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大街上,最近一直没摸着休息的蓝轩寒,忙中抽闲,想喝个小酒,问了这个问了那个,嘿别说,还真是找不到人陪。
晃荡在街上,一个身影撞进怀里,嗯?哪个女子这么大胆,当街投怀送抱?抬起头的人儿,那张熟悉脸庞,惊慌失措。
蓝轩寒愣住,近在咫尺的美颜,令自己心跳有如擂鼓般震天。好不易平稳下来,她想要推离自己,连忙抓住想离开的她的手腕。“你说巧还是不巧,我刚想寻思个人陪我喝酒去呢,结果就撞见你了。”
冷水芸明白他的意思,刚要开口推拒,却被蓝轩寒拉走。
不远处,蓝歆将一幕尽收在眼底。芸儿姐姐被一个身型挺拔的男子抱在怀里,感觉就好幸福。直到她瞧见那男子的面貌,怎么会是承亲王?瞬时她的心如同残烛一样的死灰。前方两人拉扯着离开。
在猎苑,让蓝歆震惊的不只是冷水芸,还有蓝轩寒。那矫健的身姿,捕获了她的芳心,她告诉父王,就是他,自己来寻找的驸马。
离开的两人都未曾注意那个站在角落的女孩,伤心难过。他们会是自己想的关系么?
被拉进永洺楼,未曾料到,会看见二皇子。本是不想引起那桌的注意,溜进雅间的,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叫他们瞅见。
二皇子挥着手喊,“老三老三……这边。”
冷水芸心下高兴,看来只有他被发现,自己还是能溜的。只可惜,二皇子起身走来,“呦呦我说老三身边的美人是谁呢,原来是冷二小姐,失礼失礼。”
“哪里,您客气。”被拽着到桌边坐下,紧挨着蓝轩寒,他旁边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他二哥。
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抬眼扫去,这人有些面熟,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冷二小姐,喝酒么?”拿着酒壶,来到冷水芸身侧,弯下身子,“在下骆凡,小姐可还记得。”
“咳咳。”被刚喝尽口里的茶水呛到,骆凡,难怪看着眼熟。
蓝轩寒看着酒壶嘴慢慢低垂,出手拦住,“每次出来喝过酒,回去都要被将军骂,还记不住?”
呵,冷水芸轻笑出声,也罢,那就不喝了。
骆凡灰溜溜的退开身,回到位子上,旁边的人探过头小声说,“这三爷管的还真多,你说这俩人会不会是,嗯?”
坐在身侧的二皇子不巧听到,脸上挂起笑容,问道,“小姐,那日受的伤可好了?太子老是问,说是太子妃担心。很多人可是惦记着小姐的伤呢,就是找不到机会去看望。”
“二爷惦记,小伤已经好了。”还捞姐姐挂心,真是,见不到面,连句话都说不到。
“那就好,省得太子妃老是挂心。”说完又立刻招呼大家吃菜。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冷水芸坐在一边喝着茶水。
蓝轩寒在有人让酒时就喝一盅,没人让就自己吃菜,时不时往冷水芸碗里夹。被他二哥看个正着,出口调笑,“老三真是会照顾。”
冷水芸有些不好意思,蓝轩寒却说,“哥哥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放我身边,你说我不照顾谁来照顾。”
有人逗趣,“明明是三爷将人带来的。”
蓝轩寒没说话,二爷倒是嬉笑的说道,“是是,是二哥的错。”
拽了三弟,在耳边轻声说,用刚好可以叫冷水芸听到的声音,“听说,蓝歆郡主选你做驸马,可有此事?”
小口吃菜的冷水芸听到,非常诧异。她抬头看向蓝轩寒,正巧他扭头看来,四目相对,他慌乱错开,叫冷水芸清楚的明白,他知道。
“三弟不知道?”那日本王看得清楚,太子担心,都以为那是在担心亲弟弟,可是本王瞧见了,太子的眼神一直追随的是猎苑内那个女子的身影。每一个担惊、受怕都是为了这个叫冷水芸的女子。老三做哥哥的没想到,你也在乎她,刚她直视的眼神,你躲开了。有趣,就叫二哥看看你会怎么做吧,郡主和一个将军女儿你会选谁。
旁边一干人开始起哄,三爷好福气。
“弟弟什么都没听说。”语气稍弱,蓝轩寒不敢朝旁边看,直觉她在生气。
窗外,夜幕瞧瞧来临,冷水芸早已打发秋儿回家,告诉父母,她遇见朋友就不回去吃晚饭。
一群人离开时,商铺关门,月亮高升,各家掌灯。蓝轩寒执意要送她回府。
马车内,冷水芸依偎在角落,身上盖着毛毯,闭着双目嘤咛,“二爷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虽轻,可坐在身侧的蓝轩寒听得清楚,垂下眼帘,闭口不答。
不见回答,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将身子稍微坐起,手托腮,“三爷,你以为不答就可以瞒天过海,你以为不答就可以当作它不存在?水芸清楚,这件事其实你们都知道,二爷挑这时候提起,根本是诚心,可是这都关我何事,干吗在我面前提,干吗要叫我知道。”
“芸儿。”他仿佛叹气呼出她的名。
马车停下,眼看她离开,却无力阻拦。
三日后,冷府收到一封给二小姐的信。看罢,冷水芸碾转反侧,犹豫不决,冷将军终是看不下去,劝道,“去看看吧,放心家里没事。”
冷水芸立刻回屋收拾行礼,原来是莲坳那边出了事,师母来信,大概意思是,师父因得罪凤宫,中了埋伏,身受重伤,估计时日不多,只想见芸儿一面,若是有时间便过来看看。
翌日,冷水芸等父亲下朝,立刻过去,“爹娘。”
冷夫人又掉了泪下来。
“娘怎么又哭了?来芸儿抱抱~”上前将母亲搂在怀里,劝声安慰。
冷将军见状,拉过夫人搂在怀里,对女儿说,“尽早去,别赶了天黑。”
带着哭声,冷水芸从丈夫怀里露出脑袋,“早去早回。”
轻笑出声,化解离别的愁绪,“是,二老保重,芸儿走了。”
着人牵了马儿过来,全身通黑,没错这便是冷水芸猎苑驯服的那匹,皇上将那日的两匹马,分别赏给了她和蓝轩寒。想到此,冷水芸心下懊恼。其实师母来信说,师父得罪了凤宫是真,身受重伤是假,只是想她罢了。她对父亲说的终究夸大其词,为的只是能离开这个叫她心痛难过的地方。
冷水芸穿着一身紫色劲装,牵着马,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装两件换洗用的衣服,怀里揣着那柄扇子,带了些银两就这样出城而去。
说是去看师父师娘,还不如说她逃避蓝轩寒呢。明知莲坳没大事,一路上也就当游山玩水,看到好的景色就停下来,到一个城镇就住两天。
晃晃荡荡,走了近半个月,冷水芸终于来到巅峰,抬头看看陡峭的崖壁,冷水芸呵呵的笑着,还记得当年师父带着自己从山顶纵身跳下的情景,那时还认为真的要挂了。回来师娘告诉自己在山体的西面有个山洞,是可以穿过来的,只可惜某人一直叫他狗洞,说只有畜生才会穿。
冷水芸驱马走到西面,呵呵直笑,低头在马耳边轻语,她相信乌云可以听懂,果不其然,她说完只听乌云打了一声响鼻。
翻身下马,将行李放在马背上绑好,拍了一下乌云,“去吧。”
乌云便朝山洞里跑去,师娘说山洞里很亮,而且只有一条路不会找不到。
见乌云消失在洞里,冷水芸抬头看看,气沉丹田,瞬间运气,纵身跃起,这一跳竟是跳出十丈有余,落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再提气再跃起,悬崖峭壁间行走竟如履平地,这是自己走过无数遍的,以往在轻功学得差不多后出山进山,自己只会选择在峭壁上攀爬。
到了巅峰山顶,满月亭比以前显得更加破旧不堪。天要黑还没黑,冷水芸没想今晚就回去,在满月亭坐下,从怀里掏出刚留在怀里的干粮,吃了起来。太阳终要消失,夕阳西下。冷水芸有些想哭的冲动。月亮从群峰中攀爬出来,月明星稀,舒展身子,在满月亭的栏杆上躺下,不多时,呼吸逐渐均匀,竟是睡着。
鸟儿在耳边鸣叫,冷水芸揉揉眼睛,初醒时受不了刺眼的明亮,稍微用手挡住。唔已经天亮了?简单收拾,将该扔的扔掉,反正跳下去一定会掉进暖池弄个全湿。幸亏将扇子放在包袱里了。
来到崖边,云雾缭绕,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冷水芸面带微笑,纵身跳下,“我回来了!”
噗通,她沉入暖池,耳边传来一生遥远的嘶鸣,冷水芸知道乌云也顺利进来。将头露出水面,游到岸边,乌云睁着一双大眼睛,伸出舌头朝自己脸颊舔来,痒得她是咯咯直乐。
屋内一双老夫老妻听得貌似是人掉入暖池的声音,急忙出来。
门被推开,冷水芸见到自己师父师娘,听他们惊讶的叫道,“是谁又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