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没多久,一阵酒香味扑鼻而来,想是归凤将酒买回来了。那老人家顿时精神起来,眉开眼笑地一把夺过归凤手中的酒坛,揭开坛子,深吸一口气,享受极了。
“喂!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那我们要的东西呢?”归凤不满地把酒坛捞到自个儿怀里,另一只手摊在老人家面前要画儿。
“哎呀!别急,别急。你先让老人家我喝两口。”那老人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归凤怀中那坛酒香浓郁,明显是上等的酒。
“你先拿来,我就给你哟!”归凤单手拎着个酒坛在老人家的眼前晃来晃去,笑得一脸奸诈。
“归凤!别闹了。我相信老板做人是有一定的信誉的,是不会耍赖的,你就倒两杯让他先喝两口。”薄荷站到归凤身边,浅笑着说道。
“先倒两杯?好。就倒两杯。”归凤不知从哪儿拿出两个小杯子,满上,递给那老人家。
那老人家眼睛一亮,接过酒饮下,闭了眼,细细地品味,不由发出几声感慨:“好酒!好酒!真是不错!”
“老板若是喜欢的话,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薄荷从归凤手中托起酒坛,微笑着说道。
“小姑娘好算计!也罢,我老人家就给你画上一幅。”那老人家拿过酒坛竟是牛饮起来,大量的透明的液体流入他的口中,浸湿了那半短不长的花白胡子。
老人家因酒醉而颊微醺,只见他神色不变地抽出归凤买来的其中一张纸,铺在台上,从笔筒中拔出一根*的毛笔,一块成色上佳的墨块置于台前,另一只手将墨块细细的研磨。便是双手并用,右手下的笔蘸了些许墨,便是龙飞凤舞起来,左手下的动作却是耐心地磨着墨。双手配合得天衣无缝。恰是一心二用的最高境界了吧。
薄荷与归凤相视一眼,眸中难掩异色。是的,惊异。他们只当这老板有一手鉴定古董的真本事,却没成想他笔下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而且光凭这姿势便可断定这明显是大家风范。自古以来能一心二用的人还真是不多,想必他们是遇上高人了。
二人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傍晚。夜色降临,古董店早已打烊了,店里烛火通明,虽说不如白昼,但也能看清东西。
“大功告成!”那老人家,哦不,应该说是苏文,他在画完的画后面盖下一个章,上面是“苏文”二字。
“你就是,苏文?”薄荷走到台前,欣赏着这一幅春女撒谷图,在空中的春女的眉眼带着温柔,手中提个篮子,一只手捧着一把谷子,作势要撒出去的样子,底下的百姓在欢呼,在雀跃,期待秋天地上散落的谷子会给他们带来好的收成。整幅画作淳朴天然,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希望,和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你这女娃子倒是见识不浅,连几十年前的人都知道。”苏文明里夸奖,暗里却是警惕着。
“鼎鼎大名的画仙苏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况,家父恐是与您老有些交情的。”薄荷如实道来。内心却在感慨世界的窄小,和洛城的藏龙卧虎。
“你父亲是?”苏文打量着薄荷,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当年相识之人的一些相似之处。
“家父云禄。他时常和我说起您是画坛的神话,也曾说他与您老有过数面之缘。”薄荷想起那个时候她学画画,爹爹就总是叨念她的画徒有其表,没有灵气,太过木讷。只有说起苏文这位大师的时候,便敬佩起来,可以说她是自小在听苏文的生平下长大的。苏文的画确是千金难求,他的画全凭他的喜好才会有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