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点头,得体笑笑,帝后本是该一同参加,如今他舍我陪闫雨婷,我亦无法,只能听从,柔声道:“本宫知道了,辛苦梁公公一趟了。”
梁谦点头应道:“那奴才先退下了。”
我点点头,转目复又看着镜中自己,眉宇间抹不去的悲伤,我冷笑笑莫不是事到如今我对步倾城仍有期待,难不成是伤的还不够深,思索间,端雪出声唤我:“娘娘,您还好吧。”
我抬眼看看镜中端雪,安慰笑笑,淡淡道:“没事。”
“娘娘,皇上不来,我们还要去吗?”端雪有些犹豫问我。
我点点头,肯定道:“去,为何不去,本宫是一朝之后,怎能不去呢。”
直视镜中自己,眼里有些些的狠意,我必是要去的,不然今日的好戏要如何上演呢。
一番收拾,我身着红色九尾凤凰长袍,墨发高挽,凤冠高耸,说不出的威严,缓缓来到门口,凤架已经备好,端雪扶着我上了凤架,款款坐定,一声:“起驾。”凤架缓缓前行。
看着两旁低头前行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皆是面无表情,像是行尸一般。
约莫一刻左右便到了地方,太后早已端坐上方,我上前站定,弯腰道了声:“臣妾参见太后。”她竟破天慌对我笑笑,柔声道:“皇后无需多礼,快些落座吧。”我冷眼看她,若不是知道实情,我当着会以为她转性了,想来此时的小脸全是为了我肚里的孩子吧,点点头,来到步倾城身边坐定,俯首下方,眼前一切处处透露着皇家的奢靡,金壶玉杯,美酒佳肴,令郎满目,毫不意外左手边第一位仍是花君天,许久未见他竟是越发的年轻,转头看我,微笑点点头,笑里满是挑衅,看看他复又低头看看自己,虽是人前风光无限,但人后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进宫原是要报复他的,如今未伤到他毫分,却是要反过来帮他,在往下看,与他同坐的竟不是齐红艳而是花天惜,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肌肤胜雪,眉宇间几丝娇羞之感,看模样是细细打扮了一番,花天惜本就是个美人,如此一来便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了,看来花君天是铁了心要将花天惜送入宫中,今日原是携眷入宫,他竟是带了花天惜,想到此处我悄悄握紧手中药瓶,今日便全靠它了。
转目看看右边,不期然遇上叶笙歌关怀的目光,心头一热,冲他柔柔笑笑,我不自觉看了眼身边步倾城,他亦是皇袍加身,双手相叠放在身后,越发的挺拔,步倾城身侧端立的是闫雨婷,她今日亦是珠光宝气雍容无二,虽不是如我一般身着大红色长袍,但仍是红的妖艳,双手放在腰间,下巴微扬,直视下方。
待众人跪拜过后,我端坐在步倾城右手边,闫雨婷则是端坐在步倾城,与我平起平坐,俨然一副中宫架势。
握紧手中药瓶,我直直盯着叶笙歌,他亦是回望我,安慰笑笑,瞧见他笑,忽地心里平静了些许,不知何时我竟也学会了依靠叶笙歌,吸口气,转目正巧遇上步倾城投来的探究眼神,不知为何,此时我竟与他无话可说,礼貌笑笑,转目直视下方。
片刻,吉时已到,我微笑着等着今日的主角,不多时,闫礼清与步冰兰双双携手来到太后面前,我抬眼看看眼前二人,闫礼清身着红色囍服,面上风淡云轻,好似今日之事与他无关一般,反观步冰兰则是则是满脸娇羞,他二人跪倒,施礼。
太后伸手扶起,步冰兰,柔柔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皇宫里不谙世事的公主,你已嫁为人妇,要谨记在心。”说道此处,略停停复又转目直视闫礼清,道:“驸马,从今而后,冰兰便交由你照顾了,切不可让她受委屈”到底是母女情深,太后言语间,诸多的不舍。
步冰兰亦是抬头看她,眸里含泪,点点头,复又转身看我,柔柔笑笑,说不出的美,我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她,如若她此刻知道,我在盘算着如何毁了她的大婚,想必便不会对我笑了吧。
公主大婚,唱曲弄舞自是少不了的,下方酒过三巡下方群臣也放开些了,不知为何我本不胜酒力的今日竟如何都喝不醉,几杯酒下腹,我竟越发的清醒,伸手正欲取桌上酒杯,步倾城忽地转身看我,沉声道:“少喝些酒吧,身子要紧。”
我冷笑若是在往日我定会感动不已,可现在你怕是在关心我腹中孩子吧,淡淡答道:“谢皇上关心,臣妾自有分寸。”
许是瞧见了步倾城与我说话,闫雨婷面上多少有些不悦,直视我片刻,忽地起身,款款上前几步,略提高些嗓子:“各位大人,可否听本宫多言几句?”
众人本是观看舞姬,听她此言皆是转头看着上方,闫雨婷得体笑笑,复又道:“今日是公主与本宫哥哥的大婚之日,如此大事原是该皇后娘娘做主的,可皇后娘娘前几日凤体违和,便由本宫代为打理,今日皇后娘娘多次言明,身子已经大好,未能亲自安排公主大婚心里甚是不妥,便想借今日机会为公主大婚献舞一曲,聊表心意。”
话毕,转头看我,满是得意神色,我正欲开口拒绝,她复又接着道:“皇后未进宫前,歌曲舞艺皆是拿手的,今日的舞姬便退下去,由皇后为公主舞上一曲。”
我苦笑,原是如此,我在胭脂楼里确是歌曲舞艺皆会今日她是想告诉天下人,我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舞姬,纵使我贵为皇后又如何,我转目看看步倾城,他亦是看我,双唇微抿,不语。
放下手中酒杯,我起身缓步至闫雨婷跟前,与她并肩而站,笑道:“也好,公主大婚本宫未能尽心,今日便为公主舞上一曲,助助兴未尝不可。”
许是未曾想到我会答应的如此爽快,闫雨婷面上略有一丝的惊讶,而后笑笑,低头耳语道:“皇后姐姐,便把你在青楼里的本事拿出来妹妹好好见识见识。”
我转头看她,笑道:“本宫定会尽力而为,给妹妹一个惊喜,妹妹只管等着就是,定会让妹妹毕生难忘的。”
话毕抬脚下了台阶,转身站定,直视上方端坐的步倾城,竟好似回到次见面一般,那时我亦是如现在一般在台上为他人卖笑取乐,如今我已是他的皇后,仍要为他人献舞取乐,果真是物是人非啊,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我倒是满心的平静。
轻轻拂袖正欲开舞,太后忽然道:“皇后身子刚好,实在不易多动,今日便算了吧。”我看看她,太后果真是对我腹中孩子甚是挂心啊,冷笑笑,复又转头看看步倾城,他仍是刚刚莫言,抿唇不语,如若他此时出声阻止,我尚还能给他一丝微笑,直视他片刻,终是让失落沾满心疼,淡淡道:“多谢太后关心,臣妾自由分寸。”
我微笑着拉开架势,轻轻扶手,红色长袖半遮面,眼光流转满是伤,轻轻转身,左脚离地,右脚脚尖微踮,缓缓下腰,想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弯腰仰头,刚好看到满脸忧色的叶笙歌,我淡淡笑笑,腰身回转,长袖轻拂,眼角媚笑,想来我此时是美的吧,举手投足间,处处皆是惊艳神色,但仍是能感觉到闫雨婷与花天惜投来的嫉妒目光,我有些发笑,闫雨婷如今荣宠之至,我有何值得她嫉妒的,转身甩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游移间,竟意外看见步倾城担忧神色,我扯扯嘴角,想来他面上的担忧神色,亦是与太后一般,为我腹中孩子所有吧,收身左转,映入眼帘的便是花天惜略有深意的笑脸,刚觉得事有不对时依然来不及,正好被花天惜伸出的腿绊倒,我闭着眼双手紧紧护着小腹希望摔倒时尽量不雅伤到腹中孩子。
闭眼半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有,而是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我有些激动,莫不是步倾城?缓缓睁眼看到衣角便知道不是步倾城,垂目掩去心中失落,复又抬头柔柔道:“谢谢。”
叶笙歌细细打量我,低声责备道:“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呢,伤了孩子你会高兴。”
我摇摇头,我岂舍得伤了他,如今之剩他了,可心里眼里的悲伤,实在让我无法冷静:“笙歌扶我起来。”
叶笙歌依言,缓缓扶我起身,站定,转目看看花天惜,弯腰凑近她,低声道:“花姑娘,本宫再次让你失望了。”
说道此处,我忽地抬脚狠狠踩上她尚未来得及收回的脚,几乎用尽了我满身力气,把心里的悲伤几乎一并发泄出来,看着花天惜,苍白的小脸,我复又道:“本宫已不是那个仍人欺凌的小姑娘,你对本宫所做的一切,本宫皆会如数奉还,今天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