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至茉的实习已经告了一个段落。
至茉如今面临毕业工作,还是考研,呆呆坐在书房里,却迟迟没有选择填写。
如果参加工作,就意味着可能再也见不得初宛了,而考研,留在A市,天天见初宛,除了自寻烦恼,增加痛苦,又能改变什么呢?
至茉叹了口气,除了这件事烦心的事外,还有最急迫的,那便是原子卿这件事。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留意褚傅遇过的人和经历的一些事。
他除了夜夜买醉外,便无所事事,意志消沉。
对方的底细是什么还没有摸不清,人手只有一路人,又只是细查,褚傅无能为力,除了这样子的喝酒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其实见褚傅这样,她倒是羡慕。她也难受,可她再难受也只能往心里咽。
“褚大哥,别喝了。”至茉从他手里抢过酒瓶。
褚傅胡子蓄了好长,眼角无光,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是至茉啊,你怎么来了?和初宛过得怎么样了?”
至茉咬了咬下唇,“分……分了。”
褚傅眸子一闪。
“分了,分了好啊,这样起码过得不会这样累了,你该知道初宛的真实身份吧?”
至茉点点头。
“你和他的差距,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一切。”
至茉低着头,紧紧抓住衣袖,“我知道。”
褚傅接过她刚抢走的酒瓶,一口又喝了一大半,“就算初宛愿意爱你,他不怕他背后的压力,也怕你受不住,这样的结果,对你们两个都好。”
哪怕至茉再不愿承认,她也必须承认,“我明白。”
这样的结果,只要而她到底是怎样的,其实都不重要。
“褚大哥,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子卿姐姐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她心里会不好受的。”
褚傅摇摇头,“一天找不到原子卿,我心里一天不得安宁,一天不安宁,我只能让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被酒麻痹,不然我只能在自己的担心中,慢慢死亡。”
“褚大哥——”
褚傅摇摇头,“褚尚的身体是不是好了?”
她点点头。
“那就好,”褚傅冷笑,“幸亏是好了,不然那伙人被我抓到了,不然死十次都太少了。”
她只是点点头。
多少次,她都在想,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仇和恨啊,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因为一些特别小的事情,一恨就恨个几十年。
也许褚傅有些事情做的过分了,但再过分也把这个男人折磨成这样,也该够了。
把原子卿囚禁了四个多月,至茉心再善也忍不了。
六月一号刚过,便毕业在即。
至茉的毕业决定,已经交给了学校,剩下的时间,除了拍毕业照外,她还有一个心愿。
再一次进地质研究所,任凭花开满园,荷塘睡莲的薄叶,展的那么开,她心已凉凉。
“闫至茉——”
张萌萌穿着学士服,向她挥手。
今天,这正好是在研究所快毕业的学生们,照毕业照。初宛和几个老师坐在正中间,身后的同学换了一波又一波。
“茄子。”
卡——
又是一张。
“你今天怎么来了?”张萌萌走过去,问了问。
至茉望着初宛一直盯着照相机,那眸子虽淡漠,但这照片一张一张的拍,却那般好脾气,那般自在。
只是,心里突然涌起一些悲凉。
她虽私藏着很多初宛的照片,但可悲的是她却没有一张和他的合照。
“没……没什么,这不是马上就毕业了吗?特意过来看看,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听着至茉轻声淡淡地说,不禁张萌萌心里有些伤感。
是啊,转眼,我们就毕业了。
转眼,每个人的环境又不一样了,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过了会,康晓凯穿着学士服还是那黝黑的皮肤,只是面容成熟了不少,等他们班照完,也走了过来。
“你好。”至茉礼貌又生疏的点点头。
康晓凯身子一僵,“你好——”说完,又想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张萌萌笑了笑,“你们两个突然这样客气,我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记得大一篮球赛的时候,至茉,你对人家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是吗?也许是事情过了很久,我都忘了。”至茉伸出一只手,伸到康晓凯的面前,“不好意思,我们还是朋友。”
康晓凯僵硬的回握住了她的小手,然后紧紧握着不舍得放开。
他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只是一直喜欢她,又一直伤害她。
一直不敢去找她,是因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