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毓重新打起来的精神，又在一遍遍的监控之中消磨殆尽。
而那对眼皮更是一边一边地打着架，神情越发恍惚。
“丘毓。”褚尚摇了摇她。
丘毓赶紧揉了揉眼皮，“褚尚，对不起，我明明很想找到至茉的。”
“我知道。”
“可是，我不知怎么的，一直盯着屏幕后，眼睛越来越重。”
“那是因为你已经累了。”褚尚道，“你在屏幕前盯了十几个小时，再强壮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你先去睡会儿，这里还有我。”
丘毓摇摇头，“我不要，至茉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和我们那时一样，后果不敢想象，我哪里有心思睡觉？”
“可是，这里有一个比我们还要努力的人，你应该相信他，快去休息吧，不要让我最后还要来照顾你。”
“我……”
褚尚说的对，这里不关是她一个人关心至茉的安危，还有一个比她还要担心的。
“那天亮之后，你一定要叫醒我。”
“嗯，好，快去休息吧。”
“二楼左侧就有个客房，我已经叫人打扫好了。”初宛一直看着屏幕，没有回头，淡淡道。
丘毓也不管初宛看到没看到她，她只是点点头，然后开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褚尚目送丘毓离开，待到丘毓的脚步声渐行渐弱，直至见不到人听不到声后，他迅速关上门，顺便把门反锁了。
初宛眉目一动，“你怎么了？”
褚尚也不拐弯，“初宛，我有事要问你。”
初宛头也不回，还是那般清冷的声音，道，“那你问吧。”
“我早就奇怪了，明明你人手那么多，为什么这监控视频却只有你一个人看？而且也没见你把人手派出去找。我特意把丘毓支开，现在你就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没有，你想多了。”初宛还是那副模样。
“我想多了？”
褚尚冷笑，斜长的眼眸渐渐郁结散开，越发浓郁。
“是，是，是我想多了，是丘毓想多了，更是至茉想多了，既然如此，你把她给我找出来啊。坐在这里做什么？人又不在，你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初宛把视频又放了一遍，声音还是淡淡，没有起伏。
“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个，你要找就找，不找你就去睡觉。”
褚尚被初宛这样性子，气得不打一处来，一米八五的个子一把抓住初宛的衣领，强迫他面对自己。
原本无动于衷的初宛，果然神色一变，蹙着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是不想说吗？那我就逼你说。初宛，我告诉你，从高中开始，我就已经忍你很久了，不要到最后，让我因为至茉恨你一辈子！”
见初宛不说话，褚尚又道，“我认识至茉比你早，可爱情却不是谁认识的早就会先爱上谁。我开始是嫉妒你，可后来，我确确实实比不了你。比不了你在至茉心里的地位，胜过她的生命。”
就是这样一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的小女人，一次又一次卑微的爱着初宛，不计回报。
那手腕上的伤疤多少次在他的梦里惊醒，让他无所适从。
至茉，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而且用了整个青春来喜欢她。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自己喜欢的是那个呆呆，胆小的小女孩，还是只是喜欢上偷偷暗恋的那种感觉。
可是，不管怎么，在他的内心深处，闫至茉是一直存在的。
那或许只是青春，或许只是高中的记忆。
“你知道至茉为什么得臆想症吗？为什么要靠镇定剂存活吗？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只能让她去猜，就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这一句话说完以后，初宛突然浑身颤抖。
原本淡定如水的他，波澜不断。
他一直逃避的问题，终于还是被人说了出来。
在他千疮百孔的心里，又划了一刀。
褚尚说的对。
都怪我，什么都怪我。
怪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如果你还觉得你对，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一定会后悔的。就算至茉不会恨你，而我，丘毓，束季冉也会一直恨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褚尚说完，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抓紧初宛衣领的手，也缓缓地松了开。
初宛害怕，他害怕别人拿至茉的病说事。
因为他明明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至茉受伤的。
答应了闫爸爸，答应了至茉，也答应了自己。
可是他的本事再大又能怎样，她还是病了……
病的不轻，病的伤痕累累。
可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