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总是能轻易面对自己的心”云鸢改了称呼,她的眼眸里也多了一些泪水,她苦笑着:“或是如此,大人才会在我与你以及非晚之中,选择你吧?”
时雪凝知道云鸢口中的大人是墨则安,也知道云鸢心中那一丝丝的怨。
“姑娘,若有所求直言即可,云鸢定当尽力为之”今时今日的云鸢已不是过去的云鸢,她再也做不到为了时雪凝去搏命了。
“只求,我走之后,你与南苏能协力护好楼中姐妹,顾忌相似命运而不刻意为难”
“你要走?”
时雪凝点头,她看着云鸢的眼睛,微微的翘起了嘴角:“我这一生为情所困,逃不掉躲不过,知他在朝歌,我定会前去”
“值得吗?顾离待你如何你比谁都心知!”云鸢不懂时雪凝的执着。
“他如何待我,那是他的事,我只知心在他身,无心便不可活”
“你何苦如此?”云鸢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有过苦涩有过开心,她更知时雪凝是唯一待她好之人,也正因如此对她才有了一丝怨气。
“心之所向便从了这心罢了”
“何时动身?”云鸢知晓是劝不下时雪凝,只能顺了她的意。
“今夜”
“眼下就要离去?那大人知晓吗?”
“你觉若非他有意,我能知顾离身在何处?”
云鸢不语,聪慧如她,怎能不明白这也是墨则安的意思?
“姑娘,你且早去早回”云鸢对着时雪凝行了一个大礼,她叩首着:“我于姑娘却有一丝怨言,可若非姑娘,云鸢也未能有此今日”
时雪凝扶起了云鸢。
“姑娘,这渊雪轩永远只有一个坊主,那就是你”云鸢紧握着时雪凝的手,她又道:“因为只有你才会把我们当人,而不是棋子”
时雪凝看着云鸢,云鸢的手中好像有个东西?时雪凝虽然疑惑却也没说什么,悄悄的握在了手心里。
“云鸢,谢谢你”
“记得小声一些,不要惊扰任何人”云鸢用极小的声音说着,时雪凝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过去在她的心里时雪凝是主子,现在在她的心里时雪凝是亲人,也是她唯一牵挂的人和会埋怨的人,她对她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时雪凝偷偷将云鸢给的东西藏进了衣袖里,回到房间时,南苏已经为她收拾好了行李。
“要走了吗?”
时雪凝只能沉默的点头。
“照顾好自己”南苏将沉甸甸的行李递给了时雪凝。
时雪凝接过后转身离去,南苏在后面跟着,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一直到了城门口。
在时雪凝离开云鸢的房间后,云鸢就去了非晚的房间,云鸢推开了非晚的房门,屋内有着一些诡异的幽香让云鸢皱眉。
“你来做什么?”非晚好梦被扰,满脸不悦。
“来看丧家之犬”
“你说什么?!”非晚气急。
“此乃实话,你可知今时今日你无非是墨则安的弃子!”
“你!!”
“怎么?急了?你如今在此消沉,别人却在坊主房内逍遥快活,想必师让若知,定会为你不值”
“你是怎么知道的?”非晚没想到云鸢也知道了她与师让的关系。
“自然是雪凝姑娘告诉我的,眼下雪凝姑娘已经快要离开帝丘了,你说这些年你那许多无用的恨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要走了?”非晚摇头,如果时雪凝走了,那她这些年的恨不就成为了一个笑话?如果时雪凝走了,那她不是连恨都没有了吗?
“不错,你若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若不去你的恨可就成了空恨”云鸢将一套衣衫递给了非晚,非晚被云鸢扰乱了心智,直接就穿起了衣衫,云鸢还顺带给非晚梳了一个同时雪凝一样简单的发饰。
非晚并没有仔细来得及看自己就匆忙跑了出去,她不能让时雪凝走,她恨了时雪凝十余年,更和时雪凝斗了十余年,她若就此一去不返,那她这些年的恨还算什么?
看到非晚离开后,云鸢去了过去老鸨的房间,此刻墨则安还在算着账本,云鸢恭敬的行礼进了屋子。
“听刚才那声响是她走了?”墨则安头也未台的问着。
“大人……姑娘……她……”云鸢故作难受的哽咽着。
“太过聪慧便留不得”
“大人当真忍心?”
墨则安的笔停了一瞬,他的目光也停留了片刻,过去种种接踵而至,最初他只是想要扶持时雪凝心中的梦想,帮着她一步步走上去,她的成功比他想象中得更好,只是他发现自己太过去关注她了,有些东西一旦有了预兆就必须除之!
“忍不忍心都来不及了”墨则安很快抹杀了之前的想法,如今这渊雪轩他是要定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云鸢只是叩首,她的心也在祈祷着,希望时雪凝平安无事。
南苏为时雪凝雇来了马车,交了开城门的钱,两人现在风雪中,相对无言,南苏不时抽泣着。
“南苏,回去吧”
“雪凝!”南苏抱住了时雪凝,虽有不舍却终是只能看着她离开。
时雪凝坐着马车离开了,南苏送别时雪凝后,非晚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南苏回楼的路上。
“非晚??”南苏看着非晚穿着和时雪凝相似的衣衫与同样的发饰,满脑子的疑惑。
“时雪凝呢?”非晚扑到南苏的身上,摇晃着南苏,南苏一把推开了非晚。
“走了”南苏说完就愤愤走了回去。
“不!别想跑!”非晚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城门,此刻城门即将关闭,非晚强行出了城,看到马车的踪迹后一路追了去。
南苏回楼时,意外撞见了楚月兮,楚月兮一身风雪仿佛才从外面归来。
“南苏姐姐”楚月兮笑着问候着南苏,南苏点头回应。
“月兮妹妹,怎么晚了去哪了?”
“今夜有些私事回玉春坊,不想碰见一个傻姑娘将自己亲妹妹往火坑里推,我就顺手帮了一把,顺便给那妹妹的家人传了个信”
“哦,还真是忙碌”南苏此刻正在神伤只是附和点着头,没有注意到楚月兮带血的袖角。
“南苏姐姐,若是墨公子问起我的事,还望避而不谈,毕竟才来渊雪轩却总被玉春坊的事牵扯住,传到墨公子耳中也不太好”
南苏看了楚月兮一眼,豁然想起楚月兮的恩客正是墨则安,她心里堵的慌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