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面具人向北固河中投毒,陌上风将计就计,以自己对面具人的了解设下陷阱引面具人上钩。时龙瑞山庄内外都设了埋伏,面具人全部中计,狼狈逃跑。
木易茗被劫九华山,木易连率人攻打九华山时,看到了在九华殿顶楼栏杆旁的木易茗和面具人,面具人很亲昵地摸茗的头发,搂着她,茗并未反抗。
木易连不在山庄的两年,木易茗共受到过八次暗算,前两次是面具人派来的人,之后有四次是五行派的复仇,还有两次是木易麟。详见‘惊天事实’一章。
「正文」
“感知通灵,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木易连。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血剑。
“当然是落红,落红对百年前的事都知根知底。感知通灵,是第一任极乐岛岛主天道陌上所拥有的术,它有两种衍生物——千里传音和闻风辨声,最后一个炼成这两种术的人是静玄大师,大师八十多年前去了极乐岛,从此,江湖上再无这两种术出现。我想知道,陌上麒是否也炼成了千里传音和闻风辨声?”
“既然你都说到这儿了,一定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血剑回身。
木易连立刻循循善诱,“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和陌上麒对战的那几年,我总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仿佛他可以预见到要发生的事。”
血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从她把薰儿送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就开始调查这个人了。十年前,我在江湖上刚有名气,还浅薄得很,他竟然让我当师父教导别人,要知道极乐岛上能当师父的都是退隐的前辈。”血剑说罢自嘲地笑笑,“我这个人疑心比较重,所以就开始关注他,基本上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事情。
“陌上麒具有一双慧眼,他恐怕当时就知道我以后会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就如同他把风儿交给冷箫子一样。我收薰儿为徒的同时,他严令风儿以后不得以真面目示人,当时我不能理解,但是之后我见到了惜月,立刻就明白了,如果按照风儿小时候的样子想象他长大之后的容貌的话,简直就是惜月那张脸了。这也是我与惜月交好的原因。
“你对陌上麒的感觉是对的,因为陌上麒不仅会千里传音和闻风辨声,他还是第二个拥有感知通灵的人。”
木易连愣住了,什么?陌上麒真的会那些术?
“我知道这很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是事实,记得那次七彩毒事件么?暗部埋伏在哪儿,其实他很清楚,因为感知通灵最基本的就是感知到自己周围有哪些人存在,不是靠人的呼吸,而是靠生命,拥有感知通灵的人可以感知到自己周围的生命,甚至包括植物。所以暗部的隐身术是骗不了他的,但是他假装不知道,让你们赢了一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孤独。他陪你们玩了一场很大的游戏。”
木易连无言,这个可怕的男人,把制造武林大战当做游戏……
“或者说,”血剑沉默片刻,“他从一开始,就是想让你们赢的,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是败者。因为,龙瑞山庄里,有一个人。”
“茗儿?”
“没错,我想他这辈子唯一没有预料到的事,唯一失败的事,就是我以让薰儿回龙瑞山庄为条件,答应为他做事。陌上麒对薰儿很好,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父亲木易麟曾经重伤过茗儿,是陌上麒为她疗伤。茗儿在九华山上的时候,似乎和陌上麒关系甚好。但是,他也曾暗杀过茗儿,他还给茗儿下过蛊,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错了,他派去杀手行刺,是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了木易麟要做的事,所以用这种方法提醒薰儿小心。事实上,一年前薰儿被皇甫芸杀死的时候,救下薰儿的是他,将薰儿的断臂复原的也是他。他的武功并没有被你废掉,而紫檀老人是没有能力救活薰儿的。”
“果然是这样。”
“如果要问薰儿和陌上麒的关系,我只能说在薰儿心里,一直都把陌上麒当作亲人。有时薰儿失去意识,会说梦话,只有两个字——‘爹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爹爹’指的不是木易麟,而是陌上麒。”血剑起身,准备离开,“我和陌上麒之间有承诺,不能告诉你再多了,我想,蔷薇会乐意告诉你一些事情。”说罢,静静离开,留下还呆在原地的木易连。
“等等!”木易连追了出来,“血剑,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只要我活着,茗儿就会好好活着。”
血剑没有回答,继续离开了。
龙瑞山庄风月轩,陌上风睁开眼,看见惜月守在床边在打盹,实在气不过一巴掌把惜月打醒了,惜月抱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陌上风,陌上风狠狠地吼道,“我是你哥!”
“啊啊,我知道。”惜月无辜地揉着后脑勺。
“你怎么能对你同父同母的亲哥下重手?”陌上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难道让你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亲哥还亲的大哥下重手啊?”
陌上风翻了翻白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惜月,“谁说我要跟大哥动手的?”
“大哥差点把茗儿打死,你拿着剑出去难道不是想跟大哥拼命?”
“啪!”陌上风毫无留情地又给了惜月脑袋一巴掌,“你变傻了?我拿剑出去是要去竹林找鬼气,为你报仇!”说完又嘟囔道,“顺便看看我现在能接下血剑几招了。”
惜月抱着脑袋远离陌上风这个危险物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薰儿不会有事,并且这样一来,估计木易盛也不能找薰儿的麻烦了吧?!大哥这是明显的苦肉计。”
“你怎么……突然这么了解大哥的心思?”惜月面部抽搐。
“是你告诉我的。”
惜月无语,还好风不懂医术,大哥根本就是往死里打。苦肉计……明明是大哥发泄怒火,顺便用一下苦肉计……
太阳升起又落下,日子一天天溜走,意行阁浓厚的药味未曾散过,涟漪、红豆和小依轮着照顾木易茗,惜月和风也天天守着。木易盛知道了鑫已死的事,看到木易茗的样子,也的确没有再找她麻烦,只是和女儿离开龙瑞山庄,回到了桃花涧。当初是因为木易鑫要加入暗部所以来到山庄,如今,鑫儿已死,呵呵,算是重演了当年的丑事。明明早就知道,要想家族和睦,必定要有人主动牺牲……
五日后的意行阁,木易连来了。
“都下去吧。”
木易连独自坐在茗的床边,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痛心地摇了摇头,那种伤人绝情的剑法,那种杀人都没有感觉的剑法,为什么要练?人的生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低贱吗?
木易茗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连忧伤的眼睛,挣扎了两下爬了起来,拖着还有夹板的左腿,直接下了床跪在木易连面前,“大……大哥,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木易连没有扶她,满心都是失望,她以为茗懂得了生命的可贵,可是她没有,她从来都是个杀手,练的是最恶毒的剑法。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杀鑫儿的,你不知道自己杀了鑫儿。”木易连淡淡地回答,他改变不了木易茗,改变不了。
“我……”木易茗低下头,“我在想,我那时……是知道鑫儿在那儿的,我……是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