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逃离了漪澜殿,一路急匆匆往中宫去,觉得只要里漪澜殿远些,我便会少受些良心的谴责,一路低头疾行,并未看见迎面而来的闫礼清,竟直直撞进他怀里,猛地冲击力让我向后盗倒去,闫礼清眼疾手快,伸手将我来回,我复又跌入他怀中,略定定神,我抬头看看拥着我的人,忙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些距离,脸微微有些红,尴尬道:“多谢驸马。”
闫礼清双眉微蹙,上下打量我一番,方才开口道:“皇后娘娘多礼了,您还好吧,为何行色如此匆忙?”
我点点头,道:“本宫无碍,刚刚多谢驸马”略停停抬头看他,仍是一身朝服,想是刚至朝堂下来,复又道:“倒是驸马,这是要去探望公主吗?”
话毕,我紧紧盯着闫礼清,希望可以从他面上看出一丝的情绪,但闫礼清仍是那副表情,不温不火,淡淡道:“恩”
瞧见他如此态度,我略有些生气,当初虽是我用了些手段,逼你就范,但若你真无心于公主,有岂会被我威胁,只管在旁看着仍由刘刚将步冰兰娶回便是,我亦不能奈何你,可你既然选择出手,便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如今这般不冷不热着实让人伤心,略想想,我复又看他,冷声道:“驸马此时可忙,本宫有些话要与驸马讲,不知可方便?”
许是我看错了,一瞬间我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雀跃,微眨眨眼,再看,他仍是一副冰冷神色,沉声道:“娘娘之言便是,微臣洗耳恭听。”
我转头,环顾四周,此处乃是通行路,来往之人颇多,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转目看他道:“这里人多,不宜说话,再走不远便是御花园,可否请驸马移驾御花园?”
他看我微微点头。
来到御花园,找处僻静地方,来到小亭内坐定,转身看他,道:“驸马爷请坐吧。”
他看我,弯腰坐定,直视我,问道:“娘娘有何事不妨直说。”
我看他,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的期待,摇摇头不去想,冷声道:“闫大将军,你可知道你如今的身份。”
太点点头,道“知道,我如今是人人羡慕的驸马,是不是皇后娘娘也认为我能当选驸马是天大的荣幸呢?”
我直视他,不语,他面上虽是微笑,但眸里的忧伤神色,仍是让我瞧出了他的不愿,此时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
见我不语,他复又苦笑笑道:“我原是该高兴的对吗,天下人都认为我是该高兴,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该高兴的,冰兰她贵为公主,容貌美艳,性格温和,对我又是百般的好,得妻如此我有何不愿呢,可又有谁曾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我有没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天下人都觉得只要是皇上给的,我都该欣然接受,皇后娘娘您也如此认为是吗?”
他一番话,说的我语塞,确实如他所说,不管别人如何想,我此刻便是觉得他该欣然接受驸马的身份,抬头看他,问道:“既然不愿当日为何要出手夺得驸马之头衔?”
他笑笑,转目看我,冷声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日情形,我若不出手,驸马人选便会是刘刚,刘刚人品如何,娘娘自是十分清楚,想必这也是娘娘独独选我与他的原因吧,娘娘也是料定我会出手才如此的吧。”
话毕他直视我,神色复杂,被说中心思,我亦是面上有些尴尬,转目不在看他,低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故意为之,又为何要出手呢。”
他看我,犹豫片刻,答道:“冰兰是个好女孩,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跳入火坑,我能救她,所以我必须救她。”
听他此话,我心里略宽慰些,想来他还是对步冰兰有些感觉的,否则他只管旁观便可,又何苦将自己拉进这趟浑水里来,可如今他又是这般的不愿,我疑惑问道:“你心里还是有公主的对不对?”
我如此直接问出,倒让他有些尴尬,转目看向别处,也不回答,略等了片刻,我瞧见他并无答话意思,复又提高声音道:“本宫没有说错吧,你心里还是有公主的,那你为何对她如此冷淡,让她日日心伤可是你所愿?”
他看我,眼带愧疚,沉声道:“皇后娘娘,我承认对公主我并非无情,只不过是自小到大的兄妹情,我亦有自己挂心的人,虽然她可能不记得我们幼时的约定,虽然她此刻已经嫁为人妇,虽然她心系他人,但我仍是希望可以远远看着她,只是远远看这就好。”他直视我,神情说道。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口中的女子是我,摇摇头抛去这个荒谬的想法,我转头看他,冷声道:“既然知道此生无缘,为何要空守,既然知道她心有所系,为何要让自己难过,既然自己受过这种伤,要让身边的人与你同样受伤,本宫不管那个女子是谁,但是现在是你驸马,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梦,而公主对你来说才是真实,才是你毕生该守护的人,才是你该用心爱护的人,不管你愿或不愿,你已经是驸马,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本宫只希望你可以倾尽所有来爱护公主,你给不了她爱,便要用其他来弥补,这是你对于公主的责任。”
虽是言之凿凿,但对闫礼清来说,我仍是愧疚的,毕竟是我把他逼到了如今这般,但我只能如此,就让我从此变得自私吧,话毕,我直视他。
片刻他回头看我,竟是满面笑意,道:“既然皇后娘娘要让微臣做驸马,微臣照做便是。”
我疑惑看他,为何我从他话里,竟听出了一丝的赌气,他是在跟我赌气吗,他突然的情绪变化,让微微发愣,既然他此话已出,我也不必再继续与他多说,他爱或不爱一个人,又岂是我能左右的了的,起身,看他,沉声道:“希望本宫所言,驸马可以牢记在心,驸马自便,本宫有些乏了。”
话毕,转身下了台阶,欲离去,却闻身后,闫礼清唤道:“小花,你当真不记得了?”
我转身看他,一脸疑惑,问道:“驸马是在于本宫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