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一早冷水芸离开莲坳朝武城出发。
一路上她并未像以往穿男装,却还是为了方便穿套女子劲装。白日赶路,夜晚若是进城便住客栈,若是身处野外,她燃篝火,歇息在树端。
路上她发现事情许是不如师父说的那样简单,貌似是背后隐藏某种鲜为人知的秘密。若是只为除去凤宫,为何连暗道大小帮派也要参合其中,甚至摒弃旧仇互相联手。
这一日,冷水芸行至某树林歇息顺便简单吃顿午饭。她坐在树杈上,乌云在她脚下吃草,四周安静,只有虫儿和鸟儿鸣叫的声音,还有风刮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没一会功夫,这份祥和被破坏殆尽,不远处传来争吵打斗声,冷水芸怀有一份好奇起身靠近,也许是动作轻巧,又或是武功高深,那些人没有发现她出现在周围,隐匿在树后。
她认得其中一些人的衣服,是明山派弟子服饰,另一批人为何人她无从得知。
“明山派弟子也不过如此,做了却不敢承认。”带头的黑衣人嘲笑道。
“你不要胡说,我们明山派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一个弟子站出来否定。
“笑话,不做偷鸡摸狗之事,那和我们七枚刹联手。亏你们掌门还是武林盟主,哎呀是在下忘了,你们盟主的位置是别人让的。”依旧是那位黑衣人一脸鄙夷,他们这边则是一阵哄笑。冷水芸看明山派的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看来三刹还没忘记我们现在合作,既然我们相互联手,应该不会在事情未完前做出任何背叛彼此的事情,想罢着了他人道。明山派答应梅刹,我们会尽快着人查清给你们一个交代。”这次明山派说话的人看来是比较有权势的一位弟子,能这么快压下怒火,恢复理智。
“哼,那我们就期待盟主会给七枚刹一个交代。咱们走。”他们一伙走后,明山派那边也全数离开。
冷水芸原地坐下,看来事情不是很简单,统领武林的明山派竟与恶人七枚刹合作,为的是什么呢?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
随着口哨声响起的是一声乌云的嘶鸣,冷水芸纵身上马,乌云全力狂奔,今日天黑之前定要进城。
客栈内人来人往,也许尽数武林中人全部出来要汇聚武城,在这个最接近武城的城镇中,几乎全是武林中人,他们提刀抡斧执剑,无奇不有。
小二领冷水芸在角落的桌子坐下,“姑娘是一位?”
冷水芸落座,听小二问完点点头。包裹和扇子随手放在桌子边缘。
“现在可不安宁,姑娘无要事在身,小的还是劝您回去吧,外面太危险。”小二劝得苦口婆心。看看这周围坐的都是嘛样人,虎背熊腰,粗犷大汉,只有这一位小姑娘,还是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多漂亮。看看,看看自从这位姑娘进来,这群男人的眼睛就没离开人家身上。
冷水芸全当没听到,全当没看到,俊俏小脸低垂,对小二说,“给姑娘上点好菜,顺便准备一间上房。”
一锭银子摆在桌上,小二啊了一声,不敢怠慢连忙前去准备。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一位长的猪头猪脑的男人在冷水芸左手边长凳上坐下,“姑娘自己难道不孤单,要不要在下相陪啊。”
“不用。”冷水芸出声拒绝。
“姑娘自己一人也不安全,在下充当保镖,保护姑娘安全。”男子手不再老实,竟想摸冷水芸的手。
冷水芸心下厌恶,脸上不显露心情,手移开端起杯子喝茶。他瞧冷水芸没拒绝,更加猖狂,手向下,放在冷水芸腿上。
杯子在手中翻转,未喝净的茶水悉数泼在男子脸上,他惊呼着站起,明显生气,冲冷水芸大声骂道,“爷看上你,那是你福气,给脸不要脸,什吗东西!”
冷水芸巧笑,他算哪门子爷,脑海浮现蓝轩寒对她温柔的笑脸,带着宠溺对她说,‘爷就是爷’。怎会突然想起他,有些恼火,又见那男子不依不饶,冷水芸将怒火全部撒在那人身上。
杯子在掌心化为粉末,抓住男子再次伸来的粗手,用力转腕,‘咔’伴随骨头碎裂声的还有痛苦大叫。顿时客栈内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没多久好似有人惊醒,那人手下上前掺走他们大哥,一伙人提刀凶神恶煞的冲着依然坐在那里泰然喝茶的冷水芸。
“臭丫头,敢伤我家老大,不想活了,兄弟们上!”话音落下,却不等他们一哄而上,冷水芸抓起一个白面馒头朝他扔来,,说巧不巧正中他还没闭上的嘴。那人倒退五步站稳,嘴上火辣辣的疼痛,只听冷水芸淡淡的说,“姑娘赏你个馒头,闭上你那张臭嘴。”
所有人望过去,她依然在那里吃菜,要多娇弱有多娇弱,可他们全都明白她身怀武功,绝不会弱,那一地杯子的粉末,那纤细的手腕轻易扭断大汉的骨头,看似无力扔过去的馒头却使成年有武功的男子倒退五步。全部庆幸好再自己没有招惹她。
在气氛最为凝重时,坐在另一头的一位年轻男子站起身,走了过来,“可是舞兮姑娘。”
冷水芸抬头,唔这人长得还算能看,长相斯文,身后还跟这随从,“我可不记得认识公子。”
她没有正面回应,可也没有否认她不是舞兮。
“果然是姑娘,姑娘不认识在下那是应当,可是在下却在武林群英会上见过姑娘。”听他这么一说,刚刚那个调笑她的大汉顿时傻眼,人家费了自己一只手,看来是便宜他。要是真惹她生气,十条命也不够姑奶奶玩。
“原来如此。还没问公子贵姓?”冷水芸对于那群已经石化的人根本不感兴趣,放下碗筷和初识的公子闲聊起来。
“在下姓段,名潇。潇水的潇。”
蓝轩寒昏迷三日方醒。御医说伤寒未好身体虚弱又加受了些打击,气血上涌才会导致吐血昏迷。需要卧床静养,万万不要着急动气。
蓝轩寒虚弱的靠在床头,冷水芸,本王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叫你明白,为何你还能一声不响的离开。难道非叫本王直白告诉你,本王喜欢你吗?你是如此聪明,怎会不了解本王心意,难道你是不愿?
“王爷,您怎么又咯血?”魏管家进屋送药正好瞧见蓝轩寒撑在床头猛烈的咳嗽,指缝间有刺目的鲜红颜色。
魏管家帮他清洗干净,伺候他服下药汤。蓝轩寒稍稍平静,击掌唤出一直藏于暗处的侍卫,交代他们迅速查清外面情况,冷水芸回家才多久,而且她姐姐又出嫁,不可能轻易抛开父母离开。
“王爷可算想通了,冷姑娘毕竟是有事才不辞而别。”魏管家扶他躺下,王爷不说话,他便识趣的退下。
说不恨不可能,说不怨不可能,毕竟在他强烈拒婚想要和她在一起时,她不在身边,甚至连声招呼不打就离开。不是不跟她说自己与蓝歆的婚事,而是不知要怎么说,也侥幸的以为冷将军会告诉她,谁料她一无所知。会生气那是难免,为何你不来问,冷水芸,本王在你眼中真的一文不值?
景仁帝得知他醒来,也只是派人前来关心,赏了一些名贵药材,捎话叫他好生静养,其他的毋须他关心。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他和蓝歆郡主的婚事,可他知道这纸婚约还未被取消。
蓝歆郡主前来看望,第一句说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郡主没必要道歉。”他已经可以起身,虽说御医仍然劝他卧床休息。
“我当时只是气糊涂,也许芸儿姐姐因为临时有事才离开。”蓝歆一副欲哭的表情,却还在劝他。
“不,无论什么原因,她还是走了。没准只是本王一厢情愿,她从来没有在乎过。”原本俊朗的人因为生病变得憔悴,眉头深处染着浓郁哀愁。
蓝歆明白,她无论如何自己都插不进他们中间,她唯一不信的只是芸儿姐姐对承亲王难道连一丝感情也没有,答案可想而知,那绝不可能。那日她和芸儿姐姐的对话,此时叫她明白,姐姐心中有一个人,可她却不想做祸水也不想做红颜,宁走不愿。难道姐姐离开只是想要成全?芸儿姐姐,蓝歆应不应该说你傻呢。
“王爷放心,蓝歆突然不想嫁给您了。”说完她起身离开,出了房间,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悄无声息。
暗卫见屋内人已走,立马现身,“王爷,小的查到最近江湖出了些事情,冷小姐师父受伤,而冷小姐正是被她师父来信喊走的。”
“出了什么事?”什么人能使月君前辈受伤,江湖上发生了什么。
“最近江湖几乎所有人出动,明面联手打击行为猖狂的凤宫。”暗卫说到此停了下来。
这小子学会喘气了,能耐见长,“明面?别告诉我暗地的事你查不到,赶紧说!”
“是,王爷,小的听说,炎龙令现世。”话音刚落暗卫闪身消失。
“居然跑了。看我养好病,不刮了你。”蓝轩寒气闷,“听说,看来没那么简单,炎龙令早已消失,为何突然现世,看来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蓝轩寒现已打算伤好后,江湖走一遭是必不可少,冷水芸,不信本王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