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书生意气
里恩2018-11-07 14:383,487

  扬州虽被徐敬业率军占据,但并未遭到战火破坏,城里依然繁华热闹,只是城门口多了许多把守的兵士。

  莫显声离开了大宅院,便向瘦西湖湖边赶去,到了湖边,冷箫客早已划了小舟在那里等他,见他到来,忙招呼他上了船,两人又将小船往湖心划去。瘦西湖风景秀丽,丝毫不比西湖差,湖中游船交织,莫显声看着他轻快地驾怡着小船,便问道:冷兄是什么地方人啊?看你划船挺娴熟地。冷箫客道:我本是明州人,父亲出身绿林,后来被朝廷招抚,做了一名小军官,我自幼随他习武,不过父亲觉得练武太危险,就送我去学习乐器,以谋生计。后来我去一户富商家应聘护院,不想得罪了原来的护院冼天雄,他以为是我在背后向主人说他坏话,就不断来寻事,我只好告辞了主人,逃往西北,以避开他的纠缠,不料他居然也追到了那里。

  莫显声道:那你二人就在那里约战,不过我好像见你被他的匕首刺中,却为何完好无事?冷箫客道:我是被堡主派人救下,送到了玉门关军营里请陈大夫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命。莫显声道:陈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冷箫客道:我这就带你去见陈大夫。

  船到了湖边停下,二人上了岸,只见岸边搭了个避雨的凉棚,棚外排着一条长队,队伍旁边写着两个斗大的“义诊”两个字,陈大夫正坐在桌子后为百姓看病,他的徒弟甘草忙着看方配药。二人在旁边找了个茶摊,坐下喝茶,等陈大夫忙到了中午,病人才逐渐减少。

  莫显声起身上前道:陈大夫古道热肠,到哪里都是为了病人着想,我十分敬佩,想请陈大夫师徒俩去吃顿好的。甘草听了大喜,冷箫客也帮陈大夫简单收拾了,陈大夫道:医者当以病人为父母,子女有病,做父母的又岂能坐视不管。莫显声便引着三人进了附近一家酒馆,点了许多饭菜,还要了一坛绍兴女儿红。酒菜上齐后,众人便开吃,莫显声为每人都倒了碗酒。

  陈大夫又要了两碗白饭,道:酒虽为粮食所酿造,但亦不可多饮,菜虽然唯美多营养,但仍需米粮作主餐,这样才能维持身体所需。莫显声应了道:多听听陈大夫的养生之道,比练武强身要管用的多了。陈大夫又道:现在的百姓能够吃饱饭已经是很不错了,只要他们能够合理饮食与劳作,便能强身健体,以避免疾病侵蚀,纵然偶染小疾,也可寻药自救。冷箫客道:药不都是在药铺里的吗?得了病还是要花钱买药服用。

  陈大夫道:非也,药铺里的药也是由人采摘炮制而成,只要我们识得药草,懂得药性,不用去药铺,一样可以采到想要的草药。莫显声道:可我们没有学过医,怎知药性?陈大夫道:对于药草的采摘和药性的识得,也是由先辈实践出来的,家师对药物的产地,药性,炮制,运用的非常娴熟,另外还辅以针灸,艾灸,以及穴位按摩,都可以达到治病去痛的功效。莫显声忽然想起了药王孙思邈,便道:敢问尊师可是人称药王的孙思邈前辈?陈大夫点头应了,道:不错,老朽幼年患重病,幸得家师相救,病好后,我就跟了他学医,一学就是四十年,回来家师隐居鸡翅山,他令我出世代他医治病人,老朽还曾经进皇宫为先皇治过病。

  莫显声道:这就是了,那陈大夫可知天山天寒绝士的大徒弟李雪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陈大夫听后,心里一惊,但面不改色,道:老朽一生医人无数,已经记不得你所说那人了。莫显声听了有点失望,又继续问道:那陈大夫是否还记得你在玉门关客栈所救的那个年轻人,你趁机说过他的病你以前也遇到过?陈大夫摇头道:在老朽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需要医治的病人,另外一种是不需要医治的健康人。

  莫显声见从陈大夫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道:前段时间,我去了鸡翅山梅花阵里,在孔均的居室里见到了尊师的画像,听说尊师活了一百零一岁才驾鹤仙去,真是高寿啊!陈大夫道:医者,当有宽容之心,不为世事烦恼,清心寡欲,注重养生,自然可活百岁。冷箫客道:可扬州就要打仗了,陈大夫在这里会非常不安全,不如还跟我回阴幻迷森吧!陈大夫道:医者当以天下百姓的健康为首,又岂能因自己的安危而舍弃需要医治的病人,那个森林里虽然安全,但并没有病人药材也少,老朽不愿意再去。

  莫显声只好作罢,对甘草道:这位小兄弟跟这你学医有多久了?陈大夫道:已经整整十年了,其实可以出师了。莫显声又对甘草道:你叫什么名字,难道没有亲人吗?甘草道:我本有亲人,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师父对我很好,师父就是我的亲人。莫显声又道:你平日若无聊,就多练习武功,即可以强身健体,又能在危急时候保护自己和你师父。甘草点头应了。

  饭罢,莫显声与冷箫客便与陈大夫师徒分开了,那师徒俩继续在湖边义诊,冷箫客带了莫显声又去秘密会见堡主。在游船上,二人见到了堡主和其他人,众人在一起又继续商议与徐敬业合作之事。堡主道:据老夫观察,徐敬业对你的态度非常明朗,你要么跟着他干,要么你带了庐陵王跟着他干。莫显声道:如果非要我跟他合作,那我只有选第二条了!堡主道:很好,我也正是此意,我们只有与他合作,才能完成我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我们的目的和他的目的大致是一样的,都是逼武后退位。

  莫显声道:可我们和他还是有分歧的,分歧就是逼武后退位后,由谁来接替皇位?堡主道:这以后可以再谈,当前你要做的就是去找他,表明你的态度,并且进可能促成我们和他谈判!

  莫显声点头应了。堡主又让冷箫客用小船载他返回徐敬业处。

  天黑时,莫显声回到了湖边的大宅子里,见到了徐敬业,便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示可以加入他们,但要与他谈几个条件,如果能谈成,就率人加入,否则就各奔东西。李敬猷在一旁听到了,便有点不服气,讥讽道:我们坐拥十万大军,而你只有十几个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讲条件?徐敬业却道:不然,在行军打仗之时,有时候千军万马不敌一人的妙计。莫先生赶提出要跟本王谈条件,想必你的幕后主使是位高人。莫显声道:不错,故希望王爷能够开诚布公,让我们达成一致的目的,我可以让我的是那个主使出来与王爷会面。

  徐敬业本已经派人跟踪了莫显声一天,也探知他去秘密会见了其他人,想必游船上的那群人就是莫显声的同党和幕后主使了,不料还未派人打探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对方首先提出了合作,正合他意,便一口答应了莫显声的提议。莫显声便道:如此甚好,我们本来就是同殿为臣,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必定可以推翻武后的统治,还位与中宗。

  前面的话,徐敬业听了非常高兴,只是最后一句,他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二日,莫显声便又取找了堡主,向他汇报了此事,堡主道:他能够答应和老夫见面,就证明他愿意与咱们合作,那就约定在今夜子时,游船上见吧!莫显声应了,堡主又道:谈判成功后,你就要抓紧去房州把庐陵王秘密接出来,这样我们才有谈判的筹码。莫显声道:如果谈判成功,那此去房州,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需要先找到李雪姑娘,以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否则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清一风道:你说天寒绝士早已经来了扬州,但为何却不见他们露面?莫显声道:这个我也不知。我这就去找他们。

  清一风道:只怕他们是故意躲起来,不与你相见,你在如何去找,也找不到他们的。莫显声听后不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见?堡主道:现在扬州已经为徐敬业占据,而天后绝士的原来身份以及他大徒弟的身份决定着他对徐敬业的态度,可能他已经在暗中观察着你,看你对徐敬业是什么态度,得知你的选择之后,他才能做出选择。莫显声听后有点明白了,道:你是说对于徐敬业,如果我选择随了天寒绝士的心意,那他就会带徒弟出来见我,可我怎知他是什么意思?

  清一风道:这可能就要取决于李雪姑娘的身份了。堡主道: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你在徐敬业面前表明了态度,站定了立场,他就会现身,解开李雪姑娘的真实身份,到时候就看你的运气了,如果与他背道而驰,那他就有拒绝你的确切理由。

  对于李雪的真实身份,莫显声一直猜不透,但又从陈大夫口中问不出什么,就只有先设法引他们师徒出来,再找来陈大夫,这样就可以解开李雪的真实身份。

  当天夜里,莫显声便去邀请徐敬业谈判,徐敬业只带了两名卫士,又叫上了弟弟和两名御史作参谋,他们上了自己的游船,在莫显声的指引下到了湖心,见到了鬼堡堡主的游船,为了表明诚意,堡主带清一风和段瑞峰二人上了徐敬业的游船。双方在船舱内相对而坐,

  莫显声向双方互相作了介绍,段瑞峰和清一风都向徐敬业拱手行礼,出言问好,堡主却闷不做声。徐敬业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见了本王不行礼就罢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堡主道:只怕老夫的礼你承受不起!徐敬业听后道:你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的面具后面生着一张什么样的尊容?薛璋道:彼此即是诚心诚意的来谈判,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还是把面具摘下吧!堡主点头应了,便摘去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而又黝黑的脸来,他的须发皆白。

继续阅读:第七十七回 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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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玉门关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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