越坏。
每每照着镜子，就想这镜子里的是谁啊，怎么长这么丑，难怪初宛会远离你，难怪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了。
丁洋几个离开，康晓凯，张萌萌，李靓都进了地质研究所。当然她们两个能进这里，至茉帮她们写的论文占了一大半功劳。
研究所里多了几个认识的，也就不怎么缠着初宛了，除了上课，交些作业，很少和初宛单独一块。但即使这样，至茉想只要能看到初宛，哪怕被他烦，她都愿意。
一日上课，初宛正写了几道练习题，突然胃钻心的疼。
他一颤，粉笔就断了。
“老师——”
至茉一抬头就看到初宛捂着肚子，他正冒着冷汗。想也没想，赶紧上前准备把他抚住。初宛往后一缩，避开了她的手。
至茉一手空着收回，担心道，“我把你送医院吧？”
“不用，叫绯妍开车送我去。”初宛吃力地说。
“好，我现在就去叫绯妍老师，你们几个帮忙搀扶着老师。”说完，快速跑到楼下的音乐教室找绯妍。
初宛送去医院后，才知道是胃溃疡。
饮食不规律，还酗酒。
早饭没吃，晚饭随便凑合。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能喝酒，结果晚上夜夜饮酒，偶尔感觉到胃疼就这样忍着，喝杯热水压压。
难道是因为结婚，没有了绯妍，让老师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初宛，绯妍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坐在病床头上看着初宛脸色苍白，按着心脏。那里虽鲜活的跳动，但她知道，她如同死寂。
初宛眼球一动，睁眼看到至茉。
“老师，你醒了。要起来吗？我扶你。”
初宛摇摇头，躺在床上，“你是怎么来了？绯妍呢？”
“她在和医生询问病情，叫我帮忙看着点。”
“没事了。”说完，眼睛闭上。
至茉咬着下唇，眼里的珠子一颗一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老师，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哪里惹你讨厌了。你要是讨厌到不想见我，我宁愿不在研究所，也不愿看你皱着眉头。”
——初宛，你明明说等我，结果却这么快厌烦了我，心如刀割。
他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至茉泪眼婆娑，那明亮的眼眸，如今已是憔悴布满血丝。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着她的脸，拇指擦着她的泪。
“我不讨厌你，只是我不想害了你。”
她按住初宛的手，“如果老师要害我，我心甘情愿。”
他感觉至茉的手心，像是块燃烧的碳，炽热的让他抽出了手，默默了两秒，“找绯妍过来吧。”
对于她的话，他避而不答。
“好。”
初宛从这天开始真的就没再见至茉，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寓。
初宛在公寓里，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目光有时飘到窗台，什么事都不干，冯沛前些日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公司很多事都堆在一块，也不处理。
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算是冯沛也不知道初宛到底在想什么。
认识这么久，按理说脾气，个性，感受他都是了解很深的，但现在初宛的沉默寡言，让他迷茫。
初宛就说，一些事他还没搞明白，等明白了再说吧。
冯沛也就没再问。
虽说公司不是没有初宛是不行，但自己一些事还是能处理的，既然初宛烦心就让他静静。只是这一静就静到了医院。
冯沛想，距上次初宛进医院是什么时候？
他只记得当时还在F大读书的时候，因为一女老师的猥亵进了医院，病的很重。
但当时的事他也不是很了解，因为大多事情都被封了口，而冯沛也没什么很强的好奇心。
周日清晨，天还是半亮，绯妍就敲开了初宛的门。
初宛也才刚起来，长袖长裤。
“好香，是茉莉花吧？”绯妍一进门，就闻到了这个味道。
“恩……刚用茉莉花泡的茶。”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