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关,气吞河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莫显声站在了玉门关城楼上,向关内眺望,只见在客栈东边约五里外的官道旁,驻扎着一片黑压压的军队,看来对方这次调来的兵士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站在门外,只听里面的人道:聂将军如果不方便出兵相助,那就请将军不要阻挠我们办事,否则武后那里我们就不好交代。聂天行应了,另外一个人道:你说莫显声到了你这里,只向你借了一套兵士的战甲就离去了?聂天行点头称是。莫心里大吃一惊,因为刚刚问话这人就是岳步良。
他忙飞身跃起,翻到了城门楼顶,这里更是居高临下,他怕暴露自己,立刻伏下了身体。没多久,聂天行便送二人离开了城楼。莫显声心道:他们来的好快啊,看来我还的要与他们周旋。见聂天行也下了城楼,往兵营返回,他忙溜下了楼顶,也下了城楼,往兵营里返回,到了兵营门口,守卫的兵士道:你是哪个营的,我怎么见你好眼生啊?莫显声忙道:我是和冼天雄一个营的,我也是新调来的,奉聂督帅的命为兄弟们买酒去了。
守卫兵士听了大喜道:那好,你进去吧,但记得把酒给我留点!莫显声应了,便进了军营里,他对军营内的布局不清楚,上次虽然被贬来做监管,但连军营还没来得及进,就陷入了荒堡中。几名军士见他乱闯,便喝问他找谁?莫显声忙道:我是为聂将军送酒的,只是聂将军走的太快,没跟上!两名兵士立刻带他去了将军帐里。见到了聂天行。
聂天行让其他人退下,莫显声放下了酒,低声拜见了他,聂天行示意他坐下谈,道:看来你说的人已经到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莫显声点头应了,低声道:刚才在城楼里与将军打听我下落的那人就是免幸的徒弟岳步良。聂天行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借了你一套战甲,必定会怀疑你就藏在军营里。莫显声道:我还需在这里躲上几天,等援兵一到,就立刻赶往鬼堡,到时候聂将军也可以发兵鬼堡。
聂天行道:我怎能留你在军营里过一夜,那岳公公已经开始怀疑你藏在我的军营里,想必很快就要有所行动,你要见机行事!莫显声应了道:从现在开始起,我化名许飞,是去年年底刚被贬过来的督军,不知冼天雄住在哪个营房里?聂天行好奇地问道:怎么。你和他认识?莫显声道:有过一面之缘!聂天行道:钟跃,你带许飞督军去前锋营,丙号营房去见冼天雄!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立刻应了,用山东话朗声道:许督军,请随我来吧!这个壮汉在前引路,穿过众多营房,到了丙号营,对里面喊道:冼天雄,许督军找你!说罢便后退去。
身着战甲的冼天雄从营房中探出头来问道:哪个许督军?莫显声见到他,便道:天雄是我啊!又上前低声道:我知道你的仇人是冷箫客!向要知道更多,就让我详细给你说!冼天雄愣了一下,忙请他进了营房里,只见营房里都是一排排的木板床,今天没有操练,众兵士都在聊天,缝御寒的衣物来打发时间。二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便开始聊天。
冼天雄疑问道:你是许督军?什么时候来这个军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莫显声道:你没见过我很正常,我却见过你,冷箫客是你的仇人,你把他杀了后,感觉怎么样?冼天雄思索了半天才道:我感觉心里空空的,为了杀他,我才参军的,本来打算杀了他后就离开军营的,但后来发现我离开军营后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只好留了下来。莫显声又问他是如何与冷箫客结仇的,冼天雄便详细讲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还未开早饭,便听上面的督军传下令来,命所有兵士在关口集结,关口的战鼓擂响,众人以为是有敌情,督军却道:聂将军要大家在关口列队,开始发响。众兵士一听发响,立刻拔腿就跑,生怕去晚就没了。莫显声心里疑惑道:难道真的这么巧,我昨天胡乱说聂将军这几天会发响,今天就真的发响了。冼天雄拉了他也往玉门关关口奔去。但见出了军营,外面多了许多便衣年轻人。正盯着众兵士,城楼上还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向下探望,他立刻明白了,所谓的发响,只不过是岳步良用来清点士兵人数的借口。
莫显声立刻甩开众人,躲到了城门旁,对站岗的兵士道:兄弟,你先去领饷银,我来顶你会。这名兵士非常疑惑,莫显声忙解释道:我欠了客栈酒钱,早领晚领都一样。这名兵士忙谢过了他,飞奔过去列队。
战鼓停止,众兵士集结完毕,各督军点名完毕,向监管禀告,全数在列,监管有跑到城楼上向聂天行汇报,聂天行看了身边的岳公公一眼,点头开始发饷银。几名兵士抬着装银钱的木箱,开始发响,岳公公挥手向下示意,下面的黑野立刻带了数名内卫进了军营里。
众兵士一个个排队,领了饷银,欢喜地归队,领到了饷银的守关兵士忙奔回了岗位,对莫显声道:我领好了,你赶快去领吧!莫显声应了,却跑到了领好饷银的兵士队伍里,从怀中取了一两银子拿在手里,也假装领过了,岳公公正在忙着审视前来领饷银的兵士,并未注意到莫显声。
中兵士都领过了饷银,督军和军官也以此领过后,天已经正午了,只是没有太阳,岳公公便向聂天行问是否还有兵士未领到饷银、聂天行道:都领了,饷银的数额也正好,岳步良便纳闷了,心道:难道我的消息不对,便再次询问。金豹道:领饷银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不领呢!又对聂天行道:将军,我们早饭都还没有吃,是不是让大家解散了去吃饭!聂天行向岳公公看去,这时黑野也带内侍从军营中归来,对他附耳道:没有发现莫显声1岳公公只好同意先解散兵士,他悻悻地带内侍回了客栈。
一解散,莫显声立刻找到了冼天雄,请他去客栈买酒喝。冼天雄立刻答应了,许多兵士便涌道客栈里买酒,有的是请掌柜给家人写信寄钱。一时间客栈里多了许多穿着盔甲的兵士,显的乱哄哄的。莫显声一进客栈,便拿银子给冼天雄,让他先去买酒等着,他自己趁乱溜到了后厨。
应老大和阿郎见是他,也不出声,阿郎却忍不住道:莫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啊?莫显声低声道:从现在起,我是许飞督军,不要再叫我那个名字了。应老大道:莫,许督军,昨天你和老板娘来这里时,老板娘说这里就要变成……莫显声不等他说完便道:你们也看到了,客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客人,乱糟糟的,不就和战场一样。两人便忙活便道:是啊,我们忙的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呢!这时哲木又不断向他们下菜单。
莫显声脱去了战甲,挽起袖子,道:我来帮你们切菜打下手还是可以的,阿郎道:那你就负责上菜吧!莫显声道:不可,上菜还是你去吧,炒菜我也可以的。说着提刀便开始切牛肉。他边干活边道:那些从京城来的客人都是什么人啊?有多少人?阿郎道:那些从京城来的客人都是当官的,大概有五十多人,还有许多没住在客栈,都在客栈东边五里外驻扎着呢!
待午饭过后,众兵士都离去了,哲木累的气喘吁吁的走进后厨道:阿郎,还有没有好吃的,可饿死我了。阿郎取了只鸡腿扔给了他。哲木顺手接住,大口啃起来。这时老板娘也走了进来,见到了他,不由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厨子了?莫显声道:老板娘,给我找套旧衣服,我还需要在客栈待几天,另外叫那个冼天雄先回去吧,就说许飞有事先走了,以后再与他喝酒!老板娘应了,对哲木道:你去把你的破衣服给许飞找套来!哲木应了向后院房间走去。
莫显声换了哲木的破旧衣服,又用灶坑灰在脸上摸了几把,显的灰头土脸的。他离开了后厨,到了大堂中,只见大堂里只剩下几个内侍和带刀的客人在饮酒。这时楼上黑野喊道:老板娘,我们要的饭菜呢!老板娘忙应了,道:这就给客官送到房间里去。随后叫了哲木阿郎,莫显声也跟去了,只见应老大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众人一起端了往房间送去,莫显声也端了一木托盘饭菜,到了楼上丙字号房间,两个守卫的内侍却拦住了他,从他手里接过托盘道:你下去吧!莫显声停留了一下,从门缝里看去,这房间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一名内侍立刻对他道:叫你走,你怎么还不走,等着领赏银啊!这时黑野也见状走来,莫显声忙低了头,用嘶哑的声音道:不敢,小的这就走!黑野却向他看去,老板娘见状忙一把将他拉了过去,一掌把他的破帽子打盖住了半边脸道:死老许,厨房里那么多活,在这里偷懒!又对黑野赔笑道:这是我们店里的厨子老许,土的很,没见过当官的。莫显声忙下了楼去。
老板娘回到了后厨中,莫显声忙低声对她道:这些人是不是还带了女子来的?老板娘道:没有见他们带有女人啊?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莫显声低声道:老板娘能不能查下,刚才那个房间里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老板娘应了,便离去。
天黑之后,莫显声立刻去了一楼老板娘的房中,问她查清楚了没有?老板娘低声惊讶地道:乖乖,不得了,那丙字号房里关的都是女人,我听到有个叫碧霄的小姑娘,都吓哭了。莫显声立刻道:不好,丙字号房里关的是我们的朋友,看来素蕴师徒都在其中,不知雷天鸣怎么样了?
老板娘疑问道:什么,他们是我们的朋友,那我们要不要救他们出来啊?莫显声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要再等等。我要去外面打探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