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举步至屋内,瞧见叶笙歌双目紧闭,肩上白色纱布缠了厚厚一层,我快步至床前眼眶含泪,颤抖着手,欲伸手抚上他受伤的肩膀。
“不要碰他。”手尚悬在半空,易寒便已出声阻止,我略带疑惑回头望他,竟瞧见他眼里明显的敌意,易寒快步上前,挡在我跟前,冷声道:“姑娘还是莫要碰我家主人,如若不是因为姑娘,我家主人何至于伤到如此地步,你可知道若不是救治及时,我家主人怕是要废去这一身武艺。”
我转目不敢直视易寒,这男子眼里的埋怨神色几乎淹没了我,我此时已是羞愧不堪,如若当初我乖乖待在马车内叶笙歌又岂会受伤呢,抬头低声道:“对不起。”
正欲转身出门,躺在床上许久未吭声的叶笙歌竟开口道:“易寒,退下。”声音里满是疲惫。
易寒转目看我一眼,略带些不情愿与那灰衣男子缓缓出门。
我转头看他,此时叶笙歌已睁开眼,眼里红色血丝一片,我直视他,感动、后悔、愧疚充斥着我的身体,一时竟无法言语,只能默默流泪,叶笙歌转目看我,启唇道:“过来。”
我回望他,犹豫着,举步前进,来到床边缓缓坐定,哽咽道:“对不起。”
叶笙歌抬手抚上我面颊,缓缓擦干我面上泪水,柔声道:“已经不疼了,你有受伤吗?”
见他仍是挂念我的安危,面上强壮的坚强彻底崩溃,一味的摇头,眼泪仍是不断流出,叶笙歌叹口气,放在我面上的手,缓缓移至脑后,微微用力将我压下他,缓缓吻上我眸,柔柔舔吻,不知为何,我竟没有拒绝,闭眼安然接受他的吻,后来回想许是那时的我对叶笙歌也是有情的吧,只是在感情里真的有先来后到一说。
眼里的泪,竟是越吻越多,叶笙歌微微离开我,微微抬起我的下颚,闭眼缓缓吻上我的唇,一瞬我竟想起了步倾城,伸手推他,竟无意碰到他受伤的肩膀,只听他闷哼一声,我猛的收回推他的手,绷紧了身子不敢动,见我不再抗拒,叶笙歌稍稍用些力,将我带入他怀中,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缓缓撬开我的唇,我不敢再动,生怕无意触碰到他的伤口,只能仍由他吻我。
片刻叶笙歌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慢慢放开我,我不敢看他,埋首在他怀中,他轻轻拥着我,片刻,他道:“除了此刻,我从未觉得受伤是件好事。”
我不解,抬头看他:“受伤为何是好事?”
他看我,眼里满是柔情,道:“如若不是受伤,你会扔我吻你吗?”
我看他,一瞬间竟觉得这男子竟是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可是用情深又如何,我终是不能回他一丝一毫,欲开口讲明,但抬眼看他,瞧见他脸上苍白,有觉不忍,叹口气终是未说,只是道了声:“你累了吧,歇会吧。”
他看我,道:“没事,今日之事颇为蹊跷,你可曾想过是何人下此狠手,竟在匕首上悴毒,这明摆着是要取你性命。”
我亦是摇摇头,疑惑道:“除了花君天,我实在想不出到底与何人结过怨。”
叶笙歌摇摇头,道:“不会是他,他不会蠢到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动手杀人,再者皇上此时尚在花府,花君天绝不敢轻举妄动。”
我抬眼看他,道:“你知道我与花君天的事。”
他笑笑,道:“别忘了我也是一国太子,你是我要的女人,你的事我自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面颊微红,道:“哦,除了他,我从未与人结怨啊。”
叶笙歌蹙眉点点头,道:“如此就麻烦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眼下情景怕是一时难以回宫了,他们既能清楚知道我们行进路线,想必也知道我们的去处,眼下我受伤不便行动,你又身怀有孕,回宫实乃下册。”
叶笙歌所言,正是我所想,略思索片刻,道:“眼下回宫不急,先在此处歇下,等你养好伤在做打算吧。”
他微点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能委屈你在此暂居几日了。”
我笑笑点点头,道:“你先歇会吧,我就在床边,有事喊我便可以了。”说罢,起身扶他躺好,为他盖好被子,微笑笑,转身坐定,想是真的累了吧,片刻叶笙歌便已熟睡,一路舟车劳动,在加上又经过此番折腾,我亦是有些累了,略挪挪身子,靠在床沿,闭目眼神,片刻竟也缓缓入睡。
熟睡间被一阵谈话声吵醒,缓缓睁眼发现自己竟安稳躺着床上,叶笙歌则是坐起身与易寒交谈着,我未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主人,这女人留在身边实在危险。”说话的是易寒,听口气对我意见颇大。
此时叶笙歌转头看我,我忙闭眼假寐,见我仍闭眼睡着,叶笙歌方才转头,压低声音道:“易寒,她必须留在这里,今日那些人摆明是来取她性命,我必需护她周全。”
“可是主人,她现下已经害的您受伤,几乎送了性命,往后她会带来何种麻烦实难预料啊。”听闻易寒此话,我方才知道原来叶笙歌竟伤的如之重,几乎丧命,心里愧疚不禁又张了几分。
叶笙歌忽地言语间来了几分不悦,尽力的压低声音道:“易寒,我说过,不要再提我的伤势,再者只要我在,她惹的麻烦,我都会扛着,你只管听命办事便好,她的去留我自有安排。”易寒此时也略显激动:“她是这里的皇后,自会有人护他周全,何须主人如此费心呢。”
叶笙歌叹口气,声音里满是受伤:“在你眼里她是这里的皇后,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值得我送命的女人。”
“主人,她是步倾城的皇后,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易寒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有的竟是我不懂得心疼之感。
半晌叶笙歌都未言语,最后终是叹口气,低声道:“退下吧,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