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红请帖落在了房间的桌子上,鲜红的颜色实在是太惹眼了,以至于莫显声一睁眼都被它所吸引,便起身去查看,心道:“这会是谁发的,哪位朋友有喜事了。”
他打开请帖看后却面露惊恐之色,原来请帖上楷书写着:“莫显声,持此帖请到客栈东北三十里外的荒堡一会。”落款是鬼堡堡主,还加盖了个骷髅印。
莫显声合上请帖,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鬼堡堡主,这是什么人,我从未有耳闻。”
又整理了信件,一一打开来看。他本河东人氏,其祖乃随太宗征战,后移居京城,自其父辈起便半武文,但其父亲对读书不在行,可能是受其先人遗传,乃在其长辈奔走下谋得一京官为生,无权无利,好在也无要事去做,更避免了官场的争夺,其父的京官收入不高,幸好其祖上攒些家业,仍以维持生计。
莫显声虽对此请帖心存疑虑,但又怕是其他人的恶作剧,便持了请帖下楼向老板娘打听此事。此事已经是天亮之后,客栈大堂里集了许多人用早饭,众人闻听他提起此事,纷纷起身前来围观,传阅了请帖后也很是惊讶,皆议论纷纷,老板娘和掌柜的还未答复,一个大胡子老酒客便盯着此请帖看,又向持有人看去,慢慢道:“老兄,恭喜你离死神不远了。”
莫显声和众人听了十分不解,老板娘也道:“老酒鬼,难道你知道这个鬼堡堡主的来历?”
这个大胡子老酒鬼喝了口酒道:“老朽一生行走江湖,什么都不爱,就只爱喝酒和听人闲话,这个沙魔鬼堡我也略有耳闻,而且还是在贵客栈里听的。”
老板娘和掌柜的听了更是惊讶,众人齐收了声,齐围了老酒鬼坐下,老板娘也提了坛酒走来,将酒坛放在老酒鬼桌子上道:“什么,你是在我在客栈听到的,那说说看,若真有此事,这坛酒我请你!”
莫显声也找临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向哲木要了早饭,便吃便听。大胡子喝了口酒,清了嗓门道:“十年前,江南著名剑客夺命剑段瑞峰,号称剑术天下第一,但又听人言剑术天下最厉害的是天山的天寒绝士,便起身经玉门关去天山找其比剑,不料途径玉门关夜宿客栈时,收到了鬼堡堡主的请帖,他仗剑前去,结果一去不复返。
七年前,江湖人称淮北一霸,曾在扬州城外力战河南五虎,一双铁掌威震七省的刘威龙,他手西域客商雇佣,虽商队西行路宿玉门关客栈,第二天就收到了请帖,他自恃铁掌无敌独自前去也是一去不返。
五年前,泰山绝剑,剑法曾斗遍江湖无人挡的黄中云,后任泰山剑术掌门,但其性自由,爱游历天下,他辞了掌门之位,游历天下,途径玉门关时,闻听鬼堡之事,身感疑惑,欲与众人一起去查看究竟,当天夜里就失踪了,为此事,玉门关的前督帅曾子明还派大军前去搜索过,但那里只是荒丘连片,连过动物的影子都没有,更不用提人了。”
老板娘听了不信道:“什么,这三起失踪案都是在本客栈里发生的,我怎么不知道。”
便回头向老掌柜道:“爹,你听过此事吗?”
老掌柜正在柜台里算账,头也不抬的道:“女儿,你也是最近这两年才来这客栈里帮忙的,有所不知,十年前,玉门关还不在这里,自然客栈也不在这里。”
众人听了甚是奇怪,莫显声也道:“老掌柜,这是为什么?”
老掌柜抬了头道:“十年前,玉门关客栈在此西北70里外,只因风沙侵袭严重,加上战祸,玉门关已经在10年内两次易位,现在的玉门关是4年前才修成,而三年前,老朽还只是一个下人,随客商西行,后被远客栈老掌柜收留,做了个店小二。三年前,老掌柜赚了钱加上年龄大了,被将客栈盘给老朽回故乡养老去了,听说已经于去年三月故去了。老朽接受这客栈后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众人听了更是好奇,老板娘忙道:“真有此事,爹,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老掌柜道:“那是两年前,我刚刚接受客栈没有多久,客栈来了一群东北人,个个身强体壮,而且携带兵器,我以为是马匪强盗,谁知道他们进了店之要了酒和牛肉,打听了鬼堡的具体方向,便齐向那里赶去,不料路上起了大沙暴,那群人全被风沙吞没了,后来又有东北人找来,才知道先前来的是东北打虎帮帮主燕天虎和他的随从,燕天虎也没有接到请帖,而是同西域四个劫匪人称西域四魔的约好了打架而去的。打虎帮的人也去鬼堡搜索,但在去鬼堡的路上找到了打虎帮人的残骸和兵器,只是好多都失踪了,尸骸无存,便自认倒霉,返回了东北。”
大胡子道对了莫显声道:“能够收到鬼堡堡主请帖的人都是武林高手,看来莫先生是深藏不露啊,也是个高手。”
莫显声听了道:“我哪里是什么高手啊?只不过幼时体弱,家父给我找了给师父练拳脚以强身健体,都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不知道我收了请帖不去会怎么样?”
老掌柜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老板娘有道:“昨天夜里,莫先生房间遭了贼,丢失了一个包袱,内有圣人的名贵字画,我劝知情的人或者是手痒的抓紧交代,不然被老娘查出来是谁干的,老娘一定剁了他的贼手。“莫显声一听老板娘露出一脸凶相,与先前俨若两人,不由疑惑,老板娘也自知失态,忙以手绢掩面,这时哲木上前道:“老板娘,你怎么能查的出来呢?不我去想玉门关衙门报案,让神探卓英来查吧,卓神探查案如神,什么江洋大盗都躲不他的眼睛的。”
老板娘听了怒拿筷子敲其头道:“笨蛋,你想让衙门的人来把咱们店里翻个底朝天吗?滚去干你的活吧!老娘自会有办法。”她转头对莫显声道:“莫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替你找回你的东西的,如果不嫌弃,你就先在小店住下,等找回了包裹再离去。
莫显声听了道:“也只好如此,那就打扰老板娘了。
莫显声吃过早饭,回房间将书信整理随身带了,便下了楼,对老掌柜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住宿了。”
老掌柜看了他道:“年轻人,老朽劝你不要意气用事。”
莫显声听了道:“老掌柜厉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多谢好劝,我自会处理。”说罢向哲木要了坐骑,便向玉门关赶去。
玉门关自四年前迁到这里,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居民,也有些零星的商户,但都在冬天到来前关门赶回内地,一道冬天,天寒地冻的,也没有了商人出入,只有戍关的大军及其家眷在此驻守。此时已经是寒冬,留在这里的都不用回家乡的人。路上行人不多,没有多久,便道了玉门关关口,莫显声勒马停下,上前对守卫兵士道:“在下乃京中来使,有事拜见你们督帅。”
守卫的兵士打量了他道:“即是京中来使,那应该有官方印信?”
莫显声忙取出了书信道:“真不巧,昨晚在客栈投宿,忘在了客栈,不过我有朋友给督帅的书信,麻烦传给督帅。”说着连并鬼堡堡主的请帖一起交给了守卫的兵士。
兵士收了书信对着他看,莫显声忙又自袖中取了一百贯钱送与兵士手中请他帮忙转送。兵士收了钱便让他候着,其转身上了城楼。不一会这名士兵下来道:“莫大人,我们督帅有请,请随小的来。”
兵士引他入了城楼,对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影道:“禀告督帅,莫大人到来了。”
督帅挥手让小兵退下,莫显声心怀疑惑的进了房中,拱手道:“下官莫显声奉当旨前来玉门关向督帅报到。”
督帅转过了身,只见一个四十左右的黄面男人,两目圆睁,一脸刚毅,黑须垂胸,手执请帖道:“莫显声御前四品谏官,因触犯武皇后,被贬玉门关做参军,夜宿玉门关客栈,不仅丢了圣旨印信,还遇到了麻烦。”说着把其他又还给了莫显声,并在案前坐下,又示意莫显声也坐下。
莫显声接了请帖,找座位坐了下来道:“督帅怎么看此事?”
玉门关的此任督帅姓聂,大名天行,太宗时曾在西行平乱是立下战功,但未在京中停留过,半生沙场边关。聂天行道:“莫先生不必恐慌,本帅与令祖有过几面之缘,说来还算得上忘年交的朋友,令祖莫露威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我当年只是一无名小卒,在西行平乱是曾经随他征战过乱党,他也曾教授我长刀的用法,但我们不是一支队伍,故未能长久相处。但令祖为人果敢,令本帅佩服,听说令祖入京戍防后,就令后人弃武从文了。”
莫显声道:“不错,祖上见盛世太平了,便不让后人入军冒险了,家父一时难改习性,读书不佳只谋了小官为生,我与兄长皆中举后,兄长难改武夫习性,索性在京城里做了给巡城使的闲职,下官不才入朝得先皇赏识重用,做了御前谏官。不知道捏督帅对荒漠鬼堡有何看法?”
聂天行道:“你可知道前任督帅和监军是如何离职的吗?”
莫显声疑道:“难道也和鬼堡有关?”言语刚毕,但见窗外太阳也暗淡无光,证个天地间透着一股神秘而又恐慌的气息。
聂天行点了点头,起身向东北方鬼堡的发现望去道:“前任于督帅和参军杨穷技一同前往鬼堡,遇到了风沙,二人失踪了,我曾率大军前去寻找至今仍未找到,鬼堡可能只是给传说,但那里气候不好,风沙天多又大,你想去也无妨,只是要三思而后行。”
莫显声道:“看请帖以及下官在客栈里的听闻,感觉鬼堡堡主像是江湖中人,他以往邀请的都是武功高手,我还真想去鬼堡探个究竟!”
这时一个守卫进来禀报称:“清一风来访。”
聂天行听了道:“快请!”
莫显声刚要发问却感觉一阵风自门外刮了进来,但见一个身高七尺,棉布衣衫的老者闯了进来,朗声道:“聂督帅别来无恙啊!”
门卫退了下去,聂天行忙迎接道:“前辈好久不见了,快请坐!”
忙有吩咐下人给两人看茶。老者与聂天行一起落座,莫显声忙向此人看去,之间此人两鬓已斑白,但眼睛炯炯有神,面容俊朗,脸上皱纹不多,身形健壮,倒像是武将出身。
聂天行忙向他介绍道:“前辈上次自华山一别,大概有一年多没有见了,可还是在游历江湖?这位是京中来使莫显声。”
又转手道:“这位是我在早年认识的剑客,江湖人送华山剑神清一风前辈。”
清一风品了口茶道:“那都是江湖朋友抬举,莫试着既自京中来,不之京中状况如何,皇上的病可有好转?”
莫显声忙起身向清一风回礼,得其示意又做了下来道:“先皇已经于大前日驾崩,太后却迟迟不立太子为新帝,晚生身为御前谏官上言请求武皇太后早立太子,不料太后听后动怒,借口将晚生贬至玉门关做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