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告示,看了良久。上面约莫不过就是写了一桩极为简单的事情,说的就是一月后将有个好日子,而且各路的好事情就凑在了这档子办。
就比如说吧,这块儿是赵国,虽然我也很不清楚为什么我现在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赵国,但各处的百姓都十分自信的告诉我这里就是赵国。
是的,没错,这里就是他的国家,我知道。
我同小汜因是在某家客馆里边吃了几只烧鸡,就相当荣幸的洗了半个月的盘子,老板死死的扣着我们愣是不让我们走。其实,我也很想说,若是我真的想要跑掉的话,那也未必有什么去处,也许在这个餐馆当上一辈子的小厮跑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小汜显得比我有志气,她表示当个跑堂不足以达到她的目的,她预备日后成为跑堂他妻……
也是在这里洗盘子洗得好好的,蓦然的有一日,偶然在街上撞见了大家都在看着这张榜单。上面的内容写得比较霸气,大肆的吹嘘了一些今年赵国的士农工商界的收成是如是如是的好,比如说一个官僚衷心死谏,舍身为国;还比如说,一株稻子产了多少斤,那要是真的,一亩稻田也足够养上一个国的人了;也比如说,一个工人辛辛苦苦的干活,获得了全国的什么劳模奖之类的;接着还有就是说一个商人苦心经营,最终发家致富,还带动着乡里乡间一道致富了……
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歌功颂德了许久之后的最后那么一桩顶要紧的大事——赵国世子殷禾赫的大婚。
娶的不是我原早想好了的采薇公主,而是他的表妹,寒家的嫡女——寒荼。
我乍一看到,良久的没有什么反应,看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当到有了反应的时候,才发觉着自己已经走到了河边,猛然惊醒的时候,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他的未过门的妻子一定很漂亮,他本来就该娶上这么一位家室地位,身份气度都同他一般般的姑娘,这么一个系出名门,知书达理的姑娘。反正不会是我这样没有什么教养的姑娘,不会是我这样一生下来就没有什么要的姑娘。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还时不时的颤抖了起来,就对着河岸,看到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映在了浑浊的河水里面,看不到深浅,只看得到那种惨兮兮的样子。
最后,倒也没有个什么跑过来说我扰乱公共秩序而哄我,也没有见到个什么戏本子里面的那些英俊的侠士跑过来给我排忧解难的。
到了暮时,我一个人就形影相吊的回到了客馆,看到夕阳鲜红的余晖照亮了西方的大片云彩,那最末的光辉将我的影子拉得伸甚,就那么吊着,不上也不下的。
小汜坐在客馆门口的石凳上面,一脸的郁郁,我走近了。当真的是难得的见到这个姑娘伤心的,就止不住的抛下了自己的伤心事,想要去问问这个姑娘又有着什么样的伤心事。
小汜姑娘一向的快人快语,我只是将将的问出了一个:“你怎么不高兴了?”
她便很爽快,也很干脆的告诉我:“我的心上人就要迎娶旁的女子了,你说我会高兴得起来么?”
我挠了挠头,发现我同她总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怎么什么事都凑到了一块的。
不自觉的张口问:“你的心上人是谁?怎么倒是同我的一样,也是这么个要紧的时候成婚的?”
小汜姑娘也很干脆,就指着前面的那张告示直言不讳的同我说:“喏,就是那个,你看到了没,就是那个……赵世子殷禾赫!殷子逸!我的心上人……”
末了,她还不忘了补上一句,我听着,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