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的事情圆满解决，秦烈不出意料的升职了。
但是谁都没想到，一下子就从总监升至了总经理。
周灿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销售部总监这个职位，于秦烈来说就是一个跳板。
作出一些业绩，然后顺理成章的升到高位。
比一般公司来说，安排自己儿子进自家公司，岑世辉的做法已经是相当保守了。
总经理办公室要搬到二十三楼，周灿作为总监助理自然也跟着升职，然后搬了上去。
一众销售部的妹子们，更加懊恼，怎么人家一跟就是晋升空间这么多的秦烈。
自己熬啊熬啊，还是混在销售部。
但是更加捶胸顿足的是，销售部最英俊的人，没了！！
沈惠对周灿搬走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原先一门之隔。
想说点什么八卦都很方便，现在倒好了，要么食堂，要么微信。
不过这事儿，被周灿用一顿饭就安抚了。
她心说，妈的，沈惠这货是舍不得她吗？
二十二楼的环境完全不同。
如果说销售部是接地气的部门，那么二十二楼就是各种大佬汇集。
什么财务总监，市场部经理，行政人事经理，DHL经理……总之各个经理都在这边。
虽然几楼之隔，但是周灿感觉这里明显要低了好几度。
最重要的是，没人说话，大家都高冷的很。
而对于周灿这个是实习生身份的总经理助理，更是不怎么待见。
毕竟多少人熬了好几年，也没熬到总经理的身边。
几天后就是周灿的实习述职。
她有些紧张，之前只是总监助理感觉考核压力就有点大。
现在……根本不敢想那是个什么修罗场。
从公司各种规章制度到专业技能，周灿看的脑袋都大了。
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下班了还不走？”秦烈收拾好东西，问她一句。
周灿摆摆手。
“你先走吧，我还有很多事。”
秦烈看了一眼摊在面前的那堆纸，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干脆拿个文件夹一盖。
“都是没用的东西。”
周灿白他一眼。
“秦总……经理。”她还有点不太适应新的称呼，“我们这些小虾米，留不留得下来就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秦烈笑道。
“你留不留得下来，只看我。”
确实，以秦烈如今的职位，就算周灿实习述职不达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灿切了一声，她可不想走后门。
上一次是没来，这次要是考核再被他放水。
她干脆滚蛋算了。
秦烈看了眼时间，他约了人，今天还真不能跟周灿一起走。
七点多，周灿出去泡个面。
外面灯亮着，一眼望去，连个人都没有。
可能大佬们不用加班吧。
周灿到了茶水间，里面有个人手里也拿了盒泡面，在等水开。
他倚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到有人来，眼睛从手机上挪开，然后就那么定在了周灿的身上。
“诶？什么时候来了个大美女。”
周灿有些尴尬的笑笑。
“你好，我叫周灿。”
那人收了手机，然后起身伸手道。
“你好，我是陈函，函数的函。”
周灿听这名字愣了一下。
“额，财务总监，陈函？”
陈函点点头。
“妈呀，那你是我们这些员工的衣食父母啊，每个月能不能准时发工资就看你了。”
陈函笑道。
“好说，周灿是吧？下次第一个发你的。”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周灿以为做财务啊会计这些人，应该都是比较高冷的嘛。
尤其做到财务总监这种位置，大概更不会怎么搭理人。
没想到这个陈函不仅不高冷，还有点逗。
“我还一直以为，陈总监应该是个岁数稍大点的。”周灿没好意思说，以为是个带黑框眼镜的老头。
结果他这么年轻，看样子也就三十岁？
厉害啊。
陈函一脸正经。
“嘘，其实我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的好。”
周灿一愣，哈哈大笑。
“你好陈叔叔。”
水开了，两人都泡好了面，周灿准备在茶水间吃完再回去。
陈函也坐那儿跟她边吃边聊。
出奇的，两个人居然有不少共同话题。
比如最新的网络段子啊热门新闻啊，甚至有些喜欢的小说都能聊到一起。
周灿一时激动。
“卧槽，女频小说你都看，你不会是……”
后面的话没说，陈函娇滴滴的说了句。
“哎呀，讨厌了啦！人家是你的闺蜜！”
周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陈函自己也抖了抖。
“我是直男。”说着后面又加强调了一句，“钢铁直男。”
周灿切了一声。
两个人吃完面，已经加了微信。
周灿说，还得回去被规章什么的，简直痛苦。
陈函意外道。
“规章有什么难的，你从小死记硬背的东西那么多，还怕这几页规章制度？”
周灿一口老血没喷出去。
这几页？
她可能注定跟这一类学霸人物挡不成朋友。
“我从小学习就不好，就怕背东西，就你们数学那些公式吧啦吧啦，我看到就头疼。”
这次陈函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
“数学那么可爱，你为什么不喜欢数学！”
周灿没喷出去的那口老血，又倒腾上来。
都是腰间盘，他要不要突到脚后跟啊。
被一顿实力碾压后，周灿开始奋发图强，背到九点钟，奇迹般的记住了一大半。
果然近朱者赤。
就是要多沾沾这种学霸的霸气。
嗡嗡嗡，手机在桌上震动。
她看了一眼，秦烈。
滑动接听。
“喂？”
“你还没回去？”
周灿嗯了一声，说准备走了。
“我刚好在公司附近吃饭，捎上你吧。”
周灿想拒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然后她又开始背规章。
结果接了个电话，就他妈像是个橡皮擦一样，擦掉了她刚才明明已经背熟的地方。
等了二十分钟，秦烈发微信让她下楼。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嘴里念念有辞。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她下意识的往财务总监那里看了一眼。
要不要说一声？
算了……万一人家很忙，不好打断。
秦烈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周灿坐上副驾驶，等到车子发动，她忽然想……
怎么就坐到前面来了？？
“你在哪家吃饭啊？”
秦烈眸子一转，说。
“一措再措。”
周灿哦了一声，转念道。
“那不是家烧烤店吗？你喝酒了？”说着赶紧系上了安全带。
秦烈摇头说，我没喝。
“不喝酒，你撸哪门子串儿。”
秦烈：……心都酸了。
直接说特地来接她的不就算了吗。
刚想说话，就听见周灿又在小声的嘟囔。
“不服从上级领导工作安排者为严重违背公司制度将予以重罚，情节严重者视为违约被公司解聘并扣除当月工资和合同押金。”
卧槽，这么长一段，居然背下来了。
不敢相信。
“严守公司的机密，维护公司的团结，提高公司的……的……业绩。”
“形象。”秦烈在一旁纠正。
周灿连连点头。
“对对对，提高公司的形象，保护公司的财产，珍惜公司的一点一滴，珍惜同事之间的情谊。”
“第八条，勇于向公司领导提出建议和公司领导进行，emmm……”
“交流！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以此表达公司上下思想一致！”
周灿忍不住鼓掌赞美。
“到底是做总经理的人，就是厉害啊。”
秦烈这种级别的学霸，大概是比陈函更变态吧。
毕竟从来都是全校数一数二的成绩，综合能力又很强。
啧啧，老天爷真的不是一点偏心。
秦烈神色自若，语气漫不经心的说。
“全靠你衬托。”
周灿：……？？？
不用这么侮辱人吧？
还没等争辩两句，微信蹦进来一条消息。
是李行，他问，方便说话吗。
周灿心说，说话还能有什么不方便，回了个，方便啊。
然后视频电话就过来了，李行穿个白色大背心子，脸上还敷着个面膜。
“我说，不行啊老铁，我妈催着我去你家一趟呢，你说怎么弄？”
周灿乍见他那样子，吓了一大跳。
听完他说，怪他大惊小怪。
“你又不是没去过，去呗。”
“不是，你知道啥意思不？见家长啊。”
见家长一说，周灿才想起来，不久之前她跟他才相了个亲啊。
把这茬儿忘了。
“我不管啊，你琢磨琢磨，咱俩怎么弄。”
周灿骂道。
“你是不是个大老爷们了？”
李行嬉皮笑脸道。
“不是。”
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
突然到周灿又忘了刚才的规章背到哪里了。
周灿看了秦烈一眼。
“第几条了来着？”
秦烈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忽略掉她这个问题。
“你还是要跟李行继续？”
周灿心中一凛。
“其实我跟他，就是，就是逢场作戏。”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总不能大剌剌的告诉他，李行不喜欢女人，他们只是演个戏。
秦烈目视前方没再说话。
直到家门口，周灿要进门，他才说了一句。
“我也可以跟你逢场作戏。”
周灿心里一紧，扯出个勉强的笑。
“秦总经理，不早了，上去睡觉吧。”
她的话刚说完，门还没关，秦烈就径自迈步走开。
即便是逢场作戏，她都不肯选他。
周灿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不知怎么的，忽然间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