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为了一场虚无的爱情,你背叛了唯一的亲人!”这是个洪亮的声音,像惊雷一般,来自婆逻之殿!
众人再也按捺不住,踏进了眼前这神秘而诡异的神殿。
“不速之客。”是另外一个声音,粗糙但有力:“私自来到虚无之境的,都是不速之客。”
这声音还在残旧宫殿中的回荡,却被怒啸的雷鸣所掩盖,几束强劲的闪电破空而来!
儒双手齐推,撑开一圈雷光,对着闪电迎面而上,瞬间炸出熊烈的火焰,在残旧的青石上流窜,引燃一大片地面,眨眼间就要烧灼到众人的衣角。
尊右手向天一挥,那些火焰拔地而起,失去了附着,迅速熄灭。
“看来还有点本事,这下有趣了。”又是先前那洪亮的声音,带着难掩的高傲。就随着那火焰散尽的一刻,两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两张完全陌生的脸,但眉目生的却颇为俊俏,只是那唇角轻蔑的讪笑,让人生厌。
“我手下不杀无名之徒,报上名来!”是那轻蔑的口吻和态度,惹恼了东,嚣狂如东的人,岂容得了他人如此狂妄的口气。
“哼!不知死活,睁开你的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东天雷神和南天火神!”那洪亮的声音冷哼一声说道。
这句普通的话,却引起众人不小的惊讶,倒仿似这神君魔尊是蚁民般无知,尊与儒不自禁地对视一眼,东天雷神和南天火神分明就在这里,何以会出现另外的雷神与火神?“无知的贼匪闪一边去!真正的火神在这里,看清楚了。”尊向来都是眼里不容沙的人,岂能容忍他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冒充自己,一圈熊熊烈火像一道舞动的圆弧般划开,迅速衍化成一片火云。
那自称是火神的男人居然挥动着鲜红的袍袖,将正在燃烧的火焰收进了那看似单薄的衣袖中,被火焰映红的殿堂之内瞬间青沉下来。
那“火神”的眉梢微微一挑,似乎发现了极为有趣的玩意儿:“原来你就是那个过气的火神,你们这些前任的神君胆敢对抗无上原神——创世神,神君已经将你们全部放逐了,等到灭世之后,天界将彻底重组,并且作为取代你们五神的七位神君现在已经全部归位了,你们这些蝼蚁还是赶快滚吧!”
“荒谬!从来没有人可以妄自决定我暴风神的事!创世神算什么东西!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东被彻底激怒了,四周强劲的气流拧转成锋利的刀,只等着下一秒的爆发了。
却忽然被尊一手拦下:“他是我的,这个家伙我看不顺眼很久了,我要亲自教训。”
“是啊,就手上见高低,看看谁是真正的火神和雷神。”儒的脸上依旧是初春和曦般的浅笑,但那笑容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的,让人看着无比的可靠和放心:“时间紧迫,你们先走,就让我们来告诉这些无知的匪类知道,什么叫做神的愤怒!”
天空似乎又阴沉了一些,看来罹曜之祭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刚才在那新火神的口中得知,创世神为了取代天界五神,创造了七个新神,这里仅仅是两个,接下来肯定还会遇到各种阻拦,如果再在一起纠缠下去,恐怕……
东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当下的紧迫,随即带着其他人向前而去,以尽快通过婆逻之殿。
“妄想,你们可知这婆逻之殿的无上奥秘。”新雷神洪钟般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比起听觉上的刺激,眼前的景象更让人称奇。
新雷神与新火神的身影开始模糊,继而在殿内不断延伸出分身,将众人去路阻断。
原来这婆逻之殿是创世神设下的影之结界,可以分衍出无数分身,那些分身并非幻影,而是真身的另一重,每一个皆具有同等的攻击性,仅仅是没有神智支配罢了,只要本尊以念力催动,就可以成为万千个自己。
雷火之光在眼前缭乱闪现,婆逻之殿哪里还有原来冷清荒凉的样子,俨然成为焦炎炼狱。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如天雷般的闪电将前方的分身轰碎,随即火焰向两边退散,中间显出一条通路。
“快走啊,这里由我们顶着!”是寒和崴,浑身的灵力发出万丈光芒,似乎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火与雷的角逐,就让我们自己解决!”
当下哪有迟疑的时间,东立即卷起极速狂风,带着众人呼啸而去,如风过境般刹那无踪。
新火神眼前东等人突围,立即追将上去却被忽然从火中闪现的尊一拳击中胸口:“搞清楚!你的对手是我。”
那新雷神顿时发作,却被儒以电网封锁了去路,整个婆逻之殿罩在一片雷光电网之中:“现在谁也别想离开!。”
尊、儒、寒、崴四人爆开灵力,将整个婆逻之殿引燃,决战正式拉开。
此时一路往前的东等人正在极速前行,出了婆逻之殿后,就是这一条长长的大道,两旁什么也没有,却是散乱的石块和泥土,脚下的路也仅仅是一条由石板粗略铺陈了路,向前延伸着,仿似一直延伸向那遥不可见的天之极限,以东如此迅捷的速度,居然久久不见尽头。
天空越来越黑,仿似即将入夜,诡异的云后已经渗出了些许寥落的晚星,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
终于,在天地交接的远方闪现出了一点光泽,并能依稀听到些微的水声,众人的心口皆是一股振奋,当即脚程又快了几分。
转眼那远方的光电就到了眼前,但看在众人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那一点微光竟然是一轮明月倒影在水面的粼粼波光,而眼前是一片山风水影,宁静怡人。
头上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但众人心中明白,虽然天色渐黑,但此刻明明是正午,怎么会出现月光!
尤其在靖的心口生出无比的诧异,眼前的景色,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沛时的地方!
而转眼看沛,她的眼充满了难以读懂的神色,仿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
“居然能离开婆逻之殿,想必有点伎俩,但你们不能再往前了!”一个冷悠的女声打破了这月下的宁静。
随即月影开始摇晃,继而水面也荡漾得厉害,接着连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了,那宁静优雅的景色瞬间荡然无存。
如醉了一般,天地接在晃荡,仿似以一种颤动的节律在酝酿着什么,不待细想,天中月影忽然化出个人影来,从空中翩然而落,兴波的水浪中也渐渐揉成一个女子的形貌,渐渐推向岸边而来,继而土石连连崩损,如同地龙翻身,最后竟跳出个粗犷的男人来。
只是一瞬间,众人眼前便多了三个人。
众人眼见他们脸上傲慢的神色,已知他们必然是创世神新造的七神中的三个,因为那眼底残虐和偏激的高傲,与那新火神和新雷神如出一辙。
“哪里来的渣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东刚才在婆逻之殿就已想打架,此刻无疑撞在了剑芒上,暴风神的冲天傲气哪里还能遏止。
“哼,你们已经是天界放逐的叛徒,还有什么好张狂的,天界已经是我等所把持了!”那月影中幻化的人影渐渐清晰,竟然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一身黑衣说不出的神秘:“这里是由我月神和水神、大地神共同把守的,也是你们的坟墓。”
虽然众人早已料到眼前三人必是天界新神,但仍是怔了一怔,原本天界万川是由雨神掌握的,并对大地不曾多加干涉,更莫论日月更迭,何以创世神这次居然造出了水、土、月三神,反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也许这一次,创世神真的是铁了心要控制三界所有的运数,所以改变了神的设立,要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我管你是谁!挡我者死!”东根本不想再说下去了,手中强力的狂风立时就扑了上去。
一场大战立即展开,灵力连番暴涨,瞬间已过百招。
就在这时,后方远处忽然爆出一声轰天的巨响,强猛的雷光冲天而起,整个天地为之摇晃。
众人心中立刻升起一种恐怖的直觉,紧张得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
这震荡来自婆逻之殿,似乎是……谁启动了雷之远古禁咒!
天雷的无上毁灭之下,一切都将被摧毁,婆逻之殿中的一切都万难再存在于这个世上!
而身后婆逻之殿中原本冲天的灵力,此刻瞬间沉落,变成一个死寂的虚无,仿佛一种死城的气息,感觉不到任何灵力,难道……他们……就在众人分神的这一刹那,月神手中的月牙冥光已经迎着东的面门劈下,却又在千钧一发间冲起一抹雾露,转瞬凝作霜华,形成一面冰壁。
月牙冥光重击在冰壁之上,反而激荡出无数爆射的冰凌,狂风骤雨般飞瀑而去。
水神御起水花,欲冲散冰凌,却不料水花一遇上冰凌反而凝作玄霜,扑跌地更加汹涌。
关键时刻,大地神兴起地震,趁乱以缩地成寸之法将月神和水神移至百步之外,避过冰凌的散射。
但此刻哪有喘息的余地,冰凌霜华的几番飞溅之后,一个宛如月华的身影迎风而起,在蹁跹雪丝中勾起一抹冷绝而慑人心魄的倾城笑意。
白雪纷扬漫天,那雪影中绝世的容姿正轻盈欲坠、翩然下落,凛冽的北风忽起,卷带着满天飘逸的雪花,翻乱成怡人的姿态,如置身梦境世外。
东华丽的黑袍如一卷暴风,脚下踏着翻卷的气旋悠然腾起,纶唇边的笑意变成一种心领神会的自得,风采无双的素雅身影徐徐飘向,像一片傲然的雪花,洁净的白靴轻轻落在东的肩上,黑袍和白袖挥舞着同样的姿态,在风中一掀,风雪立成滚滚之势。
“风雪漫乾坤!”天地骤然变色,凛冽万千风刀夹带着极寒的雪花,飘扬绝尘,这是一招无比猛烈的杀招,但绝世无双中看不出任何杀意,只感到满眼风姿不可尽收,只能为这天地间至美至绝的景象所折服。
这招从未有人精心创作过,也没有苦思设计,只是风神与雪神携手对敌时,凭着那胸中情意的一点灵犀,物我两忘间即成,如这浩扬的飞雪般浑然天成,找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迹,有的只是无意中的美感,如爱一般,从来就没有原因。
雪神之力本就非一般神尊所能抵挡,此刻与风神联手创出杀招,那三神虽不至转眼落败,但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眼见风雪强压而下,三神居然如泪眼看花一般依稀朦胧起来,继而天地风露也尽数擦花,众人仿佛瞬间堕入云雾之中,眼前的空间居然扭曲起来,仿佛整个虚无之境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拧曲擦花,众人完全置身于眼花缭乱的世界。
此刻那诡异的三神就混迹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众人却连南北西东也难以分清,手中的灵力试探性地砸向扭曲的空间中,却犹如泥牛入海般被无息化去。
忽然混沌中窜出一抹幽邪的弧光,如刀锋一般快利,浮光掠影而过,纶洁白的袍袖被划出一道醒目的口子,纯净无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下。纶以手中的寒冰真气还击回去,却没有反应。
弧光再次窜出,这次却是方才的十倍有余,快而无章,让人难以闪避,接连被锋利的光口所伤。东被激怒了,嘶声高喝,趁着这弧光兴起的第三波攻势,果断向光源之处挥出一圈神风斩,一声金鸣之后又没了声息,却不料那弧光直接窜到了身后,尖端处向背心袭来。
修眼见殿下遇险,立即冲上去挡下了这一击,但这一击来势甚是猛烈,先前的伤口被这灵力的冲击再次震开,原本的结痂处鲜血撕流、滚滚涌出,修的灵气经疼痛一扰,气息立刻岔了那千分之一秒,也就是这刹那之间的松懈,被那弧光的灵力压了过去,身体不堪重负,竟远远被震飞了出去。
霈与沛皆是吃了一惊,飞燕般疾迅地落到他身旁,沛手中圣光兴起,一道沁人心脾的白光立即将修笼罩,修的伤口开始慢慢止血,气息也逐渐顺畅了起来。却不料此刻以修为中心的地面忽然开始塌陷,仿佛大地失去了支撑,四周的大地泥崩石碎,泥土中不断有地脉冲涌而出。
沛正为修疗伤,二人连移动也尚且不能,更何况是抵御侵袭,面对眼前的险境根本难以顾及,危急关头,霈手中凛冽的寒气直射了出去,瞬间破开了地脉,在飞溅的乱石中冻结出一条出路。
柔而微冷的灵力像一束寒玉缎带,卷带着修沛二人,顺着那狭窄的出路而去,以灵力将他们推出了坍塌的漩涡。
这仅仅发生在不及细想的一个刹那,被冻结的泥石又破开了冰皮,霈还来不及离开就已然被下陷的漩涡往下猛然拉扯,四周地脉轰然爆破,霈只觉得自己完全无力抗拒这强势的力道,像火焰中的一片枯叶,悲哀地等待消亡。
纶的心像被人猛锤了一拳,纵然他由于身陷迷阵,看不见听不到,但他透过那通心的感知,真实地感受到痛,是钻心刻骨的痛,难道……
不要啊!不可以再离开我一次!!霈!
他立即向冲将过去,他觉得霈正在等着他来救她,但那万千弧光仿似知晓他的心急,反而愈发疯狂,对纶百般纠缠,使其难以脱身,心中纵有千般焦急,却一时间竟无能为力,那许久未曾有过的沮丧的无力霍然从心口的裂缝中冒了出来。
纵是神又如何?在命运颠沛流离的摆弄中,依旧只是一枚无力的棋子,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岂敢妄自与天相争,纵使执着痴迷于一搏,又是否真能改变命途无奈的轨迹……
此刻霈身处危机四伏之中,碎石在爆破中飞样的乱溅,更不知那混沌中还潜藏着怎样的杀机,也许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她丢了性命。
修企图强撑身体跳入漩涡,但虚弱的身体根本做不到,而且此刻那漩涡俨然成为了死亡的通道,跳下去和自杀无异,修与沛心中急切,却也无计可施。
忽然,一股厚重的灵力排山倒海地袭来,似乎原本就意在将霈置于死地,但也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陷落的地面上浮起一圈莹润的水光,一种极为强大的灵力横贯长空,狠狠撞上那袭来的灵力,瞬间像生出藤蔓一般将两股灵力拧转扣紧,如两条拧在一起的麻绳,以魂魄相拼。
“靖哥哥?”霈看着眼前这个不顾性命而跳下这死亡漩涡的男人,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仿佛是上天的一种暗示。
为什么我此刻竟然有一丝窃喜?为什么却又有一些失望?难道我还在寄望什么?又或者……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靖额上的汗珠不断渗下,此番斗法,双方是以灵破相拼,那方灵力的来源虽已被渐渐拉出了混沌,是那大地神无疑,但胜负仅在顷刻间,容不得一丝懈怠。
可是纵然以至强的灵光限制了大地神的灵力,但却未能脱险,月牙弧光再次从那混沌中闪现,直朝霈心口插去。
随着一声利刃破骨的声响,殷红的血在脚下滚出了一片夺目的腥色,靖的胸口不断涌出如注的血流,那弧光的利刃还深深插在靖的胸口上。
在方才的危机关头,靖居然以自己的胸口为霈挡下了那一击,并以灵力锁住了弧光来源的灵力,将对方稳稳制住。
“你居然以命相抵?不要命了吗?”光源的来处响起一女子的声音,正是那月神,此刻她与靖的灵力相抗,却也忍不住出声了。
“我既然跳下这漩涡,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靖的神情是出奇的平静,仿佛这以命相搏的重创是天下间最惬意的事。
霈看着他,心中是痛还是愁,连自己也分不清,这是第二次了,靖第二次为他挡下致命的伤,可这一刻她的心彻底乱了,与上一次不同,也许他要的不是歉疚,所以我不觉得亏欠,只觉得……
“你想一命换一命?妄想!”大地神的嘴角扬起那令人憎恶的笑:“此刻凭你一人的灵力与我们二神对抗,你根本挺不了多久,再过片刻,你们都得死!”说到这里,那跋扈的声音似乎都要狂笑起来了。
“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她!”这句话没有豪气盖天的语调,只是平稳但坚决的一句,他向来说话都没有高低的语调,仿佛永远用同一个声调发声,可是这一句,却充满了温柔,那是黄靖伦独有的温柔。
一只细腻的手忽然拉起霈的手,转而一股强大的灵气从那温柔的手心传来,借着那力道将霈推向遥远的天空,如乘风一般飞出了漩涡。“靖哥哥!!”霈慌了,真的慌了,这一刻她不想离开,她只想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推开了她,为了让她活着。
“无知的劣痞!原本你们和我都不该存在这个世上,那就一同化为这寰宇之中的尘屑吧。”这是一句决绝的话,代表着不可回转的决定,终究是回不了头了。
bi人的一生命似浮云无法控制似水似雾漫虹彩缤纷瞬间化作雨看相遇分散转眼间……
百转千回的绝美歌声在一片混沌中散开,婉转的旋律像极了一种低诉,也像极了一种告别。
“紫诏天音?难道……他想将紫诏天音推向濒临极限?”沛的心猛然一震,她猜出了靖的心意,可是那却不是他期望见到的结果。
“紫诏天音的濒临极限?”修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跳的很乱。
“紫诏天音的力量来自于魔渊,苦海魔渊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只要不断提升灵力的爆发,紫诏天音是没有限制的,它的力量可以达到濒临极限,也就是无限接近雪歌,但是……施术者会因为承载不了那么大的力量而形神俱灭。”
bi……若说结识你到别离是命运忘掉你却显得这样为难就算我心里再没留旧日梦难面对镜中愁颜长夜对孤枕不习惯……
靖回头看着正在飘远的霈,那一眼的灵犀,是万世沧桑的最后一眼,仿似饱含了万语千言,却始终没有开口,只赋予一个微笑里。
那微笑,有些呆,也有些憨,却格外迷人……
霈,对不起,我一直没有说出那句话,我始终不知道我的爱是否存在,又为谁而存在,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了,我深爱的就是你,不是因为你身上沛的影子,而是因为我爱的人就是你,我永远的紫夜……
bi……人的一生命似微尘无法看见似光似梦幻随风飘忽不知哪里去贪光阴消失不再返……
我终于学会唱这首歌了,我一直都练不好的这一首歌,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沛唱起的那首歌,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练不好,原来……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无法像沛的思念那样,那么深爱一个人。
庆幸我终于找到了爱,也终于能以爱之名唱出了这首歌,虽然我就要离开了……
bi……莫怨我讲过终此世共患难谁料你变得会这样冥顽泪眼抹干了强装作不孤单无奈已缘尽梦残……
也许……这是早就注定的结局,是一种逃不开的宿命,也是我最后的救赎……
再见了,我的爱,再见了,我一生钟爱的女子……
bi……想在泪眼中看你最后一眼却明知会让你为难忍住了痴心的羁绊却逃不开对你来生的期盼只求问爱的债几时还……bi歌声戛然而止,紫诏天音达到了极限,随着剧烈的爆炸,天地仿佛在顷刻间轰塌,混沌的世界如一片破碎的镜面,哗然间碎成无数残裂的破片,靖的身影与二神的形体瞬间散作了风沙,一翻吹散之后,世界骤然恢复了宁静,还是那山风水影,只是这风里带着些许泪水的湿咸。
“霈,你没事吧?”纶一把搂住惊慌的霈,用那起伏的胸膛抚平她心中千刀绞尽的痛,用一丝微寒的暖蒸干她滚落的泪珠。
“我没事,可是靖哥哥……”霈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垂落,染湿了纶的衣襟,可是这泪水总也收不住,这一刻,人只是想哭。
纶没有打断她的哭泣,甚至没有柔声的安慰,因为他明白,这时候就让她哭吧,也许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却为何要她承受命运的捉弄,也许泪水是唯一的宣泄吧。
忽然那水影中细微的摇晃了一下,几乎快到不可见,轻到不会让人注意,但纶看见了。
“想水遁?拿命来!”纶的袖袍挥如片片飞雪,指间冲涌出一线蓝光,天地骤然成冰:“玄凛冰煞!”迎着满袖的寒风,纶飘然出尘,仅凭指尖一点流光的旋转,五天十地千川百脉立即冻结。
随着那霸道无匹的极致寒气,藏匿于水影中的水神,元神被击打得粉碎,这一击包含着霈的悲伤,还有一丝来自纶自己的遗憾。
对不起,靖,也许我们本就该是敌人的,可惜你复仇的愿望却再没有机会完成了,也许你早就放下了,从你对我说起那些的话的时候,于是……就让我也放下吧,我用了当年杀死你父亲的那一招绝技来替你复仇,这样是否能让我们之间留存着一丝惦念……
“崴,真的是你。”是柔的声音,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以飞速正在靠近的两个人影分明就是崴和尊。
转眼两人就到了眼前,这反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以为随着那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困死在婆逻之殿内。
“儒和寒呢?他们怎么没有跟上来?”东忽然问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不安太令人厌恶,于是他不得不求证和询问,来减轻这种莫名的不安。
“儒为了救我们突围,发动了雷之远古禁咒……”尊的声音有些梗塞,也许对当时情形的复述,真的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儒在关键时刻,打开雷电封锁,把我们推了出来,寒为了帮他,留在了神殿里,然后……整个神殿都炸成了粉末……”崴咬着牙,但也终究说不下去了。
紧接着是一片压抑的死寂,也许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惨烈的情况,让以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深沉的灰色,也许所谓的正义,永远牵扯着未干的血迹……
“我们没有时间悲伤了,天空已然在进入夜晚的状态了。”东冷冷地声音为所有人敲起了警钟,是的,已经没有任何一秒多余的时间了,甚至连悲伤都失去了应有余地。
罹曜之殿就在前方,所以……只能向前……
东轻轻握起纶的手,那仿佛是一种悲哀的眷恋,也许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也许他们最终页不能一起活着走出这里,但那手心仅有的温暖,已然是一种永恒。
记得我告诉过你吗?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因为命运让我遇见了你,只要最后一秒我们还在一起,什么都值得……
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而寂寥的青石上,那些已然伤痕累累的灵魂始终不移地步向了前方,只留下那些已然丧失了灵魂的山风水影,还在哪里摇晃,也许只是在对谁传述着一个悲壮的故事……这仿若无尽的通路似乎终将竭尽,通路的另一端是一条参天的楼梯,抬头望去,那仿佛接近天幕的地方有些许微光,是一种神秘而模糊,但极具威慑力的光,像一束天光,在那几近沉落的“夜空”中格外扎眼。
谁也没有说话,也不需要任何言语,谁都知道,这长长阶梯之上,就是创世神所在的罹曜之殿,也是一切宿命的开端与终结。
没有迟疑,也没有忐忑,几乎在根本来不及思考的一瞬间,众人全部踏上了楼梯,也许……有时候理智是一种负累,不如率性一回,让那些由心滋生的百感交集彻底遗忘,是抛弃感知……也是自我的放逐。
也许天堂不过是头顶的高度,可是谁又见过自己的头顶呢?那想想中的遥不可及,其实并非真的不可触及,而是自己被自己锁在了困局中,就像头顶不高,可是却看不到,天堂虽远,却也不过是生死一瞬。
那参天的阶梯还来不及展现脚下的雄伟壮丽就已经被极速上奔的人群抛在了脑后,不觉中,已经是接近天的高度,而那座令人振奋又令人畏惧的神殿,早已从一个极小的黑点变为眼前这瞳孔都难以装下的极大建筑。
似曾相识的搭建结构,依稀熟悉的雕梁画栋,只是不一样的金碧辉煌。
眼前的宫殿从设计风格到一砖一瓦完全与婆逻之殿一模一样,只是完全找不到那苔藓撕咬的痕迹和岁月的折伤与残破,宛然是美轮美奂的完美建筑。
沛说的对,婆逻之殿只是个影子,而罹曜之殿的辉煌与那种苍白的残旧之间存在的逆差,就像倒转了时轮,回到万年之前。
“亡命的苍蝇始终是需要消灭干净的,否则只会带来无穷的烦扰。”这句说辞不知是谁来说才更合适,也许对于创世神来说,这些入侵者就像苍蝇一样微不住道却难以忽视,而对于东他们来说,就是所谓战斗的意义也在于让那些令人不快的嘴脸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换成是东,也会这样说。
可惜都不是,做声的就是东眼中的那些“苍蝇”,也就是直到这一刻还在死缠不休的最后两位新界之神——太阳神与新风神。
东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这一刻他不想施展法术,而是想直接一拳轰在对面那两张脸上,纵然那是两张精致英俊的脸,但依旧不影响那些厌恶元素的发散,反而更加激起东血液中本能的残暴,当他不想使用法术,而想直接用凡人粗暴的方式来对待一个人,也许就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最先出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冷笑,沛:“可笑又可耻的渣滓,创世神就是这样创造新神的,可悲又可恶!”那双水灵的眼中充满了鄙夷,反复眼前只是一堆爬满蛆虫的腐肉,除了恶心,什么都没有。
“论实力,你们根本没有资格称为神君,你们不过是依仗虚无之境的幻空之力,借着创世神设下的结界,而佯作高强罢了,从婆逻之殿的幻化结界到通路半途的混沌结界,你们不过是靠着创世神的余力苟活罢了,一旦结界被远古禁咒和紫诏天音所破,你们根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沛的话犀利狠辣,那鄙夷和厌恶只增不减,但所说皆是事实,眼前二人一时之间也无从反驳。
事实上,若论实力,这七神的原宿不过成形三日罢了,怎能与执掌天界数千年的五天神尊相比?只不过这虚无之境中处处都是创世神以元神之力设下的结界,他们也不过是依仗这些结界为难众人,胜之不武,不足道哉。
“没有什么光彩不光彩,这个世界从来不都是只有胜负吗?”太阳神忽然吐出冷冷一句:“成王败寇就是六道不变的定律,又有谁真的去在乎这其中的过程呢?”
纶的心像一只浸湿的千纸鹤,忽然揉成冰冷的一团,找不到先前的折痕,这句话的确好熟悉,仿佛至今仍缭绕在耳畔,那是一个人常说的一句话,可是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当初那颗充斥仇怨的心何时开始变为一片柔软?
雪神似乎已经不见了,当雪不再冰冷,雪便不再是雪,雪神的心不再冰冷,那么……
他的头忽然牵扯起丝丝浅痛,也许这就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吧,不知道下一秒,我会在哪里,会变成谁……
可是……我答应过他,永远不后悔,很难……但我已经做到了!爱上你……汪东城……我不后悔。
东似乎察觉了纶的异样,也或者是心里正亟待消逝的伤口又重新被戳开,那心口的血让他无法遏止的发狂,就这样,战斗再一次拉开了。
但不过百招,东一记飓风旋斩将那新风神撕成了碎片,既然众人一拥而上,那太阳神以寡敌众,也瞬间被碾做飞灰,战斗仿佛就这样结束了,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地结束了。
但一切蹊跷都有其原因,这一次也不例外,众人还没来得及踏进神殿,那刚才分明被打散形神的两个新神又在一闪的幽光中重生了!
“无限重生?创世神连不死结界都设下了!”沛的心仿佛要从喉咙跳出一般,没想到创世神是如此的疯狂,甚至逆天而行,设下了这无解的结界。
可眼前哪里还有退路,只能奋战到底,就像当初决定进入这里一样,明知不可能,却没有第二个选择。
接下来的战斗里,太阳神和新风神不断被杀死,又不断重生,仿佛生命不过是桌上的一丝尘屑,微不足道,但众人的灵力却所耗不菲,连番的厮杀,已经让人疲敝不堪。
“难道这个结界真的就无解?”修的声音带着气喘,额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似乎气力已到了极限。
“只要在虚无之境里,这个结界就是永恒的,除非……在虚无之境的边缘之外……可是……”沛的声音在急剧的颤抖着,不知是太过疲乏还是太过惊慌,总之这话就哽在了那里。
“除非……天地之极。”这个声音有一些沙哑,但不失甜美的味道,是柔,纵然不断大口喘息着,却说得很平静:“也许,某些人……某些事……终将是有个时限的,时间到了,人就终将往该去的方向去,就像是一种生死或爱恋的代价。”她的眼不经意间瞥了崴一眼,仿佛是一种陈白,在讲述着那些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但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笑容格外的爽朗清新,想阳光也想无垠的草原,充满了盎然的生气,还有那天成的淡然。
忽然那柔和的笑容变成一种决绝的符号,手中的火焰迅速翻转成一条昂扬飞天的火龙,卷起那太阳神就冲天而去!
“你不是太阳神吗?我就把你推到天的极限去!”崴的怒喝声仔苍穹中回荡,已然沉下的天空被那火龙浑身的烈焰映成一片彤红,像满天飞舞的彩霞,也想是黑夜来临之前,天空流亡的火烧云。
几乎在同一时间,飞旋的泥岩将新风神与柔包裹在一个浑圆的球体中,从天阶上轰然坠下,地面的泥石裂开一道大口子,让那巨大的岩块正好落进了裂缝中,直向地心坠去,仿若要一直冲到地的极限。
“白痴,你以为天的尽头是你我所能涉足的吗?天之极限的至高火焰,会将我们燃成劫灰的,你会后悔的!”太阳神嘶声的叫嚣似乎是最后的抗争,他根本挣脱不了如此亡命的袭击。
但崴却回以一声冷笑:“你听过亢龙有悔吗?亢即是极限,亢龙纵有悔也终究是亢龙,绝不回头!”那腾飞的火龙飞舞的更加猛烈,似乎在全速上冲:“亢龙霸极天!”天空中只留下了这最后一声高喝,响彻云霄。
那岩石轰隆的滚落里听不清声音,只知道那两个身影早已远去了。
渐渐的,天又重新黑了下来,地面的泥石也封住了裂痕,就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可是那一颗颗心上是谁的泪珠,为何充满着悲悯的牵挂。
天地之极,消逝万物的极限,两个鲜活的身影就无此吞没于虚无,是唏嘘,还是叹息……
但此刻眼前更大的恐怖正在蔓延,天已然彻底黑了,无法抗拒地沉入永夜,太阳所有的光华完全被掩盖了,三界六道堕入了死亡的深渊。
就在这时,原本悬空的罹曜之殿闪出奇异的光芒,神殿下的一片虚空燃起幽蓝的火焰,瞬间变成一片火海,甚至之前的通达神殿的阶梯也已然被火海吞没。
罹曜之祭终究还是完成了!灭世重生的厄咒已经开启了!
原本迷蒙一片的神殿中忽然明亮起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一起见证新天地的重生。”
纵然一切看似已经太迟了,但早已没有了退路,众人心中的忐忑也演化成一种傲然的绝世,坦然地踏入了神殿。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刻,居然是这样的光景,当初十五个人进入了冥界,而现在……纶、东、尊、修、沛和霈,六个人,仅存的六个人……
大殿里灯火通明,却说不出的诡异清冷,那种光辉令人头皮发麻,还不如一片黑暗来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