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风尘仆仆。壮观的场面冷水芸还真有点吃不消,只见殿外广场上,亦邪带了上百号人员站在太阳底下。
当她刚跨过门槛,众人高呼声迎面而来,“恭迎主子!”
侧头问旁边的无争,道“哪来这么多人?”
看了眼下面的亦邪,无争才解释道,“估计是亦邪召集了各地方的人员回来观礼您的继任仪式?”
瞥眼广场上欢欣雀跃的众人,冷水芸有不好预感,直言道“很好看么?”
无争含糊一声,“也许吧。”
亦邪带了两名侍女上前,看冷水芸白净的脸颊上有一抹浅淡伤痕,皱眉询问,“怎么不小心,伤到了?”
“还好,没大碍。”从怀中拿出盛血的小瓶交给他。
“您辛苦了,明日便举行仪式。”
冷水芸鼓起小嘴,心想,还真是不让人歇歇。
两名侍女在前面领路,后面还跟着六名侍女。身侧女子长相平凡,却带着英气飒爽。“属下霜月,从今日起专门伺候保护主子,以表忠心。”
冷水芸轻挑手指,勾起霜月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望进她如秋水的眼眸,不急不缓的说道,“忠心不是说出来的。”
霜月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原地,看着她优雅的将手收回,向前走去,听她道,“我们这是去哪?”才想起连忙追上,“主子的院落已经收拾妥当,属下带您过去。”
院落很漂亮,应该是为她重新修葺过的。看上去独立的小四合院,种了不同品种的花草,呈现一片祥和。
屋内的摆设不算奢华,但很高雅。对着院门的屋子是开放性的,看来是用来商讨事情,内部摆有八张太师椅。她的住处,推门进入,门口摆放的是一张圆桌。左侧是书房,里面摆放了很多书籍,有三个书柜之多。檀香木的书案上,摆放着的纸墨笔研皆是名物。
卧房比想象中还要大,刺绣屏风将卧室分为两部分。后面是一张大床,纱织的床幔被流苏绳带拴在两侧。前面窗下,摆放着一张休憩用的小榻,还有一张小矮桌。屋内女子梳妆用的也是一应俱全。
整个看下来,冷水芸很简单的评价,“还不错。”
她最喜欢的应该算是,床后的暗室中,那方水池。霜月说,那是专门为她设计的,池子中的水是从山里引下的温泉,一年四季都是温热不变的。
太阳就快要落山,赶了数日路程的冷水芸有些饿了,喊来霜月。“去帮我准备些清淡的食物,有些饿得慌。”
“是,属下马上叫人去准备。”将事情吩咐下去后,霜月再次回来,看着躺在夕阳下的冷水芸,安静的闭着双眸,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以免打扰到她。
可冷水芸还是睁开了眼,侧头看向霜月,问道,“还有事?”
霜月走过来,为她挡去夕阳的斜晖,道,“主子多日奔波,属下伺候您沐浴吧,驱驱乏气。”
没有拒绝,冷水芸坐直了身子,“也好。”
浸在温热的水中,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连烦闷的心情也转好。闭着双眼,享受着他人的伺候。
“主子,水会冷吗?”霜月细心的问道。
唔,舒服到快要睡着的冷水芸,朦胧间听到有人问她,下意识的回答,“不会,刚好。”
随后沉沉的睡了过去。霜月看着眼前沉睡的少女,安静甜美的睡颜,没有一点防备。她将生命交给自己的属下,将信任全盘托付。她也知道,这样的少女容不得他人的背叛。
将她从水中抱出,用锦被裹住。霜月可以说根本感觉不到怀中的重量,她太轻了,但她同样清楚,这瘦小的身体中蕴含了强大的力量。
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穿好衣服,温柔的盖上被子。冷水芸蠕动一下,将刚盖好的被子卷至身下抱住。
霜月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失笑。侍女此时刚好推门进来,“霜月总管,主子的晚餐准备好了。”
想将被子从冷水芸身下拽出,无奈用尽力气还是不动分毫,只得又抻过一床新被将她盖得严实。“着人温着,等主子醒了再吃。”
直到二更冷水芸才悠然转醒,望着穿戴整齐的自己,心想她不是在水池中睡着了吗?
霜月听到房内有声响,推门进去正好看到冷水芸下床。拿过一旁的外衣,轻轻替她披上。“饭菜一直温着,主子现在可否用餐?”
“霜月真是细心,叫他们端上来吧。”
就跟她吩咐的一样,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肴。当她才刚开始吃了没多久,有侍女来报,说是亦邪来了。
“进来。”
亦邪没想到自己来的时间恰巧赶上冷水芸吃饭。
看眼站在门口出处止步不前的亦邪,冷水芸关心的问道,“亦邪长老吃没吃晚饭,要不要再吃点?”
看他点头表示吃过,不再推搡,招呼他过来,“随便坐。”
亦邪坐下后静静的等她吃完。看她端庄的拿过侍女递来的茶水漱口,用丝帕掩住口鼻,偏头将水吐在另一个侍女端着的小盆中。
用丝帕擦拭完嘴边,冷水芸才说,“这么晚过来,有事?”
亦邪感慨冷水芸的高贵,本就是官家小姐的她,被人伺候起来,一点也不会感觉不适,反而更加衬托她的温婉。只有她才能被称作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吧,一言一行都不做作。
“跟您说下明日仪式上需要注意的有关事项。”一条一条的说着,亦邪看得出她的不耐烦。果真不待他说完,冷水芸出言打断,“亦邪长老,明日仪式有您亲自主持,水芸不认为会有任何失误。所以您所说的这些应该注意的地方也好,错误也罢,一律都不会发生。”
冷水芸狠狠的强调了“都”字。
“也好,您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回身嘱咐了霜月几句后,亦邪才离去。
冷水芸由于才睡醒,现在很精神,拉着霜月闲扯。“霜月啊,你今年多大?”
“回主子,霜月今年二十二岁。”回答的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冷水芸颇觉没意思。又问,“霜月啊,成婚没?”
被问道这种问题,在强悍的人儿也会害羞,红着小脸摇头,可惜答案还是死板的,“回主子,不曾。”
冷水芸有点发怒了,可声音依旧很甜,“霜月啊,有喜欢的人没?”
“回主子,还没。”霜月底下头去,始终不敢再抬起来。
坏心眼开始作祟,冷水芸很想逗她,“没有啊,那我帮霜月介绍一个,可好?”
“咣当!”霜月撞翻了身后的盆景。“还请主子高抬贵手,不要作弄霜月。”
露出委屈的眼神,好似被冤枉,冷水芸咕哝道,“哪有。我可是为了你好啊。都二十二岁了还没嫁人,也没有喜欢的,人家是替你着急,怕是回头找不到好人家嘛。”
霜月突的跪了下来,还把冷水芸吓了一跳,听她说道,“霜月宁肯终身不嫁,伺候主子。”
冷水芸听了大感舒心,这霜月可比他们家秋儿强了百倍甚至千倍啊。心下高兴,“霜月啊,下去吧早些休息。”
霜月被弄得一头雾水,不明她为何突然好像很开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