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却叫起来:“风剑长,你快点叫父亲拥抱一下呀!——我相信他,绝对相信了:我在电脑上见到的,正是我做到的,一点都不错……”
我还是没有动:“我是个复制品,不是他的儿子!”
周工破涕为笑:“这正是我儿子的性格,不轻易动感情,这叫我喜欢啊!”
贺花问他:“周工,你的儿子叫什么?为什么进了监狱?还有,你的妻子呢?”
周工手双手放在脸上,眼泪就从指缝中流出来,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我的儿子太正直了,指责当局的腐败,状告官员的贪污。有天晚上,有人往家里扔了一个女人的尸体,警察就把我儿子逮捕了,说他杀了人。无论我们怎样辩解也不行……”
作家很同情周工:“这天下真是不公!地球上不公,原来这里也不公!——周工,你就把我留在这儿吧,别叫我做什么了,我要坐下来写书了,写地球的故事!——你的妻子呢?她还好吧?”
“我的妻子和我离婚了……”周工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忿忿地说。“她是一个风流的女人!”
我心里隐隐感觉到周工的妻子,正是我的妈妈。这是一种预感。好象泉水,从思维里面冒出来,流到我的想象当中,心里就升起一丝希望:我快要找到我的妈妈了。
我不由地问:“她是我妈妈?”
周工跳起来:“不!——她怎么会成为你的妈妈?你是个复制品,怎么会成为你的妈妈?——你不要往这方面去想,你没有妈妈!”
这个周工是很矛盾的:他说我是他儿子,而他的妻子竟然不是我的妈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周工大叫:“你们都离开这!离开这!去看看,去走走,有事我会召唤你们的!”
作家却说:“我们自由了?皇帝不会叫我们死?你不会叫我们死了?”
“这个村镇是我的,你们不得离开这个村镇。”周工推开门。“——幸好地怪到别的地方破坏去了,不然我就可就倒霉了!”
贺花不理解:“我说工程师,你自己还有一个村镇?”
周工说:“是啊,这儿的村子,这儿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不不,是属于我管!——不不,他们也很自由,但就是不得随便离开。——因为他们都是复制品,用来试验,观察,改进,用于我的研究。我们不仅控制了地球,也控制了别的星球。将来我们要移民,肉体人很难适应新的环境,我们自己复制自己,放弃原型,才能更好地生活。”
作家第一个出了屋子:“我们走,去看看我们的同类!”
拉妮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出去走走。她和贺花走出屋子,等我跟上来。
但是周工却拦住我:“孩子,坐下来我们聊聊。”他对拉妮说:“他会儿再出去,你们两个女人可以看看镇子化妆品商店,那儿有宇宙最好的东西,但是男人却不感兴趣。”
我和他就面对面,却不知他要告诉我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这个给你,你看看里面有好多的东西。”
我接过来,不重,像个玩具,你哪会使用,就把它放在桌子上。
“你随便摁,动不坏的,有些东西自己就学会了。”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放在我手里。“——我们坐在一起,真像一对父子。”
听不到轰轰的枪炮声了,想必是地对已经走远了,他在手机上看不到它的踪影:“奇怪,这地怪到哪了呢?”他突然大叫:“不好,不好,这地对很可能到地下了!”
我感觉到屋子在晃,墙壁上挂的画都掉到地上,好象发生了地震。
“你就呆在这儿,我去关了机器就回来!”他边说边冲出了房间。
房间好象建在小船上,左右摇晃,“啪”的一声,空中的花灯掉下来摔得粉碎。
“周工!周工!”一个女人冲过来,把我当周工了。“发生了地震,我把地牢加上保险门!”
女人扑到我身上,这才发现认错了人,但是滑过来的桌子倒在她身上,桌子上的东撒到她头上,我就把桌子推开,把沾在她头发上的纸片拿下来。
“周工呢?你是谁?”女人抱着我。她很害怕。“但是这房子是一体的,不会倒。”
我反问她:“你是谁?”
我还她和周工的关系不一般,她这么年轻,很可能是周工的助手。
“我是周工的秘书!”她自豪地说。“我们手下有几千个复制人,他们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你是来这儿参观的官员?”
我点点头。她现在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房子不晃了,地怪是不是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她离开我,整理自己的衣服,好象故意展露自己的美丽的身体,叫我动心。
“你们是刚结婚的?”我问。
看样子,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我的情况。
“对。我是全国最好的计算机编程人员,是他选择了我。”她故意把手放在胸口,用手指画了一个*的轮廓。
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我讨厌天天有官员来这儿参观!如今官员真是腐败,借参观的名义,出来玩耍,出来找复制品玩。”她性格开朗,滔滔不绝,想把积在心底的东西一下子都倒出来。
我感觉周工快回来了,就往外望。——刚才发生了地震,不知拉妮和贺花怎样了。至于那个作家——我突然发觉他很陌生,我一点也不想他了。
女人说:“周工今天不会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他要做什么?”
我担心他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虽然我们是复制品,但是我们自己感觉却是人,不想死。现在心情很复杂,心里也恐怕,不知*纵我们的人到底要我们怎样。
女人笑了:“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周工到皇帝那儿了,他惹了大祸,命都难保!”
我不解:“他命都难保,你却笑什么?”
“他老了,死了就死了。他死了,这里的东西就全成了我的。这样我很高兴啊!”女人观察着我的表情。“他从地球上弄上地怪过来,刀枪不入,而且越来越大。皇帝不杀他才怪。”
也许这女人了解我的底细,却故意装着不知道,想调戏我。她是周工叫来的,是监视我的,却故意装疯卖傻迷惑我。
我站起来要出门,她就跳过来,挡在门口:“不嘛!”
“起来,我要出去看看!参观的官员,哪能老坐着呢!”我推开她。
她就顺水推舟:“走,我带你看看。到我们的特色旅馆,你在那儿既能放松,又能玩得开心。”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露天舞台,几个女人正在上面蹦蹦跳跳,音乐“咚咚”响,好象在用声音铺就一条小路,叫人马上过去观看。
我问女人:“你们不怕这里的人跑掉吗?”
我真的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复制品总是有缺陷的。我们在他们的大脑里安装了一些芯片,芯片所储藏的程序归我们指挥,他们不会想跑的,即便跑出去了,我们也能找到他们,叫他们回来。”女人对我笑笑。
她就像个女孩,不知忧愁似的,老是很开心。
她伸过手,要拉我的手,但是我躲开了。