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我走吧!”浪花只走了几步,就坐在路边的草上了。
一只猫从草丛里钻出来,浪花却突然跳起来,追过去。猫跨过小路,进入草丛。另一只猫在草丛里长长地叫着。两只猫相遇,就一起叫,叫声好象呼呼的风声,要吹掉阻挡它们的一切。
浪花靠近猫,躲在一棵树后面。
我靠近她:“你在做什么?”
“不要说话……”她伸出手挡住我的嘴。
我能看到黑暗的猫。两只猫在划的后面,紧贴在一起,脖子缠绕在一起,相互嗅着对方的体味,伸出一只前爪,抚摸对方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两只猫分开,紧接着又相互撞在一起,跃起身子,两只爪子搭在对方的身子,好象在打架,实则在抚摸。
又分开,又相撞。
一只跳到另一只的身上。
反过来,下面的一只躲开,等上面的一只掉下来,就跳到这只身上。两只猫快乐地玩,边玩边亲热,边玩边抚摸,边玩边打斗,看上去不像只猫,就是快乐的精灵。
当这两只猫开始*的时候,浪花就伏在地上,伸开四肢,好象把大地当成了水,像游泳一样,划动着胳膊蹬着腿。直到猫离去。
她转身坐起来:“你可曾想过,吸引动物的能量?”
我老实地回答:“从来没有想过。”
浪花说:“作为一个复制品来说,只要有能量就得吸引,这样才有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她真的是一个复制品吗?不过,从她现在的表现来看,的确有些愚蠢。——即便把两只猫身上所有的能量都给她,她能强到哪里?
“走吧。”我拉着她的手。
“不。你背我。”她坚持。
于是我就背着她走。她把两只手放在我的肩头,两腿使劲夹着我的腰,像个调皮的小孩子。我两只手后伸叫她稳稳地坐上去。
“大哥哥你背我走,小妹妹不知愁,大哥哥你背我走,小妹妹爱在心头,大哥哥你背我走,小妹妹恋你死不休,死不休……”浪花在我背上悄悄地唱。
我突然停住脚步。
“你怎么了?”浪花关心地问。
我从身后抽回一只手摸着肚子:“肚子好热啊!”
浪花高兴地从我身上跳下来:“是小灯把信息传回来了!”
她伸手摸着我的肚子:“哎哟,真的好烫啊,你的脑子出现了文字没有?”
我脑子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文字。
可是我却是烦燥不安,好象哪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有人在瞒着我。
“你在静一静,脑子里会出现文字的。”浪花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我们在黑暗里站了很久,我的脑子里也没有出现文字。就是觉得烦燥。也好象睡觉没有睡醒,真难受。
也许小灯遇到了困境。
一个漂亮的女人被别人捉去,她带给我的不会是什么好信息。从此,我会倍受折磨,没有平静的日子了。
我的脑子里一直没有文字出现。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火光,一些人拿着刀枪冲过来,边跑边喊:“杀啊!杀啊!”
浪花说:“不好,这帮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把她拉到身后:“有我呢!”
一些箭“嗖嗖”地飞过来,我的头发就自动地旋转起来挡住。
“轰”的一声,一个火药筒响了,一些铁砂子飞过来,全钻进我的头发里全保存起来,成为我的武器。
这些人离我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箭搭在弓上,火药筒对着我。
“你是人是鬼!”有人问我。
“我是人!”我说了一声。
“刚才你的身影还是很大的,是叫我们的箭和砂子打小了?”
刚才我的身影很大?——我明白了:他们看到我和浪花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身影自然就大。现在浪花躲在我身后,身影就自然小了。
这些人就是前面村子的人,他们一定听说了怪的事情,因此晚间也出来巡逻,看到我和浪花呆呆地站着不动,以为是鬼怪,就发起了攻击。
“好功夫!”有人赞叹。“你身上中了多少箭,多少铁砂子?——伙计们,把武器都放下,他真的是一个人,一条好汉!”
来人都各自收了武器。但是并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
浪花从我身后出来:“好汉,我是乡长,白天谁到观音庙开过会?”
“是我,我是这个村的大队长!”刚才夸我的那个男人说。
“请你过来!”浪花说。“——其他的人可以回家了。”
这个男人一边走过来,一边回头对他的人说:“都回去吧,今晚就巡逻到这里,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在下地劳动呢。”
他走过来,其他的人就回去了。
“你不是保长吗?真对不起了。——我是宋礼村的大队长。”男人伸过手。“共享帮万岁!”
浪花伸出手:“共享帮万岁!”她使劲和男人握手。“——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老娘,两个孩子,再加上我。过去是贫农,现在有房子有地了,又当大队长,日子真好过了。”男人喜欢说话。问一句,能说三句。
“今晚我们到你家睡觉吧?我太累了。”浪花说。
男人说:“可以可以。我家分的房子多,不用说你们两个人,就是再来二十个,也有地方睡。”
浪花说:“就我们两个。而且,今晚我陪你睡。共享帮就共享财产,共享情感,共享快乐嘛!”
“不不不……”男人吓得直摇头。“保长功夫这么好,我哪敢在他面前夺爱呢?”
“这是他的意思啊!”浪花说。“他要培养一批死党,为他出力卖命……”
我听着脸热,心里难受:“这个浪花一派胡言,我真不习惯这么做。”
“你叫什么?”我问这个男人。
“崔同。”他点头哈腰。
“带我们走!”我想看看,这个复制品浪花,到底以怎样的方式和这个男人上床。
“背着我!”浪花命令他。
他就弯下腰,叫浪花爬到了背上。
“共享帮,共享帮,享房屋,享田地,享爱情,享夫妻,幸福的日子长又长……”浪花唱着。
我就跟在这个叫崔同的人后面走。他一边走,一边抚摸浪花的臀部,感受着美丽女人的肌肤,感觉着温柔女人的爱恋。
我真想杀掉浪花。但是她的手里掌握了太多的秘密,从她口里说出的事情还等着证实,什么我是已经成了能量的接收器了,小灯也是个复制品正在给我收集信息了,什么阴阳八卦功了等等……
“啊……啊……”崔同舒服得边走边叫,浪花把手放到他身上,抚摸他,他的身体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快乐,快乐就变成声音从嘴里出来了。
崔同住在一个大院里,过去是地主的客房,他的母亲和孩子已经睡下了。一个女人在他的屋子等他回来。见到他背一个女人回家,就挡在门口。
“起来……快点起来……”崔同身上冒汗了,有些累,毕竟背着浪花走了这么长时间。
“你是怎么说的?”女人就是不让开。“除了我谁都不喜欢。——今晚刚吃过晚饭还说了一遍,现在竟然背着另一个女人回家了。——除非你杀了我。”
我突然听到浪花悄悄对崔同说:“杀了她!”
这声音很小,浪花把嘴对在崔同的耳朵上说的,按理说我是听不到的。但是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就像浪花把嘴对在我的耳朵上说的一样。
我就对女人说:“你的男人将要变成神了。你就不要拦着他了。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女人歪着脑袋看到了我,觉得我还长得可以,比崔同更年轻,更高,就从崔同身边出来,还伸出手,狠狠在浪花背上打了一下。
“啊哟!”浪花呻吟了一声。看样子,她真的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经打,也没有防身的动作。
“跟我来!”女人拉着我就走。
我跟着他来到隔壁的房间,刚坐下,就听到另一间的崔同“啊啊”地大叫,也许浪花跳到了他身上,也许他把浪花放到了床上,他就像挨了一刀子的猪一样,叫个不停。
“贱贺!”女人叫了一声。就坐在灶台前,低头对着灶堂吹了几口,青烟就丝丝冒出来,冒着,冒着,红色的火舌一下子窜出来,差点“亲”着女人的额头。
灶堂里的火照亮了女人的脸,给她染上了一层红晕,看上去就像一个就要出嫁的新娘,躲在贴着红喜字的房间里,羞得不知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崔同的声音慢慢小下去,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撞击床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咚咚”的响。
“崔同这家伙!”女人心里恨这个男人。“他床上不行的。但是今天却反常,好象可以和那个荡妇睡到天亮。”
女人又惦记着崔同锅里的水烧开了,她往锅里下了饺子。
“本来是要做给他吃的。他一天到黑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都累瘦了。我疼他,等他,却疼出毛病来,叫他背了一个荡妇回家!”
灶里的柴“啪啪”响,锅里水“咕咕”响,我就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过去,直到女人喊我起来吃饺子。
“你怎么了?”她端着一碗饺子。
我摇摇头,头发里的铁砂沙沙响。
“哪儿有响声?”女人害怕地说,“是老鼠进了屋子?”
“不是老鼠,我的头发响呢。”
女人吃吃就笑了:“开什么玩笑?谁的头发能有响声?——快起来吃吧。”
隔壁的床板还在响,不过,响声却是小多了,节奏也缓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