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点头,从这几日来看姚芊芊确实要比闫雨婷聪明些,眼下闫雨婷处处提防于我,我实在无计可施,要如何才能让她自己犯错呢,双眉微蹙,忽地想起些什么,启唇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给她个机会,让她出尽风头,使尽中宫权利。”
欣惠转目看我,疑惑问道:“娘娘可是有了办法。”
我思索片刻,开口道:“办法倒是不算,不过是有件事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何事?”
我转目直视前方,缓缓道:“算算日子,公主与驸马成亲的日子也快到了,此事必定是由皇后主持,但如今我大权已失,想必此事定是要由闫雨婷代为主持,所以不妨再此事上做些文章。”
欣惠抬头看我,略有些怀疑,犹豫道:“公主大婚实属大事,也确实容易出些纰漏,但娘娘可知道驸马是闫雨婷的亲哥哥,他兄妹二人联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可乘之机。”
我微微笑笑看她,不语,我原就不指望闫雨婷会出何纰漏,但她不出纰漏不代表我不会,她今日如此算计我,险些让我失手伤了他人性命,我略施小计讨回原就是我自己的东西也不为过,可想起那个双眸含泪柔柔看我的女子和那个在朝堂上义正言辞帮我说话的男子,心里仍是涌上丝丝愧疚,本是一对佳人,我原是应该祝福的,如今却要利用他们夺得中宫权利,心里难免有些不忍,可如今别我他法,只能如此,我别无选择。
主意已定,我转目看看欣惠,道:“破绽她如果没有,我们便自己来。”
话毕我站定,回头看看,出了依霞殿也有段路了,既然此次夺权一事要依靠公主的婚事,我也是该去拜访拜访那位美人了,直视欣惠道:“欣嫔你先回去吧,本宫现在去漪澜阁看看公主,也看看大婚之事准备的如何。”
欣惠点点头,弯腰施礼道:“娘娘小心慢行,臣妾先回宫了。”
目送欣惠离开,我方才转身往漪澜阁去,一路来到漪澜阁,刚进宫门便瞧见门外两个宫女一脸愁容,低头不语,竟连我进来都未曾发现,我缓步之她二人跟前,站定,半晌他二人只是低声嘟囔,并未察觉到我,见她二人如此,我轻轻咳了声,此时她二人,才抬头看我。
瞧见我端立一旁,她二人吓得不轻,忙曲膝跪下,慌乱道:“不知皇后娘娘何时驾到,奴婢该死未及时迎接,娘娘赎罪。”
我冲她二人微微笑笑,轻声道:“起来吧,你二人为何在此,你们公主呢?”
她二人颤颤巍巍起身,答道:“回娘娘,我家公主在屋里。”
我点点头,转目看看屋内,复又问道:“那你二人为何不在里面伺候着,在这里为何?”
话毕,我瞧见她二人,互相看看,复又抬头看我,吞吐不言,像是有何难言之隐,见他二人如此,我稍稍收起面色微笑,沉声道:“你二人这般吞吞吐吐,莫不是有何事是本宫不能知晓的?”
许是瞧见我面上不悦神色,她二人复又曲膝欲跪。
见她二人如此,我再次开口道:“莫要再跪,说,为何再此?”
犹豫片刻,左手边看起来年龄略大些的那个宫女,终是开口道:“我家公主说有些累了,让奴婢们在门外候着。”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复又问道:“那你二人为何如此表情。”
那宫女正欲开口答话,此时房门却突然打开,步冰兰略带些沙哑柔柔道:“皇后娘娘来了,里面坐吧。”
我转目看看步冰兰,双眸微红,想是哭过了吧,我抬脚至屋内,站定,转身看她,问道:“许久不见了,你过的可好。”
步冰兰亦是转身缓步至我跟前,扶我坐下,柔柔道:“谢皇后挂怀,我还好。”
我转目细细打量她,几日不见她竟越发的消瘦,全无要嫁做人妇的喜气,我犹豫片刻,仍是问道:“驸马呢?”
我清楚看到我提到驸马二字时,步冰兰脸上的忧伤神色,想想也是,那日选驸之时闫礼清是勉强同意,心里是何等的不愿,又怎会与公主笑颜相对呢,也真是苦了面前的女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又何尝想过会有朝一日被自己所仰慕的男子不喜,想来她的难过是别人不知的,可身为公主是容不得她任性哭闹,有何事也只能自己扛下。
我忽地提起闫礼清,步冰兰脸上明显的有些难过,低头不再看我,缓缓道:“许是在前朝忙呢,今日我也未曾见他。”
我点点头,直视不冰兰,有些心疼她,原是灿烂年华似锦,却也别爱情迷了心窍,柔柔道:“你哭过了是吗?”
她仍是低头,略带些鼻音道:“没有。”
我不理她的回话,仍是继续问道:“为了驸马是吗?”
她不语摇摇头,看看眼前女子,如此倔强我如不下些猛料她怕是不会说的,思索片刻,接着道:“如此看来或许是本宫那日决断有误,公主是不是对驸马人选不甚满意呢,若真是如此,本宫立刻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莫要误了公主终身大事才好。”
果然,如我所料一般,我此话一出,步冰兰忙抬头看我,眸里含泪,猛摇头,梗咽道:“娘娘莫去,我并非对驸马人选不满,而是、、、”话道此处,她闭口不语,眸里泪光晶莹,最后终是缓缓流出,划过面颊,我不语,回望她,笑笑,片刻她再次开口道:“而是驸马对我不满,他并非自愿娶我,从驸马选定那日,他便再未对我笑过,见了我永远都是淡淡的,不言悲喜,不露情绪,我总感觉他钟情之人另有她人。”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悲伤的女子,眼下她如此难过,我却还心心念念想着利用她的婚事,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是何等的攻利,复又抬头看她,梨花似雪,何等的美人,若换做旁人怕是心疼的来不及,可偏偏却是遇上了闫礼清,这或许就是命吧,纵使你身在帝王之家,有些事也不是你可左右的了的,想来闫礼清对步冰兰也不是全无感情,不然为何那日听到驸马人选有可能是刘刚时他会是那副表情,可他到底在不愿何事呢,思索至此,我复又抬头看看步冰兰,柔声道:“公主无需庸人自扰,驸马对公主还是有感情的。”
听我此话,步冰兰一瞬间眼里放光,看我,问道:“真的吗,皇后娘娘为何有此一说?”
看到她眼里的希翼神色,我忽地有些后悔,若我猜测的不对,岂不是白白给了她希望,但事已至此,我只好继续说道:“若驸马真对公主无情,选驸当日他便不会与刘刚比武,并赢了刘刚。”
步冰兰抬头看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柔声道:“当真。”
我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只能在心里期望闫礼清可以发现这个女子的好,待她好些,瞧见步冰兰情绪稍好些,我复又开口道:“算算日子,公主大婚之日也快到了是吧。”
步冰兰娇羞点点头,此时方才有了待嫁的情绪,柔柔道:“恩,三日之后便是了。”
我微点点头,直视前方,只有三日了,我必须在这三日之内找到可以夺回中宫权利的机会,眼下最好的莫过于步冰兰的大婚,我转目看看步冰兰,有些愧疚,她如知道,此刻端坐在她面前的,虽是面色在安慰她,实际却是在寻机会利用她,想必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微笑了吧。
心里的愧疚感,让我无法再淡定面对她,开口道:“三日之后公主大婚,理应是由本宫主持,但这些日子本宫身体微恙,主持公主大婚一事,便由闫妃代劳,到时候本宫定会备上厚礼祝公主觅得乘龙快婿,本宫来了也有些时候了,宫中还有些事未完,本宫便先回去了,公主只需静等大婚之日,无需做些无谓的猜想。”
话毕,我起身,冲她笑笑,疾步离开,步冰兰起身冲我笑笑,缓步送我至门口,微笑着送我离开,我慌乱逃离了漪澜殿,没错是逃离,我无法坦然面对她,我想我还是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