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轻轻点了点头,招呼了绿柚,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绿柚一路走一路说,将昨儿夜里看到的都告诉了青姑。
八卦的小眼神,实在暧昧,仿佛她们小姐就已经把摄政王怎么样了呢。
“嘘。”出了门,又下起了小雪,青姑左右看了看,一把捂住了绿柚的嘴。
绿柚看着青姑的眼神示意,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干嘛不让说话,她小声点儿就是了。
“出了这道门,所有的事情都要咽在肚子里。”青姑敲了绿柚的脑袋一下,还嘟嘟囔囔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姐一半的从容镇定。
要是被绿柚知道青姑所想,想必又要笑了,小姐昨儿偷亲人家摄政王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从容镇定呢。
“知道了,娘。”绿柚依偎在青姑的怀里,吐了吐舌头。
青姑听了绿柚的话,心里总算是有了些许欣慰,这样看来,小姐和摄政王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啊。
往后,小姐嫁入摄政王府便不用再担心会受到欺负了。
翌日。
大秦虎狼之师东虢大捷,班师回朝。
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平汤千万百姓在城门口迎接得胜而归的众将士。
江漓清穿上一身素衣,头上攒了步摇,这是外公最喜欢的乖乖女扮相。
看上去真有种孱弱不禁风的感觉。
东西南北四市早早的就开了,却在这一天,清出了两旁的道路来,百姓们纷纷列队,站在了自家的摊子前,也想一睹他们大秦男儿的英勇风姿。
全城披红挂绿,一派喜庆气象。
江漓清甫一出门,就跟苏可儿撞了个正着。
苏可儿穿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颜色极尽奢华,比起那飞天的神仙来,不遑多让。
“哼,小贱人,你怕是没有衣服穿了吧。”苏可儿看着江漓清传了一身素净颜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雍容的衣服能穿得贵气,现在这样简单的素衣也能穿得这样的清冷高洁,真是个小贱人,哼,今天你可就等着吧。
“等我的鞋踩上你这张嘴的时候,不知道你的牙会掉几颗。”江漓清倒是不恼,但是她也绝对不是大度之人,有意无意的撇向了苏可儿断掉的两根手指。
“你,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你死,死无葬身之地。”苏可儿盯着江漓清的背影,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还在原地跺了跺脚,阴狠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寒。
身边伺候的人早已不是锦儿,看得苏可儿的模样,小丫头生怕自己步了锦儿的后尘。
“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跟上。”苏可儿狠狠瞪了身边的小丫头一眼,这个时候还敢发呆,真是不想活了。
上了马车,苏可儿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柳氏一脸疑惑,苏可儿却是一脸的神秘,什么也不肯说。
皇上和文武百官都站在最前面,官家女眷都站在后排。
江漓清在人群里很难能注意的到。
逡巡一遭下来,却是没有看见夏侯淮玉的身影。
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当头的人一身甲胄,身配长刀,骏马慢行。一双眼睛矍铄,所到之处无不震慑。
这人正是镇国大将军,江止。
“老臣拜见皇上。”跟着江止一同跪下来的,还有前去前去议和回来的丞相。
“平身,快快平身。爱卿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朕已经设下宴席,为众将士接风洗尘啊。”皇上赶忙上前扶起了江止,笑得很是灿烂。
“多谢皇上,只是……”江止看着皇上,别过了长刀,欲言又止。
“爱卿还有何事?”
“老臣多年未见我家漓清,心中十分挂念,请皇上允准老臣先行去丞相府。”江止说着,手都有些颤抖起来,这些年只是书信往来,许久未见亲亲孙女,这一回来,心都飞过去了。
一旁的丞相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有一丝的慌乱。
这要是去了丞相府,得知江漓清住在那样的屋子里,这老将军怕是能抽出刀来剐了自己。
“准了!”皇上见老将军这般,立马恩准了。
那丫头他也是见过了的,的确是有江家风范啊。
连皇上都忘了,虽然江漓清随了母亲的姓氏,可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
“老将军,不用去丞相府,您的外孙女就在这里。”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女声,正是苏可儿,官员夫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江止听见有人在说话,刚忙看了过去。
他驻守边疆时,漓清不过才十岁,现今也不知道是何模样了。
一双矍铄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都俗气得很,都不是他的亲亲孙女。
“漓清给外公磕头了。”江漓清一眼就看到了老人家,一句外公刚刚落地,人就跪了下来,站在前面的人纷纷让开,她们虽是官眷,但是义安县主的大礼,她们可受不起。
江漓清三步一拜,九步一叩首,朝着江止的方向跪了过去。
江止听见江漓清的声音,顺着人群看了过去,只见一素衣少女跪拜而来,几个阔步就到了江漓清的面前。
“外公。”江漓清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看着面前的老人,与生俱来的,属于这具身体的骨肉亲情一瞬间激荡在她的心头。
“漓清。”江止半蹲了下来,布满老茧的双手捧着江漓清的小脸,是了,就是他的亲亲孙女。
“外公。”江漓清忍不住落下泪来,滴在江止的手上。
“不哭,不哭了啊。漓清乖,咱不哭了。”江止忙着给江漓清擦眼泪,上阵杀敌的老将军一瞬间手忙脚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亲亲孙女擦眼泪。
江漓清依偎在江止的怀里,这一刻好像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依靠。
让她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因为有人会替自己守住。
“你看,都怪外公,不哭了啊。”江止想给江漓清擦眼泪,可摸到孙女娇嫩的皮肤,又将自己的手擦了擦,还是觉得不够干净,这么粗糙,要是擦疼了可怎么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恼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