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花七月,十寸日光,百里司和清乐策马奔腾在通往末绳国的路径上,累了稍作休息时,二人牵着马漫步在长着绒绒小草的道路上,一颦一语,皆是落落照映在对方眸中。
清乐跨步上了马,坐在马背上抬手摘着树上泛着粉色的桃子,然后兜起衣裙放在里面,明明已经够两人管饱了,但还是停不下手来。百里司站在树下看清乐怡然自乐,也跟着微笑。
“够了吧,还摘,多了你一个人吃,肚皮吃破了我可不管你。”
清乐回首望着百里司,想了想也是,于是便乖乖地缩回了手,单手拽着缰绳掉转方向,将马儿驭到路上后可怜兮兮地望着百里司。
“司司,你坐上来好不好,我们同乘一匹马。”
“桃子放在包袱里面,你就不会手忙脚乱了。”百里司虽这样说,但还是走至清乐马前。
“不放在包袱里,桃子上面的小毛粘到衣服上面穿着难受,再说我还想玩一会儿呢。”
百里司很快妥协,仔细注意了就翻身上了清乐的马。他们买的两匹马长久养在一起,这时另一匹马儿虽然没有人驾驭了,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清乐百里司同骑的马慢慢行着。
“等会儿有水了,洗净了再吃。”百里司怕清乐迫不及待就要吃桃子,不干净吃得肚子疼,于是嘱咐道。
“恩,我现在就玩儿会儿嘛。”清乐头也不抬,继续拨弄衣裙兜着的众桃子。
百里司的的双手越过清乐握着缰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于是就成了他将清乐圈在怀中。这样的姿势,让才明了感情不久的两人都有些羞赫,但是独特的甜蜜却让两人都如沐春风。
清乐面上覆上一层绯色,此时的她正倚靠在百里司宽阔充满山谷气息的怀抱中,虽感觉宽阔,但实则精瘦适中,嵌上体型偏娇小的清乐却合适不过。就像,百里司的怀抱天生就是为拥抱清乐而生的一样。
靠得近一点,清乐的头顶就会蹭到百里司的下巴,这一点让百里司很是满意。百里司觉得这样的高度,抱起来最舒服了。心情很好的他向前探了探,在清乐脸颊一侧轻轻挨了一下。
柔柔痒痒的感觉让清乐怔住了,继而软软地沉溺在了美妙的感觉中。果然,耳鬓厮磨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啊。清乐拿起两颗长势饱满的桃子挨近轻轻磨了磨,感觉桃儿的颜色都变得更要粉了呢。
护送素竹远嫁末绳国的队伍用了十多日才到达末绳国,而百里司清乐骑马赶路,只用了六日,就已到达简国与末绳国的边境地区。以前两国甚少交流的时候,简国的明众是很难去末绳国的,不过自从和亲加强了两国关系以来,边境地区的交流倒日益增多,首先是商业来往逐渐加强,再后来便是去末绳国体验异域风情的有钱人家逐渐增多。
于是也为百里司和清乐前去末绳国提供了好些方便。
行走在边境地区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让清乐不禁啧啧称奇,“原来人还真的可以长这样啊,本来我还不相信书里说的呢……头发是卷曲的,皮肤普遍没我们白,但是长得很高大。咦,眼睛的颜色也好淡。”清乐说着,仰头看了看已经去掉易容的百里司,不禁喜上眉梢,还是司司好看。
不过过了一会儿,清乐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末绳国的民风原本就要比简国还要开放,时值炎炎夏日,末绳国的人们穿着薄薄的衣服,有些少女更甚,里面是齐胸的薄布长裙,坦露着脖颈手臂那一片片肌肤,外面罩着纱衣,朦朦胧胧地衬着曲线起伏极大的身体。
那些感情热烈胆子极大的少女,有的走在前面频频回头。有的经过百里司,状似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肩头,走到前面后又回过头来对他展颜一笑,娇滴滴地说一声不好意思。
一路上状况不断,清乐未能免俗地不是滋味起来。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暗暗压抑着。
“哎哟!”一声娇呼,清乐看向身前下蹲的少女,她拧着眉捂着脚腕,清乐正要问,就听少女惹人怜的声音说:“哎呀,我的脚崴到了,谁好心送我去医馆呀。”少女口中虽是疑问句,但目光却定定地看着百里司。
这不是假装的么,清乐反应过来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末了又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崴到脚了,于是看向百里司,“怎么办,要不,送她去?”
少女听见清乐的话后,眼中立即又添了一把火,目光灼灼地看向百里司。
百里司淡然地看完了末绳国少女演的戏,自然地望向清乐,顺势拉起了清乐的手道:“在下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还请姑娘另外拜托人。”说完便跨步离开了。
百里司的话让少女沮丧起来,原来这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人已经是夫妻了啊。本来还想着趁早关系还没定,想方设法把那个好看的男人抢过来的。
清乐回味着百里司的话,心中由末绳国少女们造成的小小阴霾立刻一扫而空,转而换上淙淙音乐般的泉水声。
即使被别人搅合了一下,但还是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终于看到服饰小店了,清乐高兴地跑了进去。在大夏天赶路几天只换两次衣服,任谁都受不住呀,更何况还是个姑娘家。
一套一套地看过去,不能不称赞这家店老板会做生意,店铺里既有男子服饰又有女子服饰,简国服饰和末绳国服饰也都一一俱全,清乐看得不亦乐乎。
“想穿什么颜色的?”见清乐咬着唇举棋不定,百里司走至她面前问。
“这个。”清乐扯着一件衣服的袖子掷地有声地说。
“这是末绳国的衣服吧。”见清乐选中的衣服不是很暴露,百里司也就不做反对。
“方便。”清乐别有深意地看了百里司一眼。
也不用多说,百里司便明白了清乐的意思,的确,以后几天他们都要在末绳国了,穿他们的衣服,也更方便行事。
选好衣服和其它的东西回到客栈,二人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过了良久,百里司听到自己房间的敲门声,准许后,装扮一新的清乐就款款落落进来立在他的面前了。
百里司将清乐从头发看到鞋子,再从鞋子看到头发,看得清乐脸红了又红,他终于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原本,还觉得你穿末绳国的衣服会有奇怪,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清乐坐在百里司面前的凳子上,仰着脸涎问,“现在怎么样?恩?”
百里司萧然在清乐对面坐下,“现在……”百里司忽然不说了。清乐正等着他的下文,可是见百里司闭口不谈了,便疑惑地望着他,没想到百里司忽然前倾过身来,搂着清乐的肩膀靠在自己胸前。
“这就是证据。”
此刻清乐听见的百里司的声音,更像是包裹在他的身体内似的,平时听起来清晰温醉的声音正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包裹上了厚重的外衣。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很真实,当然,依旧好听。百里司怦怦直跳的心脏,就是要告诉给清乐的话,是的,他动心了,只有她才能让他的心跳地如此快。
清乐偎在百里司的怀抱中,幸福得闭上了眼睛。
隔了良久怀里的人儿都没动静,百里司低头望去,某人保持幸福状双眼闭着,从呼吸起伏来看……已经顺利地进入了梦乡。百里司心软之间,觉得某人好可爱……于是低下头悄悄香了一口。
等确认某人睡熟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打横抱着送回她的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后,又偷偷香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离开。
次日一早,清乐睁开眼睛后舒服地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在百里司的怀里,难道……自己在他怀里就那样睡着了?就那样?清乐的眼睛大大翻了翻,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大事都还没商量好,自己就在美色面前不堪一击地睡着了……真是……无可救药的朽木不可雕也!
清乐舒服地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的场景。唔……昨晚原本自己也很紧张的,想看看司司穿上末绳国简练的男子服饰的样子,结果被他一搅合,都给忘记了。现在想来,百里司穿他们的衣服,其实也挺好看的,虽然以前飘飘似仙的感觉淡了,但是干练的衣服加上干净的发式,使他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也英气了许多。
清乐又想到,这样打扮的百里司再出门去,恐怕会有更多的末绳国少女趋之若鹜吧……清乐头疼了。真是没想到,末绳国开放,居然开放到了这样的程度。
眼角注意到门口的影子,清乐看过去后,立马知道是百里司的剪影。原本准备叫他的,可是想了一想,清乐又翻身换了一个姿势,面朝里面的墙闭上眼睛装睡。
敲了敲门后没有回答,百里司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推开门进来了。放轻脚步走到清乐床前,发现她还在熟睡中,百里司又尽量小心地沿着床沿坐下。略微勾下头,认真地看着清乐。
“呀!”清乐张牙舞爪地猛地起身。
“嘭!”
“诶呀。”不幸的是用力过猛,重重地撞上了百里司的脑袋。泪花在眼眶里哗哗直转,清乐捂着自己撞疼的脑袋,恨不得一猛子钻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哈哈哈。”百里司被清乐逗得开怀大笑,忽略了相互作用里带给自己额头的疼痛。但是看清乐羞愤难当的模样,又只好憋着不笑了,抬手轻轻替清乐揉着额头,哄她道:“不哭不哭,我一点儿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