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的自裁将很多人笼罩在愁云里,曾经同吃同住的朋友、同僚、战友转眼间恍然变成敌人的细作,多不可思议。也有人怀疑,小七多年与他们处在一起,为何不干脆投毒,不过现在都无从得知了。
城内没有战争中应有的紧张反倒是平静的出奇。前方蓝朝大挫江南国,蓝轩寒率军乘胜追击,将据点设在离敌军只有五十公里的地方,虎视眈眈的盯着。
初得到消息着实让人高兴,冷水芸闲来无事领着一群士兵扎草人,丁波和老荣走过时,好奇的问,“将军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她做个鬼脸玩味的回答,透着神秘,“很快你就知道了。”
草人扎好后扔在军帐的角落。事后她没有让人跟随,独自骑着乌云出城。她刚走没多久,张泉回来了,说是六爷已经带兵出发,现在差不多应该跟三爷汇合了。
丁波在厨房看着仅剩的粮草堪忧,还够让他们撑过几顿?
蓝轩寒剩余的四万大军与江南国退到据点的五万兵力对峙,互不相让。有人来报,说是六爷带兵增援来了。
他挑眉,何时说过需要支援?“让老六过来。”
蓝轩意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现身在他眼前,“三哥!”
“老六,你怎么来了?”他还是诧异,既然不是自己,只有那个女人了,她难不成出了何事?
“啊,是三嫂说三哥需要支援啊。”叫张泉的士兵是这么说的。
蓝轩寒转念一想,疑问越来越显著,“罢了,既然来了修整一下准备出兵,想怕是芸儿出事了。”
冷水芸在外面转悠了将近半日,才返回城中,初入城,丁波迎面上来,“将军,张泉回来说六爷已经和三爷汇合了。咱们现下怎么办?”
她恍若没有听见,自言自语道,“还真快。”
老荣和几个副将差异的遵从冷水芸的奇怪命令,入夜后带着余下的一万多士兵撤出城中,来到她事先查探好并做出标记的位置。难怪她会独自出城晃悠了将近半日,原来不是闲着瞎散心。
冷水芸留下曾与自己前往乌蛮的十九人,想起一起开心的时日,已经少了小七快乐的身影。
“所有人都已按命令撤出城中,唯独留下你们,可否愿意再陪我出生入死一回?”他们留下要做的事情若是成了最好,若是不成都将丧在此处,而且她会亲自动手了结每一个人。
丁波等人跪下,小七的事是次警告,他们不敢忘也不能忘,更不敢要求将军不要怀疑他们的忠心,唯有像现在,陪在她身边才能换回信任,“承蒙主子不弃!”
对,是主子而不是将军。
“都起来吧,你们既然重新喊我主子就要记住我不容忍背叛。”
“丁波!”她开始下达命令。
“在!”被叫到的人应声出列,站在最前面。
“你速带十个兄弟去后城城楼站岗,记住要做到和往常一样,不要露出马脚。剩下的人跟我来。”说完立刻转身便走,不给任何人疑虑的时间。
“是!”
马的嘶鸣声在角落响起,冷水芸怔住,是乌云,它没有跟着老荣出城。找到它并拖拽出来,打开城门往外哄去,有灵性的马儿咬住她的衣摆死活不肯松开。
没辙,她只好温柔的抚摸马儿的头颅,顺着它的鬃毛,“乌云听话,我向你保证会平安的。”
乌云似是听懂,红了眼眶悲戚一声嘶吼,拔蹄狂奔而去。
丁波由衷赞叹,“真是匹好马!”
看着爱马融入黑夜,冷水芸才让他们关闭城门。
将几个草人送上城楼,横在地上。“明天天彻底黑下来后,将草人立在你们站岗的位置上,然后你们迅速撤离,懂吗?”
张泉点点头,表示明白。
“主子,咱们到底要干什么?”丁波忍不住问道,身边的几个人连忙跟着点头附和,貌似一定要听到答案。
冷水芸带他们来到兵库,“他们不是用卞将军做饵留给咱们一座空城,想要一网打尽坐收渔翁之利,我有这么好心成全他们吗?”
众人摇头,嚷嚷着,“不能。”
“所以啊,咱还他们一座空城。若是没有猜错,后城的树林内兵力不会低于五万,当前线的兵马退到城边时会发出信号,而后方会将困在城中的咱们……”她右手从上往下斜斜劈下,做出杀的动作。“完事他们会趁乱入城和后方的兵力汇合,用一座城池和几万兵力换取一次不知输赢的抗衡,值吗?”
“主子,您觉得他们会用啥方法处理咱?”有人笑嘻嘻的问,处在恶劣的环境里一点都不慌张,应该感谢冷水芸的教导有方吗?临危不乱?
举起火把,恶作剧的窜到他们眼前,用火光衬托她莹白的小脸,还真有些恐怖,咧嘴阴森森的说,“火烧。”
一群男人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听到很好笑的笑话。
“笑够了没?”冷水芸挑眉,都火烧眉毛了,他们还笑得出来,“笑够了赶紧干活!把这个拉到前城,堵死城门。我让他们趁乱进城!”
这回当真他们笑不出来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好说歹说也得几十吨,他们哪里拉得动,亏了主子能想到用它堵住城门。
“怎么拉不动?拉不动不会想办法吗,难道行注目礼等它心情好了自己跑不成?”她咯咯的笑着,瞧一群男人一副苦瓜脸,怎么能不开心,做出通牒“限你们天亮之前想出办法。”
冷水芸出了兵库,沿着街道走,第一次入城时她就发现了地上横纵错杂的小浅渠,若要严谨的说连渠也算不上,顶多是沟,排水沟的话有点过多也过浅吧。
她要万无一失的安排一条退路,明夜供他们二十个人平安出城。
四处走动,突然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她不知发生何事,掩下内心的惊慌飞身上了房顶,看到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一幕,说丁波他们太聪明,能将庞然的纯铁铸的战车连着城盾一起弄了出来,每一次前移,地面随着颤动一下。
“大半夜的他们居然给我搞出这么大响动,怕人不知道是啊?”心底悠然一叹,却没有拦阻。
城门被牢牢堵死,断了前方江南国的退路,也同时断送自己的出路,可奈冷水芸别无他法。要是公然撤出城,怕是迎面遇上被蓝朝击退的敌军,后面被追击上来的江南国大军堵死,正好做了夹馅柿饼,也省得*心了。
丁波喘着粗气来到她身边问,“主子,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看眼天色,星月暗淡下来失去璀璨的光辉,“是时候换岗了。”
“啊?”丁波呆愣,剧烈运动过后头脑有点缺氧,实在是跟不上主子跳跃的思维,哪里对哪里,神经上错乱了。
冷水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盆凉水,对着眼神混沌的他泼了上去,“啊什么啊,哪都没到哪,有时间发呆还不快去干活!”
几个站在一旁的下属看到原头头的凄惨模样都不敢出声。丁波好似被泼醒,挺了挺胸膛,哀怨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