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干女儿小翠子转身过去,对那个鲁莽的鼓手嘀咕了几句。
“除非我死!”鼓手激动地喊。“我们在战场上死过几次?难道还在乎再死一次?你说过,我们永不分离。”
看来,两人爱得很深,海誓山盟,心早融为一体了。
我决定离开,转身便走。
我们的人就跟着我走。他们都被鼓手的执着而感动。既然李将军的干女儿有了意中人,就不要勉强她了。
没想到她一个人追上来,挡在前面。
“做什么?”已经走在前面的贺花问。
“我是军人,军令不可违。”小翠子说。“我会一心一意和他恋爱。”她指指我。
“你快回去吧。”我劝她。“我看你的爱早给了战争,给了战友,给了乐队了。我不和他们争。”
“都是为了战争。爱情也是战争。我会和你一‘战’的。我这就跟你们走。”小翠子坚决地说。
“为什么要跟我们走?”我不解地问。
“你不是去找我的姐姐吗?我们一起走吧。一边走一边就恋爱了。到时你就不想见我的姐姐了,因为你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小翠掩住内心的痛苦,对我笑笑。
“我不会带你走的,我这就和将军说去。”我说。
“不带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小翠子虽然说得随随便便,但是像她这样性子刚强的人,说到就会办到的。
我们都相信她。
这时,鼓手带一些人过来,他们拿着锣鼓。
“请你带上这些,”鼓手对我说,“当小翠想我们的时候,就叫她敲敲打打,她的思念和我们的思念就会在音乐声中汇合的……”
他低下头,眼泪涌出眼睛,滴落到土地上。
我招呼手下的人,把乐器都放到马车上。
接着,我就感觉头昏眼花,好象一下子衰老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站都站不住。身子晃了几下,差点摔倒,被周七和贺花扶住。
几个人把我抬上马车上。
病得太突然了。
“你病了?”拉妮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感觉像。”我有气无力,昏沉沉的。
我觉得好累,于是就闭上眼睛,马上就做起梦来,一个接一个,不知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等我完全醒来的时候,我们的人马已经走在通往边境的路上了,赶上了一队开赴前线的兵马后边,道路不平,颠得我浑身都痛。
“你终于醒了!”拉妮高兴地说。她贴近我的脸悄悄说:“刚,奇怪,你的病奇怪,你我之间的绳索也奇怪地消失了……这……这该咋办?”
我摇了摇头,头很沉重;想坐起来,但是身体好象被石头压住,不想动弹。
这了一会儿,军号响了,前面的军队停下来歇息。李将军骑马过来,冷冷地看着我。
我使劲才坐了起来。
“我终于破解了那根该死的无形绳索。”将军好象对自己说。
我想起了小翠。
转头就看到了她:她就和拉妮坐在一起,正看着我呢。
“别担心刚……”她叫我的名字,并安慰我。
将军高傲地笑笑。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也许他就是要把我骗到前线去作战。这样,他就多了人马,多了战胜敌人的机会。
“前面就是战场,让女人都停在这里吧!”将军好象自言自语。“——所有的女人都上第二辆马车。但小翠留下。”
他的话好象长着手,能把人赶下马车:梁珍和夏芝先下了马车。而拉妮和贺花却老在我身边。
小翠就过来捉住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表示已经接受了我,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
“不用找人抬二位女士走吧?”将军问。
“我不能离开。”拉妮说。
“原来不能,现在可以。”将军冷笑着说,
“原来不能,将来也不能。”拉妮倔强地说。
“你不走,我就找人抬你!”将军狠狠地说。
“抬也不走!”拉妮固执地回应。
“那我就叫人抬!”将军生气了。
这时就小翠子劝道:“妮姐,别跟将军对抗,他是一军统帅,你虽不是军人,但也应该服从啊。你还是自己下车吧。——要是真的和刚连着身体,走不了,将军也会理解的,就会允许你回到车上。”
将军见拉妮还是没有动弹,就一挥手,便过来了十几个士兵……
我的大脑现在清醒了一些:肯定有什么东西控制着我。只从那些该死的锣鼓上了马车,我就倒霉受罪……
几个士兵跳上车,过来拉拉妮。拉妮就抱着我,死不松手。
“把她的手掰开”将军对士兵说。
士兵就过来捉拉妮的手。
“呜呜呜……”拉妮就无奈地哭起来。
我的心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