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心情，好像那种，用一把刀，再在手上划一刀。
在这小房子里，没有人会来救你了，终于，你又变成了一个人，或者，一直就是一个人。
——初宛，你就这样决定结婚？没有征兆的，没有表情的，没有语言的，却让我浑身上下疼痛难忍。
…………………………
十一月末，落叶枯黄，气候寒凉。
咖啡厅，错落的吊灯，晕黄的光线，真皮的沙发，陶制的桌子上放在两杯咖啡，至茉用小勺搅着其中的一杯的糖精。
面前坐在穿着修身长裙的绯妍，单手托着下巴，气质高雅，像个高傲的公主。
绯妍看着咖啡上徐徐的热气，抿起嘴角，笑了笑，“突然叫我出来喝咖啡是怎么了？”
“老师，之前你叫我帮你追初宛老师，我答应你。”
绯妍目光暗淡，冷冷小，“人都快结婚了，说这有何意义，晚了。”
“不晚，相信我一点都不晚。”
绯妍疑惑地看着他。
“绯妍老师你向初宛告白吧，不然等到真的结婚就晚了。”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初宛老师不是吗？”
“我不要。”
绯妍把杯子用力地放在桌子上，杯子里的咖啡溅了很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都结婚了我为什么要死缠烂打？”
“可是……”
“你不要再说这事了，我不想再听了。”
说完，绯妍拿起手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至茉接下来的一席话，让她犹豫了。
“那如果是初宛老师结婚不是他愿意的呢？”
“你不是说他们有娃娃亲吗？可能是因为父母说的，让初宛老师答应了，但其实初宛老师喜欢的人是你呢？你该不该争取？”
“再说，我想初宛老师该是喜欢你的，你家世，你修养，你容貌，哪个人能比的了？老师怎么会要苏萣不要你呢？”
绯妍心思一动，“你……”
“绯妍老师，如果你就这样放弃，我觉得太早了，不当面问清楚怎么可以？我之前有问过老师，但老师不说话，我猜他是有难言之隐，绯妍老师你怎么想？”
绯妍平和下心情，“还不知道初宛快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初宛给我打过电话，说谢谢我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当时觉得他突然变客气有些奇怪，现在想来，他这是在向我告别。”
“对啊，如果老师心里没有你为什么要向你告别？更何况老师喝醉了，叫的是你的名字。”
“什么？”
“我不想瞒你，就在这个暑假，老师心情不好喝醉了，嘴里念着你，我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婚礼在即，我还不敢告诉你。现在我把事情说出来只是希望你们有情人不要错过，更不愿看到老师婚后不幸福。”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
“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你真的喜欢老师，就该不到最后绝不放弃！”至茉坚定地道。
绯妍看了她一眼，“至茉，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没有。”她心虚地道。
“那你的爱情价值观却让我动容啊。”
“大概是前阵子台式言情看多了。”她尴尬地笑道。
“是吗？多读书是件好事，不然口才也不会这么好。”绯妍说完点点头。
殊不知这些话，至茉在私下练了好几遍，直到终于能把话说顺溜了才打电话给小冉叫绯妍出来。
更殊不知，有种感情，能让人把性子抹去脆弱，只留下坚韧。
“既然这样，我们明天便坐直升机去初宛那吧。”
…………………………
开学后，九月初。
初宛回来了，但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至茉清晰的感觉到，这距离不是两人身与身之间的差距，而是，一颦一笑，方方面面。
初宛没再让她晚上做饭，早上也是自己开车走的，偶尔送点点心过去，他收下了却不让她再进去。
至茉每日夜里都在想，难道初宛一旦结婚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吗？
初宛说，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再和一些单身女孩一块，会被人闹笑话的。
——可是，我是你的学生啊。
——就是学生我才不想让你被人说闲话。
——可是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
初宛变了，什么都变了。
关系变了，眼神也变了，变得越来越淡漠，越来越孤傲，每每看她，眼底也是寒气逼人。
再也不温和了，也再没有初宛对自己摸摸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在B市发生了什么吗？
初宛怎么了？
她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