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又行了一礼道:“云鸢虽为舞姬却有着自己秉性,若想见云鸢真容也非不可”云鸢看向台下丫鬟一眼,那丫鬟将棋桌与棋子端了上来。
“只要赢过云鸢,云鸢便为公子一人摘下面纱”云鸢此话一出,许多人来了兴趣,更多的是看白衣公子如何反应。
白衣公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片刻之后胜负分晓了。
“这!好棋啊!”众人惊呼,云鸢赢了,白衣公子羞愧难当。
“云鸢侥幸”云鸢拿出袖帕为白衣公子抚去了汗水。
“输便是输了”白衣公子扬长而去。
楼台之上,时雪凝与墨则安默默看着这一切。
“你可知他为何而输?”墨则安打趣着时雪凝。
“真正的君子不会来这里”时雪凝又看着墨则安狡猾如狐狸的表情后道:“何况云鸢还有你这个师父”
墨则安笑而不语,那台上一幕幕其实都不过是云鸢自己的一手安排,那白衣公子实为墨则安手下,这场戏他与时雪凝一样提供的只是助力。
从此“得见云鸢,便知才学”这样一句话,流传于各个坊间,云鸢也成了各个舞坊都想要得到的姑娘。
云鸢的名号传出去并不是因为她的舞技多厉害,舞姿多美,也不是因为她的容貌美丑,而是只因她是千金都未必能一睹真容的才学女子,想要见她的真容不光得有钱财还必须是一位才子。
在云鸢取得了成果后,坊里的姑娘开始争相效仿,在坊间里也慢慢的开始流传:渊雪女子皆蕙心。
渊雪轩变成了为那些不得志的文人交流地,女子与男子对待同一事物总会有不同的看法,譬如妖后妲己,男子多为指责妲己祸国,女子则认为是纣王昏庸。
慢慢的渊雪轩朝着时雪凝想要的地方发展去了,玉春坊的楚月兮也为自己赎身后又进了渊雪轩,其中有几分是自己的意思还有几分是墨则安的意思。
渊雪轩生意好了,时雪凝变得更加忙碌了,墨则安也成了账房先生一样,两人更是经常算账至深夜。
“如今渊雪轩成了真正的风雅之地,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墨则安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品茶问着时雪凝。
“这只是你的第一步不是吗?”时雪凝继续整理着坊里人员名单。
“那第二步呢?”墨则安在这短短数月的时间,见证了时雪凝的成长,有几分欣慰也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第二步便是吸引那些真正的君子,那些真正的权贵”这是时雪凝想了很久,观察了很久才明白的事,卫国是诸侯国中最为商业繁华的都城,在这里可以听到其他诸侯国许多的消息,若将所有的消息都汇聚到渊雪轩里,又让这一切都为墨则安所用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时雪凝摇头那都不是她应该去想的事了。
“你比在下预计明白的更早了一些”墨则安看着时雪凝的眼眸慢慢多了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有些渗人。
“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去了”时雪凝起身没有多看墨则安一眼,只是将账本整理一下后丢给了墨则安。
“这是准备累死在下?”
时雪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回了屋,屋中正是一直等待时雪凝的南苏,此刻她脸色担忧。
“打听到了吗?”时雪凝淡定的问着南苏。
“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南苏不懂,不懂为什么时雪凝如此的执着于顾离。
“南苏,你可信我?”
南苏点头,时雪凝拉着南苏并排坐于卧榻之上,她看着南苏,苦涩一笑:“渊雪轩能有今日,并非是我时雪凝如何了得,只因这是墨则安想要的,若无他鼎力相助,岂能如此风顺”
南苏低头,这一点她也清楚,一切的确太过于的顺利。
“我这坊主也不过是墨则安一手培养的傀儡,可我是人有情有心,南苏,我想要活的更像自己一些,就这一次我想任性一次,你成全我好吗?”
南苏的手有些发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残缺的羊皮卷,她笑得心惊:“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
“南苏你可曾想过,若非墨则安有意,你又怎能轻易取得此物?”时雪凝拿过了残卷,她笑得开心,那是南苏很久没有见到的笑容了。
“许多事我都不如你聪慧”南苏拉过时雪凝的手,她美目含泪的看着时雪凝:“但今日见你如此笑容,我便知这一切是值得的”
“谢谢你,南苏”
“你我之间不言谢,只是你可曾想过,渊雪轩该当如何?”
“交于你与云鸢,墨则安也会暗中相助,不会有事”
“云鸢?”南苏沉默片刻,又道:“她已非昔日的云鸢了”
“正是如此才能委托于她”
“罢了,听你便是”
“南苏,你在此候我,我去去就来”
南苏点头,她知晓时雪凝要去见云鸢了,更知晓时雪凝今夜就会离开帝丘。
时雪凝离开后,南苏开始为时雪凝收拾着行李,这些日子以来时雪凝活的仔细,更是小心翼翼,她知晓时雪凝心中的苦,也更知晓早在顾离离开的那一刻,时雪凝的心就入了冬。
当时雪凝委托南苏去接近墨则安并打听顾离的下落时,南苏就知道早晚都有这一天了,过去时雪凝是没有能力,如今她有了能力,自然是片刻都不会怠慢,顾离在哪时雪凝就会去哪。
南苏收拾着行李,只是收拾着就突然哭了,她不想时雪凝走,她也劝过时雪凝无数次,只是刚才那一抹微笑,让她明白了,明白自己过去是多无知,强行让时雪凝留下只是将她变为行尸走肉而已。
这是时雪凝第二次夜访云鸢,云鸢也一样处之淡然。
“云鸢”时雪凝又陷入了沉默
“坊主,但说无妨”云鸢从容不迫,时雪凝却感觉到了生分。
时雪凝豁然一笑:“昔日助你,无非是我私心作祟,如今帮你,更是因你能为我所用”
时雪凝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有些难受,她的眼眸里慢慢沉积着一些泪水,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又笑道:“可待你情义却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